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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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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雅姝可不是恭维,楚琳琅最近确实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从眼里往外透着别样的光彩。

在女学出入一遭,琳琅已经掌握穿衣搭配的窍门,再不像以前那般大红大紫,再加上她与司徒晟愈加蜜里调油,可不是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娴雅幸福?

不过跟琳琅相比,身在宫中原本该与群花争奇斗艳的雅姝小姐,看上去却有些素寡……

无论是陶小姐的头发式样,还是妆容都老成寡淡得很,毫无少女的朝气蓬勃。

楚琳琅入过宫,看宫里其他的女官可都是打扮得花团锦簇,并不比那些妃嫔差啊!

更何况陶雅姝是得了太后爱宠的,就算需要穿女官制式的衣裙,可也能在首饰脂粉上下功夫啊!

听琳琅问起,雅姝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愿以色事人,更无邀宠心思,打扮得那么出挑干嘛?”

陶雅姝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伺候好太后,不往陛下的跟前凑。

只要她没有受封妃嫔,再过些年,年岁大了就可以出宫回家了。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些耽误女儿家的婚嫁了。

琳琅一听,便也明白了雅姝的想法。不过在她看来,陶雅姝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的。

陶家急于固宠,而太子那边也不希望再出个拦路的静妃。

而陛下眼下要稳固朝纲,安抚太子和老臣。尤其是他先前因为方良娣的事情,误会了先皇后那么久,如今先皇后沉冤得雪,皇帝心里也有些愧疚,自然也要再给陶家一些脸面。

至于如何给面子,这陶雅姝“得宠”是最便利的法子。

陶家得到了殊荣,太子的靠山也更加稳固。

陛下这几年甚少宠幸妃子,而且也没有妃子诞下龙嗣。所以不会有后的陶雅姝注定是摆设,太子作为储君不必担心表妹为了自己的孩子掀起风浪。

如此一来,陶家小姐为后,真是能叫所有人满意。可惜独独没有人问陶雅姝的意思。

琳琅不禁替小友叹息,干脆转移话题,聊些别的事情。

陶雅姝此来,除了探看昔日同窗,顺便买些东西外,其实还真是来报喜的。

原来自从太后上次发话之后,楚琳琅的口碑急转直下。

陶雅姝当时在场,自然暗暗焦急。再后来,当她听闻楚娘子居然离开女学,更是担心得不行。

女子的名声一旦污浊,是最难洗刷的。也幸好琳琅不是什么高门女子,不然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是下一个宜秀郡主?

可就在昨日,宫里发生了一场变故。

要说事情的原委,还要说到祭酒齐公府上组织诗社茶会,来了一批贵妇仙客。

众人饮茶对诗好不快活。原本其乐融融也是太平无事,聊了一会诗词歌赋,便有人往小儿女的婚嫁事情上提了。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京城里尚未婚配的才俊们,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原本被云家看中的户部侍郎司徒晟。

这次荆

国使臣入京,能入上书房的都是一品以上的大员,独独司徒晟这个四品官也跟那些肱股大臣一起入了上书房议事。()

陛下对他还颇为倚重,看那意思,再过不了多久,户部尚书告老还乡,司徒晟还要再往上升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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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靠自己的本事升迁的才俊,放在历朝历代都是乘龙快婿的苗子啊!

原本司徒晟是云家看好的,要配给宜秀郡主,大家忌讳静妃娘娘,自然不敢染指。

可是现在云家一系轰然倒下。那个被打烂了脸,嘴里没剩几颗牙的静妃娘娘显然是无法东山再起了。

而云家前些日子听说因为职田的改制,出了些贪墨百姓良田的案子,原也不是大事,退田赔银子就是了。

偏偏陛下勃然大怒,斥责云家上下本心不正,藏污纳垢,竟然将云家老爷贬斥,然后举家流放,那家产也都被罚没了。

至于四皇子以封王的由头,发配到一处不毛之地,黯然离京,这辈子恐怕都难返京城。

于是,司徒大人这块香喷喷的鲜肉又落在了餐桌之上,就看谁的筷子有力,能夹走这金龟婿。

虽则司徒晟本人严苛一些,酷吏的名声臭一些,可他的才干是被朝堂上的众臣肯定的。这样青年臣子,前途不可限量!

只不过,唯一让夫人们顾忌的,就是前些日子关于他和工部廖大人争风吃醋的传言。

这还没娶妻就如此风流,谁放心将女儿嫁过去啊?

谢悠然正陪在母亲身边,听了这话,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楚氏这般品行不端的女人,是连太后都申斥过。容林女学不也是勒令她休学了吗?只怕男人听了她的名字都唯恐避之不及呢!谁还会跟这样的沾染?”

她这话一出,斜对面坐着的六王妃不由得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她难道不知自己的身份?身为周家现在的儿媳妇,怎么好评价周家前妻?

