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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04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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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乌眸明明如月,眸底却惴惴不安。

沈蹊知道,她想问,他怎么喝醉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昭刑间里的兰旭如何,他们有没有对兰子初用刑。

他的手从少女的脸颊滑至下颌,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良久。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让他低声道:“兰旭判了国,我把他

()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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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放。

他双手抱得愈发紧,男人习过武,力道亦是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得,被他放在榻上。

下一瞬,沈蹊便要压下来。

少女面色煞白,下唇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她双目圆瞪,从震痛中还未缓回神思。见他还要亲自己,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将对方推开。

男人喝了酒,又未曾防备,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几步。

她推开、对方又紧着凑上前,腰间的芙蕖玉坠叮当作响,那血腥味儿逐渐盖过了酒气,兰芙蕖坐在床榻上,身形僵硬。

她不敢问。

他是如何将兄长杀死的。

兄长有没有认罪,有没有定罪。

他此时身上夹杂的血腥味……可是兄长的血。

此时此刻,她全身心,只剩下惧怕。

她想过,沈蹊会对兄长用刑,却未曾想,仅是一日不见,沈蹊就会杀了兰旭。正在出神间,对方再度走过来,他醉醺醺地,站在床边眯眼瞧着她。

瞧着她眼底翻涌上来的痛楚,一哑声:

“兰芙蕖,你知道老子有多喜欢你吗?”

他彻底压下来,不顾她的拍打,一手将她两手捉住,亲吻她。

亲吻她的泪痕,双唇一路沿下,深深吮吸着她的声息,啮咬过她的唇齿。

兰芙蕖终于没了力气,嘴唇亦是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嘴唇、舌尖皆是微麻。

一双明亮的眼,倔强地瞪着他。

只是瞪着瞪着,这泪水便止不住地从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下来。终于,对方松开她的口,她喘了一口气,哭出声。

“沈惊游,我讨厌你……我从小就讨厌你。”

她一声声呜咽着。

她的手腕亦被沈蹊攥得生疼。

男人闭上眼睛,听着她的哭声,终于,眉心微动。

他抑制住心底的燥火,一下又一下数着她的啜泣声,忽然,像一只受了伤的狼狗撞入她的怀中。

将她

() 又压在床榻上,无奈低声:

“别哭了,我没杀他。”

兰芙蕖一噎,又瞪圆了双眼。

大起大落,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

沈蹊咬着牙,想要说狠话气气她,可看见那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顿时又舍不得。酒意直往上翻涌,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须臾,又过来抱她。

他很醉了。

今日受完刑,他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而后灌了自己三坛酒。

他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

终于,趁着兰芙蕖发愣,他如愿以偿地将少女抱住。

男人的手停在对方纤软的腰肢间,身体靠上去,却没有压住她。倦意翻涌上脑海,让他疲惫地再次阖上眼睛,只轻声道:

“你下次再这样气我,本将就……杀了他。”

他从喉咙里挤出低低一声。

“下不为例。”

言罢,再也忍不住困意,一歪脑袋,醉晕了过去。

偌大的军帐里独留下兰芙蕖一人,她从方才的大起大落中缓过神思,怔怔地看着窝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他一下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

面容苍白,精神气儿并不太好。

她止住啜泣声,擦了擦眼泪。右胳膊却被男人的身子压着,动弹不得。

她推不开沈蹊。

心中又有些惧怕,不敢吵醒他。

寂静的夜里,她一寸寸、将胳膊缓慢地抽出来。对方的氅衣顺势散开,露出里面薄薄的衫。

罢了。

睡了就睡了吧。

少女吸了吸鼻子,眼眶仍发红。

兰芙蕖沉默了少时,从床榻上站起身。她先前的衣领已被沈蹊扯开,她理了理衣裳与头发,回首看了床上的沈惊游一眼。

他闭着眼,声息安静。

兰芙蕖咬了咬唇,上前,将他的靴子一只只脱下来。

又从一边抱来被子,搭在他身上。

被子方一展开,他身形微侧,身后的氅衣散得更开了。见状,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方一碰到氅衣的毛领,手指忽然顿住。

“沈蹊……”

她不自觉,出了声。

眸光忽然剧烈打颤。

——只见他氅衣散落,露出里头那件薄衫。薄衫后背不知被什么弄烂了,衫絮破碎,溢出斑斑血迹。

他怎么受伤了?

他如何受的伤?

他……

兰芙蕖脚步滞住,回想起自沈蹊走入帐中,带来的酒气与血腥味。

这血腥味儿……原来是他身上的吗?

她屏住呼吸,弯下身。

透过那败絮,去看他骇人的伤口。

不止是一道伤疤。

新伤底下,还有些已经结了痂的疤痕。只不过又因为新受了创伤,原本的旧痂有些被刮掉、再度溢出鲜血。如此疮痍,看得兰芙蕖心中愕然一痛,她眉头紧锁着,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抚摸上他的伤痕。

他不是北疆的大将军吗。

在北疆,又有谁能伤得了他?又有谁敢伤他?

她呆愣住。

心底里闪过一个念头。

沈蹊是北疆的将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襄北侯。

如此说了,那只有一人,可以如此轻易地伤了他。

皇帝。

圣旨。

她来北疆前,在驻谷关见到安翎郡主第一面时,清清楚楚地看见,叶朝媚手上拿着的,正是明黄色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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