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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4 章 26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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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显而易见,他们的船队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紊乱,仿佛这就是对他们而言,最为合适的海船进攻方式。

因为……

火已经烧起来了。

起火了!

那一个个燃烧的火团落在大食海船之上的时候,那位已然惊觉局势不对的大食将领终于意识到,那股浓烈的气味到底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种可怕的助燃剂。

不错,海上的船只本没有那么容易燃烧起来。拂菻国的航海技术虽然优秀,也还是少了投石机的精准度,和弓/弩的穿透破坏力,就让他们无法复刻大唐和倭国在海上的交手。

可偏偏就是因为一种原材料的存在和这种希腊火的配方,让他们有了另外的一种方式,能够在海上放出一把肆无忌惮的火。

倾倒而下在海面上的油起了火,被泼洒了燃料的海船起了火,被小船献祭拦路而沾染上燃料的船,也起了火!

这些漂浮在水上的火仿佛对于海水有着一种天然的克制,根本没有露出任何一点能够被浇灭的迹象。只有一次次地被海浪海风助长,借着木质船身燃烧得越发旺盛。

就这样烧成了一片火海。

眼见这样的一幕,大食的海军将领面色煞白。

他怎么都没想到,变故居然会发生在这瞬息之间,根本就没给他以撤军而回的机会。

偏偏对方的那些小船却在造成了这出意外打击的同时,除了那些本就被指派为牺牲助燃的数艘,其他的海船都有了撤离出去的机会。

间隔着火海,他也终于看到,在这些船只上并不是没有配备士卒,更不是没有配备弓弩,只是他们都先被隐藏在了船舱之中。直到经过了这第一轮的碰撞,因为火油的存在夺取了优势,这才在此刻回到了他们应当在的位置上。

“灭火,还不快灭火!”

这将领一把抢夺过了士卒手中的水桶,将原本用于行船供给淡水的水桶,朝着船头燃起火势的位置砸了过去,发出了“嘭”的一下声响。

但海水没能熄灭火焰,这淡水也照样不行。

那些火苗随同着香味的扩散而愈发炽烈,只在水桶砸到面前的须臾缩小了一点,而后便以更快的速度升腾而起。

他惊惧地回头,就见同一时间,仿佛是意识到了他这一边的船队到底是由何人、由哪一条船所指挥,有一艘穿行而来的小船冲撞了上来,就这么目标明确撞到了他的船上,更进一步加大了火势。

甚至一路顺着船上又一次被浇落的火油,直接烧到了这海军将领的身上。

然迫近面前的热浪和浓烟,将他的身形给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他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下一刻,在这船上垂死挣扎的士卒就听到了一阵落水之声。

那是这位海军将领在惊慌之中,直接跳到了海水里。

在穿过了海面上的石油,落入海面以下的时候,大约是上天终究对他还有几l分眷顾,让他身上的火熄灭了下去。

可在他过了憋气的限制需要浮出水面的时候,滚滚热浪再一次将他包围在了当中。

他看得到,举目四望的火海,已经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封锁了海面上的生路。

这些越燃越高的火焰,和船头燃起的烈火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彼此交汇着触碰到了一起,更是将船头士卒的惨烈呼喊给直接吞没了下去。

这海军将领试图再一次潜到海面以下,朝着没被石油沾染的地方游去,但他的速度又哪里能够比得上船队的速度。

拂菻国的海船已飞快地将多余的燃料,都朝着海面上砸了过来。

相比于此前的撞船精准,他们现在的抛掷举动就要容易太多了。

那简直就像是在往一个火堆之中抛掷木柴。

当火堆的范围已经足够宽广的时候,这根木柴无论如何都能被砸进它该去的地方。

以至于在那大食的海军将领,顶着险些让他窒息的热浪挣扎探头之时,能够看到的最后一点希望,就是原本落在后方的几l条大船还没有遭到波及。

它们在无法接到主帅指挥的情况下,在求生的本能面前选择了先行穿出包围圈,凭借着体型的优势,说不定还真能在敌军燃料接续不力的情况下冲出一条生路。

可偏偏在他濒死的视线里,又看到了另外的一道火光,径直朝着那些意图逃奔的战船而去。

一只只火鸟忽然绽放在了火海之上,烧得异常炫目。

它们不知道是从何处出现在了此地,以一种异常精准的方式砸在了那几l艘战船之上。

也就在其砸中目标的同时,一种轰鸣爆响以一种远胜过先前燃油喷溅而出时候的动静,炸开在了海面之上。

火势还未开始扩散。

但二只击中同一个目标的飞鸟,却在顷刻之间,将原本还算完好的船身打出了一个窟窿。

对于这些并没有水密舱设置、空有外形巨大的海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出灭顶的灾劫。

而这一只只火焰飞鸟的降临,也无疑是断绝了余下船只想要逃遁的希望。

本就已快被熏晕的海军将领眼见这样的一幕,直接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沉入了海中,再也没有冒头出来。

但他却没能看到,在这些神火飞鸟降临在此间战场上的那一刻,他的对手之中负责指挥船队的那人,脸色也并没有多么好看。

希腊火的点燃出自他们的掌控,但那些从天而降,还会直接将船给炸出一个大洞的东西,却绝不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大食的海船已被困