母亲也是昏聩得可以,可怜着一妹跟婆婆赵氏关系不睦,家里鸡飞狗跳呆不下去,就成天带着她出入大小的茶宴,搬弄了多少是非?

不过谢悠然的话,却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

像这种立在高处冷冷看人狼狈,落井下石的营生一向让人乐此不疲。

更何况楚氏这种走了狗屎运,能混迹在上流府宅这么久的民妇,说论起来,都不必心有顾忌!

这时,又有人搬弄马后炮的机灵,说看那楚氏看着就眉眼风流,大约是趁着在侍郎府做管事时,才勾搭上的爷们。依着司徒大人的清明,绝不会将这等下贱小妇看得太重。谣言应该是有些误会才是。

不过她敢在书院里勾引自己的夫子,着实骇人听闻!

幸好太后明鉴,贬斥了这妇人。不然她顶着个安人的名头,总是在陛下的眼前晃,污浊了圣听如何是好。

华氏作为楚琳琅曾经的女夫子,并不太喜欢这类话题,几次想要打岔,可都被那时不时火上浇油的谢氏拉回。

谢悠然可太快

() 活了!她许久都没聊到这么可心意又解恨的话题,怎么舍得只说几句就过场了?

华氏一时阻止无果,只能在一旁假做听不见,忍她们说完就是了。

这原本也是妇人长舌闲聊。可这节骨眼的功夫,华氏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公公不知何时,横眉立目地站在院子门口,那脸阴沉得仿佛聚集了十万天兵天将。

不怪祭酒齐公黑脸,他之前证婚时,听司徒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嘴,却并不知楚琳琅还因此遭了太后贬斥,并且被迫退学的事情。

直到他今日无意路过后花园,听到那些妇人的话,才明白了司徒晟那日所谓轻描淡写的谣言,竟是如此的不堪!

也难怪司徒晟会急急要在孝期订婚,给楚氏一份体贴保障。

而那日,司徒晟又是给他这个老头子留了面子,没说得太细。

直到他今日无意中听到了儿媳主持的诗社上的阵仗,才真切明白什么叫作流言杀人!

那楚氏居然还被太后贬斥,被逼得退学?而且这些事还都是在儿媳妇华氏的眼皮子下发生的。

听她们的意思,那日华氏在太后的面前,也没替楚氏解释半句,似乎也默认了她品行不端,更是默许了楚氏在这种境遇下退学,更坐实了谣言。

老头像是被人猛然掀开了天灵盖,一下子全明白了——人家哪里是让他证婚?这是在他面前自证清白啊!

司徒晟解释得明白,他和楚娘子确有私情,却是男女两情相悦,彼此可以郑重许下婚约承诺。

他俩一个是孤儿无父无母,另一个是再嫁不必过问家中意思,自然是可以自行订婚。

而廖夫子则与楚娘子清清白白,并无那些传言中的龌蹉。

这谣言居然就是在儿子创建的女学书院里起来的,如此贬损三人清白的谣言,居然还传到了太后的耳中,他这个好儿媳又不辨是非,坐观楚娘子退学,坐实了谣言……

齐公这一刻羞愧难当得很!只觉得自己挨了司徒晟夫妇一记响亮耳光,却直到现在才知道疼。

为人之道,不该如此,他也不想日后在司徒小夫妻的面前抬不起头。

想到这,祭酒大人便是裹挟着震天响雷,直直冲到了诸位夫人的跟前。

他也不理会别人,只是虎着脸对儿媳说:“前几日……司徒大人和廖大人一起来找我,跟我澄清京城里这几日沸沸扬扬的传言。明明是司徒大人与廖大人政见不合,大白天的在书院门口吵了起来,楚娘子一片好心,从中劝架有些拉扯,又犯了什么礼数?我大晋民风,一向鼓励女子可与男儿马鞠,射猎。何时有过触碰了男子的衣袖领子,就要被定罪的迂腐?这青天白日,在书院门口发生的事,会被传得如此龌蹉不堪!你身为此间女主人,又任着这些没头没尾毁人清白的流言蜚语肆意传扬!难道京城里被类似流言逼死的妇人还少?你要再帮着递送一根绳子?想我齐家清白门楣,什么时候却成了造谣的窝子?”

他这一番话,骂得是震天山响,说得方才津津有味嚼人

舌根的妇人们面红耳赤,虽然被老头子怼着脸,差点指名道姓地骂,却愣是没有人敢出来领骂的。

齐公何人?堂堂三朝元老,才高八斗,门生遍布天下。莫说现在的陛下,就是先皇在世时,对齐公这老头也是礼待三分啊!

华氏看公公发火,急得立刻跪下解释:“父亲,您当知我为人,怎么会在人背后闲话?当时……是我和苏夫人母女、忘尘居士一同看到的。就像您说的,似乎就是争吵了几句,我离得甚远,也不知他们是在为什么争吵,怎么可能胡乱编造这等离谱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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