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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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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萧寻初,两个人成婚。

这是谢知秋短时间能想到的,最直接、最容易,也最没有后患的策略。

只要成婚,他们两个人就再也不用担心怎么见面的问题。

她可以永远解决祖母和父亲的催婚。

萧寻初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归自己原来的生活,甚至面对萧家的长辈,他还可以像他原来那样直接喊爹娘。

他们如果要讨论换回去的问题,这样无疑也会方便很多。

当然这不是谢知秋一个人能决定的,必须要萧寻初也同意才行。

而且,此路也不是前方定然畅通无阻了,两人的家庭环境可能都会有些问题——

谢家自诩书香门第,谢父不喜欢萧家这样的武将世家;

而谢老爷只不过是白身,萧寻初就算离家出走了,也是萧将军次子,门第比谢知秋高得多,谢知秋琢磨着萧家只怕也未必愿意讨这么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

但这两点,从其他角度来看,并非没有克服的可能性,也没有他们当下面临的其他问题那么严峻。如果成功,收获会远远大于付出。

总之,先看看萧寻初怎么想的。

谢知秋坦荡地看向萧寻初。

然后,她就看到萧寻初的面颊,一寸一寸地变红了。

——正像萧寻初眼中的谢知秋仍是谢知秋的本来面目一般,在谢知秋眼中,萧寻初也是一种接近其本质的模样。

他比六年前要高了,样子褪去青涩,成为一个俊美青年。

但是,萧寻初脸上那种坦然逍遥的神情、清冽明澈的眼神,却和当年两人初见时没什么变化。

或许是因为表里如一,他连衣冠打扮甚至都和实际差别不大,仍旧是未加簪冠、长发披散,宽宽松松地披着浅色衣袍。

只是此刻,他面红耳赤,然后似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应失态,忙别过脸,用手背抵住面颊。

慌张之中,萧寻初无措道:“你和我……这、这不太好吧?”

谢知秋将这句话当作是委婉的拒绝,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睫。

“你不愿意吗?”

谢知秋道。

她问:“为什么不愿意?莫不是你已有婚约?”

萧寻初结结巴巴:“没、没有。”

谢知秋又问:“那你难道……已有心上人?”

萧寻初愈发窘迫:“也、也没有。”

萧寻初自认一直将谢知秋当成朋友,但这时他才发现,和谢知秋讨论这种问题,与以前跟男性朋友讨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至少当谢知秋直截了当地问他意见的时候,他却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

话说回来,还什么心上人,与他关系还算好的同龄女孩,不就只有她谢知秋一个吗?

然而谢知秋不太理解萧寻初的崩溃,听到这里,饶是冷静如她,也未免有点受到打击。

“这样说来,你是单纯的不愿意了。”

谢知秋微微蹙眉,像是有点缓慢地开始考虑自己身上的问题。

她迟疑地问:“是不是因为我性格呆板,既不常笑,也不太通风情,不太会那种大家希望女子身上有的温柔体贴,所以你不愿意将此等终身大事,浪费在我身上?”

这些是谢知秋时常听到的评价。

祖母和父亲都时常让她多笑一点、说话柔顺一点,尤其是对秦皓,生怕她一直将脸摆下去,会磨尽秦皓的耐心,让他对她不再喜爱。

谢知秋知道自己多半是有这些问题,但她以往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她根本不想成婚。

而眼下,她有意凭此来达成目的,却被萧寻初拒绝……思及理由,她难免去想是不是就是这些原因。

然而萧寻初听她这样说,大惊失色:“不、不是!怎么可能!和你没有关系!你明明就非常有女孩子的……”

萧寻初说着说着又脸红了,他讲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匆忙停住。

他以前对谢知秋,是绝没有友谊以外的感情的。

因为他觉得谢知秋读书不易,如果在那种时候还对她产生多余的情绪,完全是一种亵渎。

可是此刻,谢知秋说出来的提议,却一口气打破了他一直以来自设的界限,模糊了两人之间原本纯粹的关系,迫使他不得不去思考他们两人之间的可能性。

而他在这种可能性面前产生的剧烈动摇,令萧寻初自己都有点害怕。

萧寻初轻咳一声,正色道:“总之,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我在外面的口碑,其实我自己多少也有自知之明。”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这些年,他和师兄弟们经历过的鄙夷和轻视。

他眼神一黯,但尽力没让谢知秋觉察这细微的情绪,只说:“我听说谢家祖上乃是名门,极为看重年轻一辈的德行品质,反而看轻常人所重的门第财富。像我这样的人,恐怕入不了谢家长辈的眼吧?”