在了石油燃烧的火海之中,船上的士卒只想着从近距离的围困中寻找到生路,他们这些出自拂菻国的海船,却还能看到更远的地方是何种模样。

当这位拂菻将领因这出异变直奔出船舱,往海面上张望的时候,他便看到了那些由远及近袭来的大船身影。

火海所形成的烟雾还没被彻底吹散,也或多或少影响到了火场边缘那些船只的视线。

但这并不影响出现在人眼前的画面里,这些自两个方向分头而来、像是要在此地会合的船只,有着远比寻常船只要庞大的体量,高耸着巨大的二桅船帆。

他敢确定,那绝不是他们这片海域周遭的任何一个国家所用的战船。

就连他们拂菻国用于远航建交的船只,也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制式。

所以毫无疑问,那一批迸发开来的火焰飞鸟,和那一记记的神火天降,都不是出自他们自己人的手笔,而是一批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来的陌生人。

他也不会觉得,那是对方的射击精准度存在什么问题,将原本要用于救援的神兵利器砸在了自己人的头上。

那只有可能是一路不知道从何处杀出的敌人!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这位拂菻国的将领根本来不及为自己先前取得的战绩而沾沾自喜,而是飞快地调度着手下的战船绕开火海,以应对这两面来袭的进攻。

他也来不及庆幸,大食的狂妄让他在先前第一轮的交战中,还为己方留下了为数不少的火油,足以再做出一番相似的尝试。

谁让那支不知是何身份的敌军缓缓逼近的同时,他已看到了一道诡异的火光从敌军的船身迸发了开来。

“闪开,避开它们!”他惊呼下令。

那不是敌军的船只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而是一种特殊的武器在那个临近水面的位置被激活了出来。

而后就这么在海面之上划过了一道血色带烟的火光,径直朝着距离它们最近的几l艘船只袭来。

他的面色陡然一变。

一千步,那起码有海上一千步的距离!

对于拂菻国来说,这还是个弓弩都射击不到的距离,对于那道火光来说,却依然可以轻易地逾越过去。

空中的轰鸣声里,这远道袭来的黑影,仿佛是一条自水中腾飞而起的巨龙,在迅疾地掠过海面后,又一次精准无误地砸在了海船上。

可这一次被它们砸中的,却已不是那些大食的残兵败将,不是那些意图逃亡的海船,而是属于拂菻国的战船。

他简直无法理解,为何这利器能直接飞跃过这样远的距离,精准地砸在他所统领的海船之上。更不知道为何那“巨龙”的躯体,竟然能在它的羽翼被燃烧殆尽后,直接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而这一次的火龙出水,甚至要比先前的飞鸟降临更为可怕。

重物落地的第一次打击和其爆裂炸开的第二次攻击,直接将那艘小船砸出了偌大一个缺口。

紧随其后的第二条第二条火龙就砸在相

距不远的位置,便成了乍看起来千疮百孔的样子。

“不好!”那拂菻国的将领忽然惊呼了一声,意识到他们的处境,远比他此刻看到的还要不妙。

他陡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们这边的战船上,之前装载着那些用于克敌制胜的希腊火,在将其用于进攻大食海军的同时,还因喷溅的方式问题,残留着不少无法被压出的,都被滞留在船舱之中。

若是这些东西的外壳并没有被打碎,在他们的船只已陆续撤出火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威胁到他们自己。

虽然距离这希腊火被搬运到前线,也仅仅过去了五年左右的时间,但也足够他们将此物给运用得灵活。

可现在……

现在出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这拂菻国的将领朝着敌军船只的方向看去,依然看不到那些海船之上到底有多少人,却能看到一只只的火鸟,一条条的巨龙于升空中化作了自空中扑下的神兵,根本没给他们以还手的机会,就击中了他们的船只。

被炸开的战船甲板之下的残留火油,同时引爆点燃了起来,霎时间燃烧出了一团团新的烈焰。

这些火焰——大食人无法将其扑灭,作为掌控者的拂菻国士卒同样无法扑灭。

甚至随同着船身的木头被引燃,彻底变成了一艘艘的火船。

那未知的战船就仿佛是海上的神祇一般还未真正进入战场,只有又一只火鸟降临在了这拂菻国的将领面前,险些将他给掀飞出去。

他也终于在此刻看清了,那并不是一只真正能够喷发出火焰的飞鸟。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这只火鸟身上的引线恰好在此时烧到了尾声,然后便悍然炸裂了开来。

以至于最后映照在他视线中的,只是他遥遥朝着那进攻方向看去的时候,看到一面金纹玄色大旗飞扬在空中。

……

一批火油,两次点燃。

第二次烧得,却要比第一次还要旺盛得多。

直到过了将近半日,这些火焰才在海上彻底平息了下去。

仅存逃亡出去的士卒匆匆将消息汇报去了两方。

但无论是拂菻国还是大食派遣出去的新船队,都又一次迎来了令人绝望的打击。

这一次他们甚至没有先行开战,给敌人以渔翁得利的机会,却比上一次输得还要更惨烈一些。

谁让敌军的海船上装载的武器太过可怕了,又在一阵神出鬼没的调度中实现了逐个击破的战绩。

这让一个问题在战报抵达的同时,浮现在了交战双方的脑海中。

到底是谁能在此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做到同时和他们两方为敌还同时取胜!

这样的对手,若是想要和其中一方联手覆灭另一方,或者是干脆将这交战的两方一并吞下去,会不会都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还有那可以逾越千步进攻的利器,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

若是搞不清楚这个问题,他们不用想着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但也就是在第二条军报抵达的次日,大食和拂菻国都收到了使者到访的消息。

匆匆穿过君士坦丁堡街道的士卒抵达了皇宫,带来了一个消息。

“在外面求见的使者说……”

“说什么?”

士卒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她说,她们来自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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