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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76浴室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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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鹦鹉吗?不用再许这个了,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

沈老板叹气,过生日许愿像出方案一样,被顶头上司当场毙掉,他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了?

耐心少到可怜,他眼皮敛下来,朝前抬抬下巴,叫钟弥来许。

钟弥先是看他,心想生日愿望还能代许?再一想,这人身上多少不该成立的事都成立,再多这一桩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她也能理解,他去年过生日是盛澎帮忙办的,就没有吹蜡烛许愿这个环节,可能他的确不需要这个环节。

于是钟弥便接下这个任务。

她往前倾身,沈弗峥在她身后用手挽她滑落的头发,怕碰到烛火。

“沈弗峥开心。”

“呼”一声,蜡烛熄灭。

灰蓝掺金的夜景灯辉照进来,身后不出意料传来一声笑。

“你是鹦鹉?”

钟弥嘴角也弯着,回身,理直气壮说:“另一只喽。”

四目相对,笑意渐退,热涌渐起,彼此都没再说话,钟弥手指沾一点奶油涂在他下唇上,接着贴过去,吻自己的得意画作。

那一点奶油在唇齿间化开,消失,纠缠却无休止。

蛋糕放置在小案上,谁都无心再品尝,连一声暂停都不需要,沈弗峥吻着她抱着她,往酒店的卧室走去。

系脖裙的丝带是最美的包装,他扯开她后颈的蝴蝶结,看他三十二岁的生日礼物。

……

钟弥还有工作,只在南市待了一天,就提前回京。

两地温差,让她生了一场小感冒,没发烧,只是嗓子不舒服,喝了慧姨煮的枇杷水,依然咳得鼻头发红。

大伯母来找她聊订婚事宜,见钟弥这副样子,紧张得像她生了多厉害的大病。

心一句话,钟弥心里好似被投下石子,无声中,震开涟漪数层。

“你现在身体多要紧,按说阿峥三十来岁了,订婚的事马上就要办,你们也可以备孕了,尤其是你啊,弥弥,一定要把身体养好,听阿峥的小姨说,你现在在舞团那边的工作相当辛苦,平时自己也要多注意。”

钟弥是感到订婚将近了,毕竟一桩桩事情安排下去,每每有进度,她都要和妈妈打电话沟通,但备孕……她还是第一次听。

她和沈弗峥之间也从来没有聊过这方面的事。

就更别提为备孕养身体。

这场小感冒,病根难除地拖着,到沈弗峥回京市才好了一些,夜里嗓子不舒服还是会有一两声咳。

沈弗峥一贯觉浅,不知道是没睡着,还是被扰醒了,睁开眼,侧过身来,温热掌心抚着钟弥后背上,替她顺一顺气。

钟弥借着夜灯的光,看向他。

他声音放得很低,温温柔柔的:“难受得睡不着?”

喉咙里气息刚稳,忽的又觉得有话顶上来,叫嗓子里痒痒的,钟弥犹犹豫豫在他胳膊上调整了一下睡姿,低声问:“你喜欢宝宝吗?”

沈弗峥面朝她侧躺着,另一只手搭在钟弥腰上,闻声,手臂一勾,将她往自己身前拉近。

“你说呢。”

钟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充起红热,好笑又好气,手在他胸口不轻不重推了一下:“我不是在跟你撒娇!我是说真的宝宝,人生人,一点点大的小宝宝。”

这下换沈弗峥笑了。

他活了三十几年,实在没听过“人生人”这种形容宝宝的说法。

“你想生?”

钟弥瞪眼,提起声音:“我很认真的!”

他故意曲解:“很认真的想生?”

“沈!弗!峥!”

被点名的人立刻适可而止,仿佛偶尔故意惹她发火是一种乐趣,笑容收拢些,摸摸她的背,又好心提醒着:“别这么扯着嗓子说话,待会儿又要咳,在这儿呢。”

果不其然,钟弥真的又咳了两声,咳完就盯着罪魁祸首:“都怪你!”

他认错从来积极:“怪我,我不对。”

“那到底想生,还是不想生?”

钟弥没好气给他:“我问你,你又问我,你都还没回答呢?”

沈弗峥险些要忘记前头的问题了,稍想了一想,钟弥问他喜不喜欢宝宝。

他是那种很难在空想或假设里,生出期待或者得到满足的人,他不太能想象和钟弥有了孩子后,他的真实心情是什么,又是怎样的状态。

就像和钟弥恋爱,之后许多事,都并不在他预料之中。

“如果是女孩,应该会喜欢。”

钟弥怔了一下,对他的回答很意外,甚至撑起胳膊看着他:“你读哲学唉,居然有性别歧视?不应该是很随缘的吗?”

