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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突袭(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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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那天和谢屿结束麻将局后,越想越觉得自家的散养儿子有点太放飞了。

之前忙着子公司的IPO核准发行,挺久没有维护与小孩的关系,正好最近空闲了下来,特意过来绕了一圈。

这么一绕,母子情险些灰飞烟灭。

谢屿见谢母脸色很不好看,立即解释自己在家闲着没事干,玩了一会氦气球才导致嗓音暂时变成这样。

“给我十分钟,我一定变回去。”

谢母听到他的解释,表情由诧异逐渐转成嫌弃,甚至有几分哀其不幸恨其不争。

这得是多凄惨的境况啊,二十多岁的人了,一个人在家玩气球,和先天小智障似的。

她精神状态非常恍惚地走进去,谢屿大概也饱受眼前转折的冲击,一时间忘了拖延阻拦。

而首先映入谢母眼帘的,是没来得及收拾的玄关,矮柜下面有尺码明显不属于谢屿的鞋。

并且是男款。

谢母几乎是凝视着那双白球鞋:“你谈恋爱了?”

谢屿用余光飞快地扫向客厅,沙发上已经不见林秋宿的踪影,松了一口气。

“没有啊,朋友之前来借住,留在这儿的。”谢屿胡扯。

但这种拙劣的垃圾理由,根本骗不过一个点了侦探buff的女企业家。

谢母冷笑:“原来你朋友光着脚离开了?原始人?”

谢屿:“……”

躲在门后偷听的林秋宿:“。”

谢母缓缓踱步进来,又见屋子和换了一套房似的,不禁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上次她来的时候,这里说是月球表面都不为过,毕竟鲜少有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这次,家务干净整洁之余,居然透露出一丝放在谢屿身上略显诡异的温馨。

谢母转悠了圈,眼睛里看到的是无数铁板钉钉的同居证据,脑海里想的是国内同性恋如何受婚姻法保障。

“真的是朋友,他现在不在家。”谢屿似乎能料到她在脑补什么,跟旁边补充。

谢母听完没什么表示,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接着一路巡查到了客房。

见她慢慢靠近林秋宿的卧室,谢屿提心吊胆,尤其是谢母握住门把手要推进去的那刻——

“咳,我嗓子有点疼,妈,你能不能帮我拿瓶水。”谢屿急中生智。

可惜谢母无情地说:“难道你没手?我不记得自己生了个残疾。”

难得见到谢屿这么吃瘪,林秋宿几乎忍不住笑意,无奈眼前情况不允许他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谢母推开了门。

卧室里放置了一张新床,铺着柔软的床单和棉被,个人物品摆放得很井井有条。

细节之处的物件俏皮可爱,桌子上贴着便签,记录了几条待办事项。

纸张上字迹清丽端正,将重点罗列得有条有理,还画了笔触细腻的卡通涂鸦。

综上可见,

使用者是个很有趣味的男生。

“你看,他住在这儿的时候,我们都是分居,怎么可能是情侣。”谢屿解释。

因为平时缺少这方面的交流,谢母不理解他选择的生活状态,他也不够了解谢母在亲密关系上的保守程度。

谢母大惊失色:“你们没有结婚怎么可以打算睡在一起?”

谢屿无言以为,试图划重点:“我和他真的没有……”

谢母打断:“这种事情不行的,你自己心里有点数,要是让他和你一张床,你必须对人家负责到底。”

谢屿:“……”

怎么突然就开始上男德课了?

正所谓人只愿意采纳自己想相信的,谢母当场表演了选择性耳聋,根本不搭理谢屿的澄清。

同时,林秋宿安静地抱住膝盖,纤细的身体柔韧地弯折起来,蜷缩在客卧的大衣柜里。

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疑惑这话题怎么跳跃到了另一个遥远的次元,走向了自己完全听不懂的高度。

谢屿任由谢母到处查看,斜着身体靠在衣柜上,再察觉到衣柜的另一面,林秋宿很轻地敲了敲木板。

谢屿也叠起手指,幅度极轻地敲了敲木板,作为对林秋宿的回应。

林秋宿笑了下,因而不小心吸进去一口气,胸腔间弥漫着一股柜内香氛的味道。

这让他顿感嗓子很难受,捂住嘴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谢屿听到以后为了帮忙作掩护,默契地疯狂咳嗽,试图遮掉林秋宿的细微响动。

但一抬头,谢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女人拨弄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举止中流露出一丝不耐和不屑,就像是早就发现了空白的假期作业,还要观赏嫌疑人嘴硬说它弄丢了。

她嘲笑:“你不会以为衣柜的隔音效果很好吧?”

