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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身中剧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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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诺知道,自己刚刚回来时跟在雪溪身边,他们相认的时候,她也曾站在他对面保护过雪溪,所以他对雪溪敌意很深。只是如今看来,或许他并不仅仅是吃醋,也许……会不会他本身就很厌恶雪溪这个人呢?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厌恶雪溪的原因,又回到她曾纠结过的点上:同样的姓氏、四五分相似的容貌、他的身世,到底会不会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荒唐?

黎诺发愣的时间有些久,直到傅沉欢有些担忧的摸了摸她的头,“诺诺,怎么了

() ?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黎诺摇头否认。

她小手牵住傅沉欢的手指,轻轻摇一摇,示意他不用担心。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将所有念头压回心底,只暗暗留了个心眼,打算等下次有机会见到雪溪的时候,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段淮月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光天化日,注意一下。”虽然这么说,但他脸色却欣慰,挥挥手,“好啦,趁天色还早,咱们早点去我师父那里,让他给黎姑娘看过,也好放心。”

这一路段淮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来说去,都是在介绍他的师父。

在段淮月的叙述中,他师父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人绝对不坏,只不过很有原则才显得古怪。

“师父他老人家脾气是差了点,但是人很善良,不然,我早就冻死在路边,哪还有今日的风光?而且我对医术痴迷也是承袭了他,他比我还用心,一向用自己身体试药都毫不含糊的,若碰到疑难杂症必定会痴心钻研。你放心吧诺诺,他定然能治好你。”

这会功夫相谈甚欢,他已经开始叫诺诺了。

黎诺笑道:“这个我自然清楚,等见面,还望他多多指教。”

“那好说,见面你便知道他为人了,”段淮月摆摆手,终于说到一句黎诺感兴趣的:“等见到他,你定会惊艳,我师父长相俊美非凡,虽然说现在年纪大了,可能稍微差了点,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影子,容色无双啊。”

他哈哈一笑,“原来我以为这世上绝没有比他长的更好看的人,直到……”

黎诺很明白地接口:“直到认识沉欢哥哥,是不是?”

“哈哈哈……确实是。”

黎诺转头望着傅沉欢,明澈的眼睛中满是细碎笑意:“我也没见过比沉欢哥哥更好看的人。”

傅沉欢忍不住弯唇,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些。

黎诺想听八卦,很快又转过头,“你早说你的师父容貌好啊,那我早就感兴趣了。段大哥,你别讲你和你师父那些学医的事了,你就不能讲讲你师父和师母的事吗?我更想听这个。”

段淮月笑道:“要是有师母,我早就讲了,还说之前那些无聊的事干嘛?师父他年轻时确有一位心爱的女子,只是那位女子和他情深缘浅,早就嫁与他人了。”

“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师父不爱于我说这些。”

“唔……那他就一直没有娶妻吗?”

“没有,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师父他是个痴情人,”段淮月感慨一句,指了指傅沉欢,“和他一样,是我见过这世上最情痴的人了。”

黎诺连忙道:“但是我们的结局不同,我才不会嫁给别人呢。”

段淮月哈哈笑:“那是……”

他心情十分好,这一路上几乎一直和黎诺聊天,可算是一解倾诉欲。虽然和傅沉欢这位好友交情不浅,但当年刚认识的时候,他话就不多,这些年

下来可谓是愈发的少,他时常一个人喋喋不休一大堆话,而对方只回一两个字,几乎每次都憋闷的要死。

他看傅沉欢一眼,而对方也在望向他——自从他视力渐渐恢复,目光也变得锋利寒凉起来,只这么一眼,段淮月觉得自己后脖颈有些凉凉的。

但等再低头看黎诺时,那神色又变得温柔缱绻,百般宠溺了。

黎诺感觉到傅沉欢在看她,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一路上自己与段淮月相谈甚欢,好像有点冷落他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带着傅沉欢的,奈何他实在聊不动,后来又因为段淮月谈吐风趣,新奇好玩,就不知不觉聊了许多。

黎诺有些不好意思,望着他,抓着他的大掌摇一摇。

被那双温婉可爱的眼睛一看,简直叫人心也化了,傅沉欢自然懂她,眉眼微弯:“无事。”

他不会因为这个而怪她,相反,他见她时不时被段淮月的趣语逗的笑出声,心中也很欢喜。

只要她开心就好。

段淮月见这两人又开始了,连忙往旁边躲了三步,好在已经看到师父所居住的春斋大门,他便快走几步,上前叩门。

等了许久,门里才传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段淮月轻轻眨眼,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这时黎诺和傅沉欢也过来了,黎诺看段淮月有些愣,便问道:“段大哥,你怎么了?”