“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更喜欢小女孩。”

有多喜欢呢,他

问外公把钟弥那张小武生扮相的照片要了过来,放在书房抽屉里,跟他在英国带回来的一些零碎物品放在一块。

有时候,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通过一些旧物看着自己的过去,想着那些已经殊途的昔日朋友,或有几分淡淡惆怅,也会在看到钟弥那张小武生照片时,荡然消弭。

她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光存在,就像一种莫大的殊荣与奖励,叫他回顾过去,能释怀无数本该耿耿于怀的事情。

钟弥不太能理解,歪歪头问:“你小时候没有照片吗?”

“我不太喜欢我小时候。”

“那我喜欢你小时候。”

外公都夸他刚启蒙便聪慧认真,而且他小时候也一定很好看。

话赶话到这儿,沈弗峥不再出声,停了许久,才跟她说:“弥弥,我们争这些没意义。”

钟弥一脸不解。

“生育是一件任何人都不替你分担的事,你应该先考虑你自己,你喜欢孩子吗?”

钟弥如实说:“我……挺喜欢的,但要我自己生,我会害怕。”

她说到害怕时,下意识缩了缩肩,眼里也是一种面临未知的迷茫。

沈弗峥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来,轻轻地拍了几下她的背。

“害怕就不生了。”

钟弥像是不信,他便笑着学着她刚刚的话,说,“人不生人,也不犯法,要是不生人就犯法,那要先把所有男人都抓起来。”

钟弥噗嗤一声笑,知道他在逗她。

她当然知道是不犯法,她一贯支持生育自由,但是在他家这样传统的家庭里,当丁克好像跟公然造反无异,也于理不合。

钟弥不知道怎么表达,有点愁容,磕巴着说:“那,那不要孩子,会不会……前两天,大伯母过来还说,就是说你已经到了要宝宝的年纪。”

沈弗峥问她:“这些声音能让你克服对生孩子的恐惧吗?”

钟弥头抵在他肩窝里,小幅度摇了摇。

不仅不能,反而让她更紧张,明明是从没考虑过的事情,现在突然觉得就在不远处了。

沈弗峥对爱缺乏感受力,也不习惯去感受,哪怕跟钟弥恋爱,他的需求也都是简单粗暴的,只需要她开开心心留在自己身边就好。

至于她爱不爱他,有多爱他?

他从没有去思考过。

他在感情里一直是个只要对症下药就很好满足的人,也很少去纠结,哪怕是她与前男友见面,他也没考虑、也没问过,如今钟弥心里是怎么看待前任的,是否还有欣赏,是否还剩美好回忆。

这些也都不重要。

他觉得不舒服了,也不会在钟弥身上找问题,只会简单粗暴让对方从钟弥的世界里消失。

对沈弗峥来说,爱是一种已知存在,不甚了解,却没感受过的东西。

可在这晚,在栖于夜色,毫无波澜的这一刻,他只是静静抱着她,身体里却似有一场山崩,石砾塌落,露出新一层的面貌。

就像一个习惯一饭一蔬的人,忽然意识到有一个人在试图给他提供满汉全席。()

原来她这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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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到可以为他动摇一件她本身很害怕的事情。

沈弗峥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如果有了孩子,我会很喜欢,因为这是我们弥弥生的宝宝,但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会很喜欢你,不用害怕。”

“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必须要成为母亲,弥弥可以只是弥弥。”

不晓得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还是人在夜里情绪格外敏感,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手在被子底下,环过他的腰,将他紧紧抱住。

大多时候他都像趋利避害的成功商人,偶尔温情辩证,但有些时候,钟弥觉得,他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并没有在这十来年里消磨干净,二十岁清澈温柔的沈弗峥依然存在于他身体里。

每当她迷茫害怕,靠近他,他便会出现,抱抱她,摒弃三十岁沈弗峥所信奉的世俗道理,把仅剩的一点温热捧给她,叫她不要害怕。

钟弥那晚睡得很安心。

十二月初,下了初雪。

在认识沈弗峥的第三个冬天,钟弥挽着他的手臂去了昌平园听戏。

沈秉林把钟弥招来自己身边坐着,往年他身边这个位置都是沈弗峥坐,今年沈弗峥往旁边挪了一位,挨着钟弥另一侧。

台上粉墨登场,老爷子面色温和转头问钟弥,晓不晓得这唱的什么?

钟弥说《梅玉佩》,老爷子露了笑,说年纪大了,忘了钟弥家里就是开戏馆的,又说她很难得,现在年轻人懂戏的很少了。

就连沈四公子年年陪坐,也只听懂些皮毛,碍着礼数坐一坐,也不爱听这个。

钟弥说:“我外公最爱听这出戏。”

老爷子问:“你外公现在还爱听戏呢?”