·

林秋宿硬着头皮坐在开放式吧台前,将外卖送来的奶茶推给谢母。

“阿姨,您渴不渴?要不要喝这个,味道还可以。”他搭话。

幸亏自己不是第一时间就被谢母逮捕,拖延的十多分钟里,他的嗓音恢复了正常。

虽然他逃过一劫,谢屿独自承担那份被怀疑脑干缺失的社死,但依旧产生了一定的后果。

比如,眼前的谢母看向他的神色非常怜悯。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孩子看上去哪儿哪儿都好,怎么这么顺眼呀?

就是审美好像出了点问题,和我的傻儿子待在一起真是辛苦了!

在对方和蔼的注视中,林秋宿有点顶不住,主动地说:“我帮您插吸管吧?”

谢母连忙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这么盯着别人有些失礼,立即克制住了好奇心,向林秋宿笑着说不用。

“我不渴,你喝啊。”谢母说,“你和谢屿同居多久啦?”

谢屿在旁边回答:“没多久,他哥出差完了,就会把他领回去。”

谢母不悦他的插嘴:“我

有问你么?能不能别打扰我和小林讲话?”

被排挤的亲儿子不再吭声,杵在沙发那边一边吹空调,一边散漫地将笔记本电脑摊在膝盖上办公。

林秋宿礼貌地回答:“不到两个月,借住的这段时间麻烦谢屿了。”

“不麻烦的呀!要是他真觉得有什么,早就自己搬出去住了,以前家里过年来客人,他嫌吵就一个人跑去睡酒店。”

谢母在亲儿子这里没什么慈爱之心,搞得林秋宿被抓到时,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谢母会责怪自己。

没想到他们面对面坐着,这位女士的欢喜之情就差满溢出来。

她抄谢屿的老底,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愿意和别人住,他有哪里没做好,还要你多体谅了。”

林秋宿幼年的时候,妈妈得了重病,辗转各地治疗没能挽回,在他读幼儿园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们。

父母的感情恩爱深厚,妈妈去世后,家里只剩下经久未散的药香味,没有第二个女主人。

后来爸爸车祸去世,自己被寄养到叔叔家里,与阿姨的关系并不好。

因此,林秋宿的整个成长过程中,男性长辈或有劳心劳力的哥哥可以顶上,女性长辈是严重缺位的。

他感觉自己总是被阿姨讨厌,也自觉不讨她们喜欢,从而不敢多有交集。

可是眼前的谢母不一样。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攻击性,没有避之不及,很温暖也很让人安心。

让林秋宿想到了在时光里轮廓模糊的妈妈。

在习惯了被冷落以前,他也曾长久地被温柔对待过。

林秋宿本来想疯狂撇清与谢屿的关系,表示自己一定会尽早搬出去,但被谢母瞧着瞧着……

他弱弱地说:“谢谢阿姨,他没哪里不好,有劳照顾了。”

正常来讲,一般家长看到孩子家里多出个陌生人,肯定会刨根问底,将对方家底打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谢母是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对自己识人的本事非常自信,还是对谢屿非常信任,愿意约束自己的控制欲,给出绝对的交友自由。

反正接下来的一刻钟,她大可以查林秋宿的底细,但一句话都没提。

包括林秋宿的家庭背景和学业情况。

林秋宿本来做好了被盘问的心理准备,还在略微紧张地想,如果对方知道自己无父无母,会不会介意他与谢屿往来。

可谢母只是问他在这儿睡得香不香,平时吃饭怎么解决。

因为亲生儿子天生不爱黏人,又自我独立惯了,不需要关心也不需要爱护,多说了还会嫌烦,所以她旺盛的母爱简直无处泛滥。

不过现在有了,全都奔着林秋宿而去。

得知是林秋宿做饭,她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谢屿一眼,说怎么能让年纪小的干家务。

对话间,林秋宿悄然松了口气,揪起来的心慢慢地落下来。

“哦对了,正好我过来了一趟,顺路把

放在你这儿的拍卖品拿回去。”谢母说。()

林秋宿敏锐地捕捉到花瓶两次,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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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拍卖品?

