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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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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和秀巧那还顾得上看烟火,赶紧拉着两人会屋中去清洗。

焰火的短暂绚丽结束,这片空地重新变得黑暗。

“他时常过来?”贺勘问,显然指的是贺御。

刚想迈步回去的孟元元,脚下一顿:“偶尔,小公子和淑慧挺能说得上话儿。”

贺勘看着两步外的人:“他叫你嫂嫂?”

“这个,我跟他说过不能乱叫,”孟元元略有无奈,又解释道,“他许是跟着淑慧学的罢,其实不是真的……”

“随他去吧,”贺勘道,似乎只是随意聊话,“再者,他也不算叫错。”

孟元元笑笑,小孩子有时候总会随着喜欢的来,心思简单,并不会知道一些深处的复杂。

夜空一抹月牙儿,浅浅淡淡的悬在那儿。

贺勘往后腰上摸了摸,夜色掩住了复杂的深眸:“元娘,有件东西给你。”

说着,他把别在后腰上的一卷布包拿到眼前,往孟元元手上一送。

“这是什么?”孟元元手指一捏,试到的是细柔的软和,拿到手里又很轻。因为是用布包着,并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贺勘的手垂下,往不远处看了眼:“回去看罢,我要去一趟博文堂。”

闻言,孟元元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见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道了声好。

贺勘直了直腰背,朝着前方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孟元元反正看了看布包,完全猜不到是什么,只是相当柔软。

回到轻云苑,秦淑慧和贺御已经洗了干净,正坐在榻上吃点心,正是晚上贺勘带过来的花生糖和七宝包儿。边吃,还边说着方才的烟花。

孟元元回了自己的卧房,把布包往桌上一放,而后看着整间房,心中想着一件事。

不若这回离开,干脆带上自己的东西,等红河县的事情解决清楚,就直接去权州,如此倒也不耽搁。况且自己的要带的也不多,一把阮咸,两件衣裳。

这时,竹丫进来,说是银嬷嬷来了。

孟元元抬步到了外间,才出去,就见着银嬷嬷走进正屋。

“娘子可还安好?”银嬷嬷问了声,相较于第一次见孟元元,她现在已然变得客气。

() 孟元元道声好,便请人坐下。

银嬷嬷摆手,走到贺御旁边:“夫人叫小公子回去。正好清荷观的空清道长给你捎了东西,我顺道儿给你送来。”

说着,就给跟进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双手将一个雕花梨木食盒放上圆桌。

“空清道长?”孟元元看着食盒,想起那位说话和蔼,姿态端庄的女道。

她和她不过一面之缘,缘何捎东西给她?

银嬷嬷也不多说,拉着贺御站起:“那我先带小公子回去了。”

孟元元称是,跟着将人送出了垂花门。

贺御走了后,轻云苑安静下来。

孟元元姑嫂俩站在桌子前,掀开了食盒的盖子。共摞了三层,每一隔都是好吃的点心。

红豆饼,杏仁酥,枣子糕。便是只闻味道,就觉得十分美味,看着酥软的程度,定是当天做出来的。

“空清道人?她为何给嫂嫂你送点心?”秦淑慧不解的问,接着没心没肺的笑道,“嫂嫂今晚收到了两人的点心,共有五样儿呢。”

孟元元笑了笑,遂看着食盒发呆。

正巧吴妈端着药进来,也往那食盒看了眼:“道长这是还惦记着俗世,这么些年也够苦的。”

“妈妈知道她?”孟元元回想起清荷观时,吴妈当时神情有些怪。

吴妈笑笑点头,算是给了肯定的答案,接着将药端着送去了东间。

等到秦淑慧回了东间喝药,孟元元将食盒重新盖好,推放去桌子中央。

没一会儿,吴妈从东间出来,到了圆桌旁:“元娘子,在贺府中,一般都不敢议论空清道长。”

“谢妈妈提醒。”孟元元清浅一声。

吴妈自来知道孟元元心里有主意,又见着今晚的情形,大公子一直相陪,知道人迟早要入储安院:“对着大公子也莫要问。娘子聪慧,定然是看出来了。”

孟元元不语,经此提醒,是彻底做实了心中的猜测。

“空清道长便是咱们府中原来的陆夫人,”吴妈压低声音,故意往孟元元凑近一些,“大公子的亲娘。”

“陆夫人?”孟元元亲耳听到这些,心中仍觉震惊。因着贺勘与空清完全不像母子,关系冰冷的很。

“对,”吴妈道,存着些讨好的意思,又道,“还不是十年前闹的?陆家倒了,大公子流落在外下落不明,陆夫人她……她就去了清荷观清修。”

