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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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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呼百应。

此起彼伏地,众人突然转变口风一同声讨聂父,搞得他好没面子。

不过他还嘴硬:"我跟你说聂斐然,他就现在想骗你的时候好生捧着,你要真五迷三道地跟着去了,以后有你哭的!"

聂斐然气闷,刚想说陆郡不是那样的人,聂母就对着聂父责怪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直说!干嘛阴阳怪气地对小陆恶意这么大?我看你迂腐得很!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职业歧视?况且人家专程送螃蟹来,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吃人嘴短,等会儿你不乐意也给我憋着!"

而一直坐在陆郡旁边念小学的小表妹听着大人们的三言两语,不明所以,还火上浇油,嫩生生地说:"那个哥哥好帅,好像明星,还给我剥开心果和松子吃,伯伯你不要欺负他。"

几句童言童语,让围桌而坐的一大家子人陷入了集体沉思。

只有聂父暗暗翻了个白眼,试图招呼小表妹:"珂珂,来伯伯这里,伯伯教你什么是金玉其外,败——"

"嘶,"聂母不准他再破坏气氛,挥开他的手,下了最后通牒:"聂涵,差不多得了啊,小陆这么优秀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才是金玉其外忘了本心!"

大家再次陷入沉思。

确实,陆郡当天的表现完全配得上优秀这两个字。

从头到尾,滴水不漏,虽然理论上是客,但没有忽略桌上任何一个人,礼节方面也做得十分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很讨长辈喜欢。而且说话做事稳重就罢了,性格看上去也低调谦逊,长得更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自己开公司,最重要的是连螃蟹也送得刚刚好。

这种对象难道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为自己刚才对聂父的纵容自我唾弃了一秒。

-

陆郡回到包厢时,螃蟹已经上桌了,尽管不是最肥的季节,但品质确实非常好,足斤足两,肉异常鲜甜,还有几只难得的黄油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一人三只还有多,吃得开心,吃得尽兴。

连大伯老饕一个,也忍不住夸:"小陆真会挑,早秋就能吃到这样的蟹太不容易了。"

聂斐然对螃蟹轻微过敏,每次稍微多吃两口都要发几颗疹子,但眼下看大家都吃得开心,也蠢蠢欲动地要去拆绑蟹的香草。

陆郡按住他的手,眼神示意他别费事,自己拿过他挑的那只,打开蟹盖后,先用筷子拈了一口蟹黄放在他碗里的白米饭上,等他吃完后,又掰开一只很大的蟹钳,用小勺把里边的肉挖出来堆在他面前盛蟹醋的碟子里。

足够解馋,又没有过量,但之后就怎么也不让他再多吃了。

大家不动声色,但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聂父,他和聂母默契又无声地对视,眼中各有各的情绪。

以前他们一大家子聚会,都是大人们说话,小孩子自己管自己,所以他还没注意过聂斐然对螃蟹过敏。聂母倒是清楚,看陆郡对聂斐然这么上心,对他的喜欢和欣赏溢于言表,聂父感觉那架势简直是要当场拍板俩人的婚事了。

从诗词接龙到现在,聂父明显处于低气压,光喝酒吃菜,螃蟹碰也不碰。陆郡注意到,胳膊轻轻捅捅聂斐然,聂斐然本来也还有点跟他赌气,但又不想闹得陆郡夹在中间不自在,最后别别扭扭地拆了一只螃蟹放在聂父碟子里求和:"爸,你尝尝吧,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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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蟹吃得差不多,松茸也跟着上来,陆郡出去接电话时顺便关照厨房,松茸处理好后,一部分炖了锅鸡汤,一部分做成了焖菜饭,剩下的就简单切片,黄油煎的,刺身的,满满两大盘,香得人眉毛掉。

食物最能抚慰和收买人心,这么吃着饭聊着天,气氛比刚才轻松太多。

但酒过三巡,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照顾陆郡,话题渐渐向聂斐然靠拢,一桌人三言两语,最后变成了聂斐然的童年糗事大揭秘。

陆郡听得入迷,听完还追问,更是引得大家打开回忆闸门说了个痛快。

说怀孕,说出生,说取名,还有抓周和学步,甚至提起聂斐然小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卖的事。

聂衔华神秘兮兮地断言聂斐然大腿根上肯定有个疤,就是人贩子掐的,聂母表示是真的有这回事。只有聂斐然好像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没留意过,可余光却瞟到陆郡边走神边微微颔首。

他从桌子下面伸过手去,在陆郡大腿上捏了一把,心里想的是救命啊我是谁我在哪儿。

幸好人多,大家说说笑笑,菜比人有吸引力,也没人太关注陆郡的反应。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聂母越说越开怀,要翻手机相册里存的聂斐然周岁时的光屁股艺术照给陆郡看,其他人一听,也摩拳擦掌表示期待:"好耶,我们都还没看过!"

这还得了。

当事人急得扑上去按住她的手,求:"妈!咱们下次看好吧?下次!"

-

陆郡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热闹的家庭聚会,亲亲热热地一家人一起吃饭喝酒吟诗,聊聊彼此的生活,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都是他从没有过的体验。

聂父后半程都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为难他。

等吃完饭,一喊结账,发现陆郡已经提前结过了,众人大呼下次不许,俨然已经接受他做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大家在酒楼门口互相告别,这酒楼离聂斐然家几步路的距离,聂母自然要邀陆郡回去坐,顺便陆郡开了车,聂斐然也刚好想打包些放在家的书和衣服走,就一起散着步回去了。

聂父从他们的对话中嗅出了聂斐然已经和陆郡同居,甚至已经很久的消息,气愤得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扭头走在最前面。

陆郡本来还想上去解释,被聂母拽住,冲他摇摇头:"让他自己别扭。"

聂父到家就躲进书房,似乎还不准备面对他跟聂斐然的婚事。而一整晚,聂父对陆郡的态度都不咸不淡,所以陆郡知趣要得到他的首肯不容易,也不能心急。

加上聂母,三个人在聂斐然卧室里叽叽喳喳,聂母心情好,一边帮聂斐然收拾一边跟他们俩讲话,还拿出柜子底层收藏的聂斐然婴儿时期用过的小枕头给陆郡看。

直到天黑他们走的时候,聂父也没踏出书房半步,聂母叫他出来送两个孩子他也不应,于是她生气地对陆郡说:"不惯他臭脾气,小陆别理他。"

而聂父一直坐在书房批改学生交上去的读书报告,虽然隔着门,从聂斐然卧室传来的谈笑声却不绝于耳,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竖起耳朵细听的冲动,假装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摊着的一叠叠稿纸上。

但等家门关上后,他还是起身趴到阳台边,探出半个身子观察他们离开的背影。

就看到陆郡大包小包地提着聂斐然的东西,而聂斐然空着手走在旁边,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聂斐然傻乎乎的就是乐。

他沉默地看一会儿,直到两人消失在目光可及的路尽头,才收回身子,轻轻哼了一声:

"倒是会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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