腌萝卜的那个吗?

他再度提心吊胆,看着谢屿冷冷拿出那只眼熟的瓷器,一下子觉得生无可恋。

谢母接过瓷器,在另外两个人不安的旁观下,疑惑地掀开盖子嗅了嗅。

完了。

林秋宿绝望地想,自己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你来解释一下,里面怎么有股腌料的味道?”谢母匪夷所思,“难道它在上个世纪是宫里拿来放萝卜的么?”

林秋宿动了动嘴唇,想要承认错误,却见谢屿抢先开口。

“上个礼拜被我不小心放了半盆萝卜。”谢屿说。

碍着有外人在场,谢母努力收住了表情,微笑地对谢屿说:“你真会灵活利用、勤俭持家。”

谢屿顿了顿,与林秋宿飞快地对视一眼,很别扭地应了。

谢母晚上有本市宴会要去赴约,尽管很想多看几眼林秋宿,但没办法在这里久留。

临走前,她依依不舍地牵起林秋宿的手,跟他说下次来谢家的庄园玩。

怕诱惑力不够,不足以让林秋宿心动,她还推销似的讲,庄园后院有一个大草场,养了好多赛级马匹可以骑。

林秋宿对赛马没什么兴趣,只是谢母再不走的话,自己的愧疚感真的要藏不住了!

最后谢屿将谢母送下楼,林秋宿这才彻底放松,趴在吧台上气息奄奄地喝奶茶。

不过……

看着他们俩去乘电梯的背影,自己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挥之不去?!

·

电梯平稳下降,司机已经等在公寓门口,平移门打开后,谢母却没急着走。

她靠在一楼长廊的窗边,慢慢点了一支香烟,神色没了刚才屋里面对林秋宿的笑意。

这俨然是她往常做谈判的架势,谢屿心领神会,说古董的价钱马上转账过去。

两个人说实话都不缺这点钱,谢母弹了一下烟灰,做最后一次确认。

“小林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她问。

谢屿恨不得买个测谎仪过来证明清白:“就是普通室友啊。”

谢母这下没再自说自话,平静地说:“噢,那好,我联系一下徐家的小女儿,下个星期你去相亲吧。”

闻言,谢屿马上话锋一转。

他目光坚定、语气真诚地说:“其实我在和小林谈恋爱。”

·

近期林秋宿有一点苦恼,自从谢母离开,谢屿莫名开始不对劲,和自己对视的时候,总是会默默地移开视线。

……为什么?

林秋宿想不出缘由,为此还有一点点不开心。

以前在叔叔家里被完全无视,他都没有郁闷过,可是现在只是小小的别扭,搞得心里膈着块邦邦硬的石头。

他琢磨:“阿姨出门以后,

() 你们有在说什么吗?”

谢屿在敲打机械键盘,指尖登时细微地停滞了下。

转而他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飞快地回答:“没有,当然没有。”

林秋宿不知道自己在谢母这边已然清白被毁,谢屿这种漠然的反应全出自于心虚,见到对方头也不回一下,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他没有被影响太多,很快去忙了其他事情。

还有一个月左右开学,F大开了同学交流群,逐渐将同专业的学生拉进来。

林秋宿被学生会的学姐联系以后,当天就被邀请加入了群聊。

学院一共两百个人,分成了两个大的试验班,林秋宿进群以后,看了一下群成员。

里面的同学自行标上了姓名备注,林秋宿没有发现自己竹马的名字。

他之前有发短信问过对方近况,竹马说一切都好,顺带寒暄了好几句。

问自己吃饭有没有荤素搭配,空调房里有没有记得披一件薄外套,看天气预报沪市快要台风了记得每天出门带伞……

难道他们没被分在一个班?

下一秒,[傅迟]被学姐拉进了群。

林秋宿眼睛一亮,马上添加了对方。

他没有做自我介绍,却直接被傅迟通过,于是装作互相不认识,搭讪:

[帅哥,你头像好酷啊,可以交个朋友吗?]

傅迟回得很客气:[谢谢,我最喜欢和赏心悦目的同学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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