“哦,没事,”段淮月摇摇头,“我听师父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难道是生病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门。

外边的光线扑进屋里,映在地上显出一长条日光,同时也照亮前方端坐的中年男子身上。

他坐姿很正,身形挺拔,夹杂着些许银丝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带了一只银制面.具,遮住了大部分脸,只露出嘴唇与下巴。

不过,从下颌骨的骨相来看,可以想象长相不差。

段淮月一见便忍不住关心道:“师父,你怎么把脸遮起来了?还有,你伤了风寒还是什么,嗓子怎么这么哑?”

男人摆了摆手,嗓子仿佛被砂纸磨过般粗嘎难听:“没什么,只不过为师前阵子研究一种药,那东西毒性过重,试药的时候下手没个分寸,毁了容貌,还伤了嗓子。但性命无碍,不用担心。”

段淮月无奈:“这倒是你能干出的事儿,多少年了还这么折腾自己,你也上了年纪,以后需要这种事知会一声,让徒儿来办吧。”

男人淡淡一笑,嗯了一声。

段淮月转过头,指了指身后两人介绍道,“师父,这是我的朋友与他的未婚妻。之前跟您提过的,他们远道而来请您看病。”

男人点点头,扶着桌子站起身,冲傅沉欢和黎诺拱了拱手,声音很是诚恳:“在下凌钊,难为二位因为我这上不得台面的规矩,千里迢迢赶路。”

黎诺听他这样说,连忙摆手:“凌先生太客气了,是我们求医问药,亲自前来是应

当的。”

听这位老神医的语气,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应当不是她和系统所担心的那种倔强之人。

只是他毁了容貌,实在是可惜,方才被段淮月说的勾起了一些好奇心,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现在也没办法看了。

傅沉欢也道:“无妨。您肯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凌钊脸上的面.具,心中所想,却和黎诺截然不同。

也许是从记事起,便从无安逸之时,他骨子里对危险的感知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常言道面由心生,容貌乃人心性之外化,世间大多数人,他打一眼便多少能知其根底,但此人却遮住面容,总有种模糊的不真切感。

凌钊望着黎诺和傅沉欢,像是知道他们心有异样,抬手摸一摸面.具,歉然笑道:“实在对不住,这副模样是不是吓到你们了?也没办法,摘了面.具,面容更可怖。我经常以身试毒,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还望你们别见怪才是。”

段淮月也笑着解释道:“是啊,师父这些年没少倒腾,有些毒药试了之后就会浮于面部。”

黎诺点点头,问道:“那就是说,之后还是会好的?”

段淮月正要回答,凌钊先开口道:“这次的毒重,不好说。不提这些,这位姑娘,你先坐下,我给你把把脉吧。”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黎诺看了傅沉欢一眼,走过去,慢慢坐在凌钊对面,心跳有些快。

她盯着凌钊银质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心中禁不住的想:从见面到此刻,这位凌先生谈吐温和,看着是个好性子人,不知道会把她的真实情况说得斩钉截铁,还是留有余地。

她伸出手,看着对方两根手指轻轻搭上,再抬头时,却发现凌钊的目光已经有些凝重。

傅沉欢一直关注着,瞧的更是真切,他忍了片刻,实在挨不住心中担忧:“凌先生,可是情况凶险?”

凌钊收回手,沉吟片刻,只说了三个字:“很麻烦。”

傅沉欢眉宇陡然凝重下去,下意识伸出手揽住黎诺瘦弱的肩膀,轻轻摩挲几下安抚她,同时也不动声色平复自己心中灭顶的恐慌。

黎诺一直呆愣:她设想了多少种可能,甚至想过这位神医据理力争她没有失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只听凌钊又说:“这位姑娘所中的毒叫做‘藏刀红’,此毒早在江湖上失传已久,若非幼时听先师提过,此刻定也查不出所以然。”

“这是一种极其狠辣的慢性毒药,不过那也是死前才会遭罪,最开始时,中毒者会与平常人无异,不过身体弱些,但渐渐的,当出现失忆症状时,那便毒素已深,一年半载后,便开始痛不欲生,虽不致死,但那种痛苦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

听了凌钊一大段话后,黎诺有些恍惚,她实在是很难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她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最清楚,根本没有凌钊所说的到达失忆阶段后会怎么怎么样——因为她压根就没失忆啊。

再说,严格意义上来讲,她这副身体也不算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穿书局绝对不可能搞出这么复杂的情况。

黎诺睁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钊:他为什么要撒谎啊?

而她这这种怔愣,在傅沉欢眼中却变了味道,他心如刀割,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冰凉僵住。

傅沉欢早就脸色惨白,动了动唇,低声问:“您可有办法治么?”

凌钊道:“你们先住下,让我研究一番,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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