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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一个人的心这么难。
原来不是什么都可以用强制解决。
“你居然会想学会爱我啊,”余迢眼眶泛酸,路款冬变得模糊起来,“你居然明白之前对我的方式不是爱了吗。”
余迢很累地笑了下,说:“可惜,我不是那个需要从你身上找影子的余迢了。”
“人都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更好奇,更有占有欲,你说的爱我不信。别在我身上耗时间了,我好累,真的。”
说完,余迢从床头柜里拿出医生刚刚说的镇静剂。
路款冬心提起来:“你要做什么?别乱打针!”
余迢根本不听他的,直接往胳膊里扎,而后他丢到地上,躺下来,将被子盖在身上,抬手按了按腺体,把阻隔贴贴的更紧。
路款冬懂了,他不想清醒,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了,所以直接选择这种方式建立起与路款冬的高墙,镇静剂可以让他陷入睡眠,他可以去梦里见更想见的人。
“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只求你在我洗标记之前别再对我做什么亲密举动,留个好聚好散的结局,对你对我都好。”
“洗标记?”路款冬急促起来,“不行,别,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你别这样伤害自己,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
“我说了我宁愿死都不想和你捆绑在一起,听不懂吗?”枕头上洇湿一小片,余迢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有一丝委屈不易察觉,“那么多针我都打了,洗标记又算什么……”
说的话越来越轻,路款冬的心也坠入谷底。今天的阳光很浅,稀薄地穿入云层,整间屋子都阴沉黯淡。
看着余迢的心跳逐渐规律,信息素浓度也慢慢恢复正常,路款冬就知道他是睡着了。
既然睡着了,看不见自己,就不会烦了吧,是不是可以在他醒来之前再离开。
数据不会说假话,路款冬的信息素对余迢确实有安抚作用,在这里待着,能让余迢舒服一点。
路款冬这样想着才敢走近,把余迢的被褥往上捋了些。
他发现余迢体温是正常的,为什么指尖这么冰凉,又去把空调温度调高,拿了个暖手袋搁置在他的手心。
余迢睡觉很安静,这点从来没变过,除非发烧意识不清,会偶尔说些梦话。
路款冬突然想到很久之前被身边余迢的体温烫醒,然后他是怎么对余迢的?
对病人没有及时给予安抚反而说了些很难听的话,病人是最脆弱的,在路款冬这里余迢被养得稀碎,他内心自嘲。
再继续往前,余迢点痣的那一天,他只是听了医生的建议,就被一通数落,是从那天开始余迢知道了自己是替身吧。命运的转折点——不,不对,转折点要更早,或许是结婚,或许是在Feeling重逢的那一天。
[“你的眼睛很好看。”]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是余迢的,但似乎还要再稚嫩一点。
鬼使神差的,路款冬起身,动作很轻地走到洗手间。
没有开灯,路款冬双手搭在盥池边缘,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几分钟。
偶尔视野涣散时路款冬闭眼再睁开,四目相对,他看着自己微微上挑的眼睛,脑海中又想起那句话。
“你的眼睛真好看。”—
完全标记的第三天,余迢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这三天他的身体安然无恙,标不标记都没什么两样,这让余迢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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