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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着他行了一个礼。话已经带到了,她转身就要走,却听见皇太孙喊了一声:“兰姑娘。”

兰山君回头,“是。”

皇太孙:“小郡主极为喜欢你,若是你愿意,便进宫教她用刀吧。”

兰山君一愣,点头道:“是。”

这倒是好事。

外头吹吹打打,哀嚎声不断,兰山君沿着走廊不断往前走,她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又觉得没走几步路。

等到风光散尽,棺木抬了,客人都走了,她坐在堂庭里一言不发。

钱妈妈端了酒来,“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兰山君喝了一口,“是辣的。”

钱妈妈:“这才够味道。”

郁清梧正好回来,坐在一边也端了一杯喝,“是辣。”

钱妈妈就往地上倒了一杯,“让老夫人尝尝。”

兰山君和郁清梧都看过去。

钱妈妈笑着道:“若是酒在地上散得快,就是辣。若是散得慢,就是不辣。”

兰山君仔仔细细盯着看了会,“散得很快。”

钱妈妈叫起来,“连她也觉得辣,那就是真的辣了。”

她看着两个眸里悲戚的孩子,安抚道:“你们有福气啦,老夫人这般的人,无论是去天上还是地下,都是要做官的。”

“以后你们上天入地都有人保护了哦!”

兰山君本是伤心的,闻言忍俊不禁一笑,而后倒在钱妈妈的怀里闷声道:“真的吗?”

钱妈妈便摸摸她的头:“我吃的饭多,听我的。”

第45章 偏我来时不逢春(45)

廊下的白灯笼在风雪里打旋,闷声作响,犹如人皮里进了风,鼓鼓当当,听得人心里极为不快。

钱妈妈便将门关了,里屋立时安静许多。

早间还放着棺木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荡荡。钱妈妈叫人把那里打扫好,搬了小桌子来,将后厨没有来得及摆到席面上的剩菜热了放上去,喊还在伤心的小夫妻来吃。

钱妈妈这辈子送走了很多人。刚开始还会哭这个哭那个,后来就学会了看淡些。

她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忍不住道:“人总有那么一遭的。早死晚死,其实没什么区别。”

“像你们读书人,多活几年,不过是比别人多看几本书罢了。又像我们这些奴才,多活的这几年,也不过是多为主家做几年事。但你们读了书,应该是活明白了,便说什么死有区别,有的比一座山重,有的比一根鸡毛轻——”

郁清梧已经很熟念的接口了,一边给她的酒杯续酒,一边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钱妈妈便又喝下一杯酒:“是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我这一生,前前后后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前赴后继的去登泰山,就是我们老夫人这样通透的,也有想不开要重于泰山的时候。”

她感慨道:“可我觉着啊,死就是死,无论为什么死,都没什么区别。这个世上,不管是山还是鸡毛,死了都会烂,有屌用哟!”

郁清梧先头还想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而后就猛的咳嗽,拼命掩盖住“屌用”二字。

兰山君就看了他一眼,稳稳的给钱妈妈续酒,道:“您醉了,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钱妈妈喝下最后一杯酒,点点头,“也行。”

她今天也够累的了,她拉着兰山君的手道:“哎,你们这对小夫妻哦,也是读书人,我老人家心里担心得很。”

这些生死之别,在她看来就是读书人给自己的枷锁。

她家这对小夫妻正活得半透不透,于是枷锁尤其重。

郁清梧便过来扶着另一边,“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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