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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的微笑。
这张被无数人称赞过精致的脸庞或许是上天的眷顾,但对于持有者钟昴来说,除了这一处唯一与父亲相似的低配零件,其他却全都是可有可无。
他噙着完美却机械的微笑撩动起拇指,温存而细致地擦了擦镜面里唇畔上浮起的红。
脚步,突然在走廊里响起来了。
略显仓促的脚步,一声声踏在地上,镜面里那精确的微笑突然就迷失航道超越了限标,像精准的罗盘奔跑向只属于自己的磁场。
是丑丑的,他自己的傻笑。
“钟昴?”果然,短短几秒,那镜里消失的微笑就显现在了来人的嘴角,是同劣等品有着云泥之别的微笑,“这么快你就已经洗好了?”
却仍有些不经意的慌张。
小男孩被人点到,痴痴地望往了男人的方向。但只简单的一扫,他才雀跃起来的心情却立刻又随着这期待的眸光沉进了泥沼的中央。
父亲已经洗过澡了。
洗过澡的父亲总是格外得漂亮,是潮湿的绯色。那些淡淡的绯色轻轻笼覆在他的耳尖脸颊眼梢之上,总衬得那一汪墨色的眼瞳秋水般盈盈润泽,就好像哭过。
钟昴很喜欢看父亲沾染上这样的颜色,而且总是禁不住地去想,为什么有人能把潮湿和朦胧这两个意象上的概念诠释得如此稔熟?
是因为温柔,还是因为脆弱?
亦或者是因为越是温柔就越是脆弱,而越是脆弱,也就越是温柔?
他无法用这世上任何一个词语来囊括他对父亲的倾慕,因为美好本就不屑于为早已俗套的陈词滥调所描述。
他应当被景仰,应当被歌颂,他是灵感的本身,是创造的源流。
他通过父亲来认识这世上已成既定的美好,但任何美好框定在父亲身上却不过都只是一种肤浅的亵渎。
“怎么还……这么看着我呢……?”被这视线盯得愧意横生,对面的男人只好赧赧打趣道,“你以后可少用这种眼神盯着人家乱看,会让人误以为你对她有特别的情感。”
可我确实对你有特别的情感。
男孩玻璃珠似的眼眸轻轻眨了一下,被浅金如羽的睫毛遮得投下一片灰扑扑的阴影。
“没有。”他于是淡淡地说,并强迫自己拉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弟弟又给爸爸添了什么麻烦?”
毫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种另类的嗔责,男人认真的回想反而更令人上火了:“这么说来也怪,你弟弟今天全都意外听话呢。”他盯着男孩湿漉漉的头顶看了一会儿,随即便从浴室拿着吹风机走到床前坐了下来,黑发散在床沿上如瀑的一滩。
“不过能这么替爸爸着想的除了我们小钟昴也真是没别人了,”他笑着感叹,宽大的短袖下面一只细白的手臂,就连指节也是淡淡的霞色,“要是没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他招招手说,“过来。”
从地狱去往天堂需要多久?
一秒。
镜面前的男孩忽然突然甜甜笑了,是只有在男人面前才能露出的那种安心而甜美的,缺了一颗犬齿的咧嘴傻笑。笑得细密睫毛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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