“戏馆他不去了,太闹腾,他心脏不好,有时候吃完晚饭,他放老磁带听一听,外公说,玉娘有气节,历尽磨难,不忘真情,是很难得的。”

老爷子望着台上,一瞬目光深远了,不知想到什么,良久后,皮肤松弛的嘴角才从威肃里露出点笑,微微颔首,应声说:“是很难得的。”

钟弥看出老爷子并无什么话兴了,便没有继续再说话。

好几次见沈秉林,钟弥都是这样,只做到有问有答,不卑不亢。

对她来说,沈老爷子虽是外公的旧友,但因果错综,在这样一生云谲波诡的老人面前,她并不会因为对方的爱重,就感到放松。

更无多少亲切可言。

也初初能理解,很久很久以前,沈弗峥提及他的爷爷,情感复杂的原因。

家里开戏馆,从小耳濡目染懂点戏,但钟弥也不爱好这个,再好的名角花腔,无心欣赏也是白搭,她正感到无聊,椅子忽然被人往旁边拽了寸许。

她低头,看木椅扶柄上的那只手,骨节修长。

顺手臂往上去,看见沈弗峥的脸,钟弥

() 立马往四周看看,因他们座位靠前,太引人注目,怕被人发现小动作。

沈弗峥似乎洞明她心中所想,又看她微微瞪眼的紧张样子,脸上好笑地逸出点弧:“又不是来上课,那么乖干什么?”

他手心一摊开,好几粒青白圆胖的开心果仁。

钟弥从他掌心拿去,一粒粒塞进自己嘴里嚼,小声说:“我第一次来,我哪知道要不要乖。”

她本来也不是真正骨子里温驯的,绷直腰板一动不动坐到现在,已经觉得有点酸累,借着打量四周的人,动了动脖子。

钟弥目光忽有定处,压低了声音问沈弗峥。

“那个,是不是就是那个差点要跟你在一块的孙小姐?”

沈弗峥今天穿了件圆领的白毛衣,宽松又衬得人很清爽,甚至有无形中削减年纪的作用,因钟弥进室内脱了外套,也是同色的毛衣裙打扮。

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小鱼就望过来,说他们亮眼登对,而且悄悄告诉钟弥,往年四哥过来都穿得很正式,像是抹不开,推不掉,来昌平园也只当一桩工作来应付。

今年头一回这样休闲,瞧着像特意带钟弥过来玩的。

所以他这副打扮,即使刻意装凶,也凶不到哪里去,徒有眉眼间一点不高兴,提醒她:“青天白日,不要信口雌黄。”

“什么信口雌黄,”钟弥又从盒子里翻出两个最大的核桃,塞到沈弗峥手里,纸皮核桃自然不是用来盘着玩的,意思很明显,要沈先生当劳工来剥,又朝刚刚那个方位看一眼说,“我认错了吗?”

不太可能啊,社交场合见孙小姐虽然是第一次,但钟弥在盛澎那里看过照片,应该不会认错人的。

沈弗峥倒没有往那边看,一边掰开核桃,一边跟钟弥说:“不是认错,是说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差点在一块了?有你这么给人扣帽子的?”

钟弥把沈弗峥剥好的核桃仁挑出来吃,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听完这一出戏,才跟老爷子打招呼出去了。

这院子钟弥第一回来逛。

薄薄雪光照着人,格外有氛围,她总算懂小姨说的公园相亲角是什么意思,环境好,的确更容易看对眼一点。

哪怕远远看见彭东琳姐弟,因这片好风景,也懒得心生不悦。

萍萍穿着嫩黄的羽绒服,小孩儿跑在大人前头,呼呼喘白气,到沈弗峥跟前才停,甜甜喊了一声:“沈叔叔。”

往旁边一看,发现也认识。

“弥弥姐姐。”

沈弗峥本来想纠正一下差了辈分的称呼,但钟弥已经先一步蹲下去跟萍萍说话,她拉着萍萍的小手问:“你爸爸和你姐姐今天来了吗?”

刚到嘴边的话,沈弗峥默了下去。

都是差辈的组合。

萍萍扭过身子,见妈妈和舅舅已经走了,只留两个保姆站在原地等她,反而更放松了一点,她往来时的一栋小楼指:“他们在那边,我就是跟爸爸一起来的,然后遇到舅

舅(),他非说要带我出去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把我拉走了……”

那小楼的位置的是餐厅。

旁巍见到沈弗峥时,他怀里正抱着萍萍。

下过雪的路太滑,钟弥牵着萍萍,小姑娘一踉跄,险些带着钟弥一起摔倒,还剩一截路,沈弗峥索性抱着萍萍过来。

旁巍撂下勺子,望过来,故意说:“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啊,抱我女儿过瘾吗?萍萍,到爸爸这儿来。”

沈弗峥弯腰把萍萍安全放下,萍萍小跑去爸爸身边说,舅舅带她出去,她就摔了一跤,刚刚差点又要摔,是沈叔叔抱她过来的。

提到孩子,钟弥微微尴尬。

沈弗峥捏捏她的手,带着她走过去,钟弥曾经骂他的话,他现在直接甩到好友头上:“为老不尊,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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