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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天赐大着舌头,“你以后就好好跟着以宁,一定要尽力保护他的安全,听见了没有?”
姑爷主动和他说话,并如此看重他,边亭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受宠若惊的模样,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态度甚至算得上冷淡。
倒是有一点和老板同仇敌忾的意思了。
但是在蒋天赐离开之后,靳以宁注意到边亭又往蒋天赐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月上树梢,筵席过半,在场众人都喝了不少酒。四海集团的人,大多都是草莽出生,一开始还穿着西装人模人样,两杯黄汤下肚气氛到位,就原形毕露。
桌面上杯盘狼藉,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闹出的动静震天响,远在大门外都听得见。
蒋晟唱了一个晚上的歌,这会儿终于觉得尽了兴,动作笨拙地跳下舞台,捞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来到靳以宁身边坐下。
“老喽,体力不行了,才唱了这一会儿就累了。”蒋晟牛饮了一整杯红酒,摘下脖子上的毛巾,往桌上一丢,“以后四海集团,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这话说得随性,却别有深意,蒋晟此人生性多疑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引申出无限的含义。
“哪里的话,现在说老也太早了点。”靳以宁让人上了套茶具,唇边噙着笑,“您这个精神气,就算是我们年轻人,也未必达得到。”
这话让蒋晟很受用,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推,伸了个懒腰,而后乐呵呵地瞥了眼身后的一只木盒子,问靳以宁:“里面就是上个月回来的那批货?”
蒋晟的身后是一张八仙桌,桌面上堆满了今天各路人马送来的礼物,满眼的珠光宝气中,一只木盒格外醒目。
盒子里放着一尊佛头,雕工拙朴残破不堪,正是先前靳以宁书房里的那尊。
没等靳以宁回话,蒋天赐的脑袋倏地从桌面上弹起,抢先一步说道:“是我上个月从英国带到东南亚,再由从边境陆运回来。”
他原本已经醉倒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听见岳父提起这茬,生怕被靳以宁抢了功,连忙又说,“最近边境风紧,一路上麻烦可不少,特别是这颗佛头,不少人盯着眼红呢。”
原来边亭眼里那颗不值钱的破石头,是一颗北魏时期的佛首石雕,于20世纪初流落海外。2017年的佳士德拍卖会上,曾有一件类似的藏品,当时拍出140万美元的价格。
蒋晟转头看向蒋天赐,笑容慈祥和煦,“这批货的数量不少,找到买主了没有?”
蒋天赐拍了拍胸脯,大着舌头回答道,“都妥善安排出去了,爸爸您放心。”
“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蒋晟点了点头,心情大好,“公司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四海集团是由蒋晟三十年前创立的,最早是一家快递站,发展成了一家物流公司。
在前十年里,这家物流公司的业绩平平,甚至数度处于倒闭的边缘。后来不知受到哪位高人指点,突然起死回生,一路高歌猛进,有了今天的成绩。
其实这一切,得益于公司开展的一项“副业”,四海集团明面上主营物流港口业务,其实私底下一直从事着境内外货物“倒买倒卖”的活动。
以这件佛首为例,与它同批入境的,还有来自各国的文物。文物进口有严格的规定,需要缴纳关税,且不允许私下买卖。于是四海集团利用他们搭建的地下网络,私自把这批文物运回境内高价售卖,从中谋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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