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吴妈没说。

孟元元从人的身上也能感觉到,那段往事大概是禁忌。

“总之娘子心里知道就好。”吴妈最后说了句,便出了正屋。

贺家的那些过往,孟元元没有打听的心思。

天色已经不早,她回到自己房间。一踏进去,就看见窗边桌子上的那一卷包布,于是拿到了手里。

“嫂嫂,”喝完药的秦淑慧跑到西间,跳着脚就到了房中,“你手里的是什么?我帮你打开罢。”

“好。”孟元元把布包给了秦淑慧,自己走去窗边铺被子。

看见床尾叠好的衣裳,又想起直接从红河县去权州的打算。相比于洛州,红河县离着权州近一些……

“咦,这是做什么用的?”身后,秦淑慧一声疑惑。

孟元元回神,转身去看,见着少女手上拿着两截皮毛做成的细细筒子:“我看看。”

她伸手接过,手中顿时觉得细腻又柔软。难怪方才拿在手中又轻又柔,原是上好的兔毛皮子。

“臂套,冬日里套在手臂上保暖用的。”孟元元说着,眼眸半垂,指尖摸着臂套内里的软毛,无比的暖和。

臂套的做工相当好,外面看完全找不到针脚,边上镶了靓丽的锦缎系带。可是看着皮子,她总觉得眼熟。

是那块皮子,当初从清荷观回来,在长街的那家布庄,贺勘选下的那块,他还曾询问过她的意见。怎的就做了臂套给她?

“嫂嫂带上试试。”秦淑慧道,手里摸了摸软毛,“好软好暖。”

在小姑的催促下,孟元元套上了臂套。柔软的毛皮裹在手臂上,瞬间就觉得暖和,而且臂套做得轻巧不臃肿,放下袖子后根本从外面看不出来。

做什么事都不妨碍。

秦淑慧满意的点头,双臂环抱胸前:“正合适,是不是嫂嫂的右臂还不舒服,才做得这个?”

右臂?孟元元下意识摸了小臂。

博文堂。

“南城的事你办得不错,”贺泰和坐与主座,从一旁下人手中接过水烟袋,咕噜噜吸了两口,“后面会怎么做?”

相隔四五步,贺勘站在堂中,神情淡然:“剩下的事我不会插手,全看衙门争不争气。”

“嗯,不错。”贺泰和舒服的长叹一声,看似对贺勘的处理很满意,“只需让他们知道,在洛州府,凡事还是得贺家来出面。听说你要去红河县?”

贺勘没想到,自己的决定这么过就传到了博文堂这边,面色不变:“明年的春闱,不想到时候横生枝节,回去处理一下。”

贺泰和惺忪着眼皮,口中吐出一口薄烟:“也是,那头总是个麻烦,你需尽快与他们撇清关系。自然,一些事情上做得好看些。”

高门大户,内里有多龌.龊肮脏先不说,最擅长的总是做给外人看。

贺勘道声是,也不多说。

贺泰和满意的嗯了声,随后微阖上眼睛:“秦家小门小户,那丁点儿的家业着实没什么用,我倒听说秦家有一片林场?”

堂内攸儿一静。

“林场不止是秦家有份儿,当初是与旁的几家合伙来做。”贺勘眉间一皱,又道,“这一趟我会小年前赶回来。”

贺泰和低低嗯了声,心中几分明白了贺勘的意思:“那边也不安生,届时多带些人。”

红河县,位于洛江下游,是一处位于洛州府和权州府中间的一座小镇子,不算大,山清水秀。

贺家的船行在洛江上,差不多两日就会到达红河县,与旱路相比,快得多。

船舱中,贺勘坐在桌前,面前摆了些瓶瓶罐罐。

旁边,孟元元正在帮他拆换绷带,一层层的解着。到最后一圈下来,就露出了那处伤口,上头的缝线清晰可见。

她盯着伤口看,不由心中感叹,贺勘的恢复能力是真强。两三天的伤口,现在已经消了肿,已经开始愈合。

“终于松开了,”贺勘轻松道,跟着活动了下手腕,“从昨晚开始,伤口痒得厉害,跟万千只蚂蚁咬一般。”

孟元元听着,眼睫轻轻扇动:“伤口愈合长肉,是会这样的。你不要硬抓,会伤到伤口,可以试试手指轻挠周围几下。”

“如何轻挠周围?”

“这里。”孟元元右手食指中指探出,落上贺勘的手臂,在离着那道伤口一指处,轻轻挠了两下。

手臂上的轻柔,带来了微微麻痒,犹如翎羽轻刮心尖,却是让他觉得更痒,身体便也就跟着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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