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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06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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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离婚案的法庭外,父母激烈争吵着说谁爱要谁要那个累赘。

明明他们都是大人了,他们已经长大很久了,可是听到那些话,还是依然会觉得难过,喉咙被掐住,生理性窒息的那种难过。

付温枝突然就觉得,好想好想抱抱他。

她正想要过去,朝着他的方向提步,他们之间其实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只是才刚刚走第一步,舒云那边话锋却一转,矛头向着闻现:“我儿子和我的事轮不到你闻权说不行,既然你说问他,那好,我们现在就来问问他怎么说。”

舒云说完抬起头问闻现:“闻现你说,妈妈的事你管不管?”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时聚焦到闻现身上。像是昏暗舞台的镁光灯,只打到他一个人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他最后看一眼付温枝,收回眼面对舒云的时候未假思索:“不管。”

气氛沉寂了一瞬间。

电话那边的闻权先反应过来:“听到没有,你女儿跟谁生的找谁养,别来骚扰我儿子。”

舒云脸色变得难看,指着闻现说不出话。

闻现直直站在原地,面色疏冷,谁的面子也没有给:“不管是你的孩子,还是闻权的孩子,我没见过面,也不会管,跟我没有关系。”

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感,像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样,冷硬地回应。

谁也不知道这冷硬中,是否还夹杂着一丝心酸或者其他什么情绪。

听筒那边闻权这下急了:“那是你的弟弟妹妹,跟你一样同样姓闻,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舒云也缓过劲儿来,平时注重礼仪修养的贵妇人在这个时候好像把那些全都抛出脑后:“什么叫没关系?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管谁管?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们是你的家人,以后别人都不在了,你们就是互相的倚靠。”

话音落下的时候走廊里有一瞬安宁。

安静中,闻现略显突兀地笑了声,如嘲似讽。

他看向舒云,坚定而直接:“有的人姓氏不一样,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成为家人。有的人一姓同宗,血浓于水,却比陌生人更陌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年轻男人的声音很冷,像浸在冰川深处。

可是付温枝却好像听到冷酷表象下,泣血的声音。

他不是那一种情感淡薄的人,他骨子里是感情很重很重的人。

决绝地说出这些话,一定是被伤害得足够深。

这些话听在舒云耳中,却是彻底急了:“你拎拎清楚好不好,妈妈生你养你不是你的家人,谁是你家人?”

“你是生了我,却没有养我。”他眼睛变得好红,情绪从下一句开始激动,他指着病房,“是躺在病床上还没醒来的我的爷爷在瑞士,一个人把我养大的。”

“爷爷是我的家人,枝枝是我的家人,还有二叔二婶、小姑……

他们是我的家人。你们不是。”

这一句更直接(),??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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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恏???澂????卟????遣筫恏??”?酎??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猛地推了一把,闻现后背撞上病房的门,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她抬起手来要扇过去的时候,付温枝挡在了闻现身前。赶在舒云打他的手落下来之前,她拦住舒云的手。

“不可以打他。”

这话的尾音有一点轻微的哽咽。

不可以打他。

不可以打她珍惜珍爱的人。

是谁都不可以。

闻现垂头,看见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他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冲过来,挡在他身前,用这种要保护他的姿态。

他手碰到她单薄的肩膀,有一点微微发颤。

她是不会跟人大声说话的人,她是不愿意跟人有冲突的人,她是温柔谨慎又胆小的人呢。

现在却为他挡住舒云汹涌的怒火。

用瘦小的身体,看上去也很害怕,却在为了他勇敢。

他想把她拉过来身后,却得到她一声撑腰似的“你不要怕”。

然后迎着舒云盛怒而错愕的眼光,用无畏的语气和有点颤抖的声音:“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的私有物,不是你们把他生下来,就可以决定他所有的一切,你们想不要的时候就弃如敝履,你们需要的时候又趾高气扬地找回来,闻现不是一个不慷慨的人,是你们做的很过分,你们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尊重过他?有没有把它当成你们现在的孩子一样的疼爱?”

“如果没有,如果你们都不曾疼爱过他,那又凭什么,在需要的时候就又巴巴找过来?”