不要说谢知秋,任何一个良家女子,但凡听说他的名声,只怕都会退避三舍。

谁会将女儿嫁给这样的怪人?

更何况,他也无意成婚,既然走了这样的道路,又何必拖累其他人。

果然,谢知秋闻言,也露出犹豫之色,并未否认:“确实会有点问题。”

谢知秋这话,并非是否认萧寻初本人,而是从客观情况来看,这对两人的婚事是个难题。

不要说当年谢父在见都没有见过萧寻初的情况下,就对武将之子多有鄙夷,谢知秋光是回想之前雀儿在马车上对萧寻初的评价,就知道以萧寻初如今的名声,他绝对没法过谢家那一关。

萧寻初耸了耸肩。

谢知秋则快速思考起来。

其实说起谢家长辈,母亲那里多半不会有问题,只要她表达自己的意愿、说清楚理由,很容易就能让母亲支持她。

可是关于她的婚事,父亲和祖母都掌握着极大的话语权,只得到母亲的支持,还是不可能成功。

祖母那里……说到底她是愿意听儿子的,只要父亲同意,祖母不会是问题。

关键还是谢老爷。

谢知秋考虑了一下父亲的性格,说:“目前虽有困难,但并非全无可能。”

她问萧寻初:“你现在身上有功名吗?”

萧寻初微怔,回答:“离开书院之前,凑巧过了童试,之后就没有再考了。”

他对谢知秋说这个,多少有点赧然。

时下男子是以有功名为荣的,其实他这个年纪,只有秀才也不算差。

但是,谢知秋是甄奕的学生,平时与甄奕来往较密切的学子,大多都已过了乡试。

特别是秦皓,十六岁便中了举,可谓年轻有为。

如此一较,他便相形见绌。

萧寻初有些耻于在她面前说起这个。

但谢知秋并未去比较他们,反倒在听闻他已过童试之后,略一思量,便道:“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明年之前考中进士,还来得及。”

谢知秋眼神沉静下来,已有计较。

她乌亮的眸子有如漩涡,这是她思考时会有颜色,深邃得似能将人吸入其中。

“今年八月有一场秋闱,只要通过,明年就有参加春闱的资格。我父亲看重功名才学,若是能够金榜题名,便有了能改变他想法的筹码,到时再上门去,他定会有所动摇。”

谢知秋说得果断,没有丝毫疑虑,反而是萧寻初惊呆了。

在今年八月份中举,然后明年立即去参加春闱,还要考中。

这种事情,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可是,他想想谢知秋的才学,又觉得这似乎不是不可能。

谢知秋心意已定,目色逼人,她望向他问:“你意下如何?”

“我……”

萧寻初远没有谢知秋反应那么快,而他今日遇到的事情已经太多,再加上两人交换以后,他一直有些头痛,听到谢知秋得出这样的判断,他顿觉有些思考不过来。

他道:“这有可能做到吗?”

谢知秋淡淡回答:“若不试试,就无法知道结果。”

半晌,萧寻初想得有些晕,问:“我必须立刻回答吗?能否多给我些时间,再作答复?”

话说谢知秋若去考试,恐怕只能用他的名字,如果谢知秋当真考中,那换回去以后,他岂不是占了谢知秋的便宜?

还有,谢知秋一旦高中,他们岂不是真要……成、成婚?

可眼下两人连能否换回去都说不准,若是纠结于这些表面形式,只怕更难有进展。

只是科举变数极多,哪怕是聪慧如谢知秋,也未必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也好。”

谢知秋十分宽容,表示愿意给萧寻初时间考虑。

她说:“这终究是你的身体,你才有决定权。我办法也考虑得匆忙,未必周详,不如我们各自都先好好想想,等你我下次见面时,再作商量。”

“好。”

这时,谢知秋看了眼天色,道:“雀儿许是快回来了,我不宜久留。”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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