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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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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中岛台烧水,从医院开来的一袋子药,有冲剂、胶囊和口服液。有的今晚吃一次,有的服用两次,在她睡着的时候,钟漱石提前研究过了。

孟葭醒来时,脖子里、胸口处,闷出一身细密的汗,长头发扎进颈窝里,刺得她难受。

她卷开眼睫,借着微弱的灯光,将手中攥着的那条,三尺来宽的银丝堆花滚边绒毯,来回看了好几遍,不敢确定,医院有这样式的毯子吗?

孟葭手往后撑着,勉强坐了起来,她把头发拨散开来,往后捋了一下,发梢早已被汗洇湿。

她沉重地转着脑袋,环顾四周,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像什么时候到过。

等目光触及那一道,倚靠在案台边,高瘦挺拔的身影时,孟葭迟钝地意识到,这仿佛是钟先生家。

他背对她,双臂交叠抱在胸前,不知在发什么呆,生出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孟葭张了张嘴,喉咙像战损后的磁带,一再的卡住。她伸手捏着脖子,清了清嗓,才勉强喊出一声,“钟先生。”

钟漱石应声回首。

他倒了杯水,一手拿着药盒朝她走来,“醒了?”

孟葭感冒这几天,吃不下什么东西,脸小了一圈,衬得一双眼睛更大了。

她点头,黑亮稚气的眼神追随他,“我怎么会在先生家里的?”

钟漱石略去了郑廷的通风报信不提。

他没说的太详细,“在医院看见你了,发着高烧,怎么一个人打针?”

事实上,也没有那么详细,谁也理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包括钟漱石自己。

孟葭看一眼他手中的杯子,恭敬地接过来,“谢谢。”

她仰杯喝很慢,发白的嘴唇被温水打湿,顺着口腔,缓缓流过干燥冒烟的咽喉。

再开口时,已不复先前的粗嘎,孟葭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打扰钟先生了。”

钟漱石也不说话,知道她这架势,是准备要走的意思。

他静立在一旁,看着她吃力地弯下腰,系上鞋带。

光是这一个步骤,孟葭就喘不上来气,呆滞了眼神,扶着沙发缓了半晌。

没多久,她站起来,拿起放在地毯上的双肩包,跟钟漱石告别,“我先走了。”

还没走两步,孟葭就感觉天旋地转,连忙扶稳了身侧的沙发把手,胃里一阵猛烈收缩,她才想起来,自己已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一定要这么好强是吗?”

身后响起钟漱石冷冽的嗓音。

孟葭弯下了腰,她捂着肚子,黛眉微蹙,从手臂拱出的弯口里,仰视着他。

好怪,明明是一句语气生硬的指责,她却听出了文不对题的薄嗔。

她大约真的烧糊涂了,孟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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