她说到后面,不自觉有一点点哽咽。

这些话,不仅像是说给他的父母,也像是说给她的父母。

是作为那个不被偏爱的孩子所说的。

可能因为她始终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对自己的父母说出这些话,但是在这里,在看到她一直很珍爱的人,被欺负被羞辱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

……

那天后来,舒云大骂付温枝管不着他们之间的事,连二婶都看不下去,替站出来说舒云这个亲妈还不如人家娶了几l天的媳妇懂得心疼人。说前大嫂你跟大哥也真是最不配当父母的人。

舒云因为大吵大闹被医院的警卫赶出门。

喧闹的走廊才终于重归安宁。

付温枝钝钝地转过身,看着面前颓丧、疲倦的男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今天原本该是他的生日。

她和朋友们给他准备了惊喜,按照原定计划,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是在闻公馆热烈而愉快的为他庆生。

然后用一个美好的关于生日的记忆,去覆盖掉他年幼时关于生日不美好的记忆。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突然破坏掉。

所有安排好的一切都没有成功

() 执行,返,而是更加不愉快,更加撕裂的记忆,又占满了他生日的这一天。

她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踮起脚尖,紧紧抱住面前的男人。

他们拥抱过很多次。

因为安慰,也因为欲望。

但是这一次,是因为强烈的共情。

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他们都是家庭里不被偏爱,不被疼惜的那一个。

她想用这个拥抱告诉他,在他们往后的家庭里,她会用尽全力来疼惜他。

最万幸的事情是闻爷爷没事,舒云被保安赶出医院之后,他们请来了医生,医生说老爷子年纪大了,血压又高,尽量不要再做刺激他的事情和说刺激他的话,万幸这次没什么事,观察两天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回家。

这场闹剧好像暂时到了尾声。

世界终于重归安宁。

二婶不方便在这边陪床,被司机先送回家去。

付温枝和闻现在医院里陪床,只是在床边无措的坐了一会儿,闻爷爷就如医生所说,顺利的醒来。

看着爷爷醒过来,还有力气问他们怎么样。

付温枝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陪着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都是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题,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说起来却觉得怎么也说不完,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被闻爷爷赶出去吃晚饭。

他们都说不饿,但是拗不过闻爷爷,只好一前一后出门,下楼去找点吃的。

出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说话,刚刚在病房里一直陪着爷爷,没有来得及消化今晚发生的事,以至于现在出了医院的门,还有点缓不过来。

晚上十点钟的医院外,灯火依旧辉煌,行人却已经渐少。

显得有种寥落的空荡。

还是付温枝先开口打破沉默。她看到一家马上要打烊的西点铺,开口让闻现在门外等等她,她有东西要买。

闻现颔首,脑袋里全部都是她挡在他身前勇敢而无畏的模样。

只是短暂的一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付温枝正抱着什么东西,从刚关掉灯的西点铺出来。

周遭明亮的灯都已经暗灭,半明半暗里,她不急不缓地走到他面前。

“阿现,”付温枝仰起头,“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闻现这才看清楚,她手里面捧着的,很小的一块蛋糕。

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脑袋有点发钝,点了点头。

付温枝用下巴示意:“你帮我把这根蜡烛点着。”

蛋糕正中央唯一的一根蜡烛被点燃,橙黄色的火光跳跃在两人之间。

付温枝弯弯唇角:“今天的一切都被破坏掉,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在记忆废墟上重建。”

“阿现快乐,不止生日。”

她声音轻轻,可能是因为今天突如其来的变故,因为还没有缓过神,有一点点想哭,唱生日歌的时候声音涩涩的。

闻现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用指背蹭蹭她脸颊。

“是不是要许愿。”他声音有点哑。

付温枝重重点头:“要学好多好多愿望,让我来帮你实现。”

闻现终于笑了声。

“哪有那么贪心,”他看着她,“我就一个愿望。”

“是什么?”

“希望枝枝的余生,都有我。”

唯一的蜡烛被吹灭。

她眼含热泪仰头笑着冲他说愿望一定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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