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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他是一切的掌控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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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乔楠现在就是后悔。

很后悔为什么刚才任乔邦上去突袭盛澜的时候自己没有拦着……不。

他应该后悔,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跟着一起来蔚蓝公司!!

如果不来,父亲和大哥遭遇的事自己就不会知道。

他也就不会被郁学长看到是跟这两个人一伙的,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总之这个时候的任乔楠也怕极了。

他怎么可能有勇气和力量去阻止郁学长?没有人能抵挡畏惧的信息素!……也根本没有人能阻止、左右这个人!

在任罗嘉求救的声音和目光中,任乔楠战栗着,很难做出抉择地,最终只能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看见他的反应和举动,本来还指望他能拦一拦自己学长的任罗嘉,叫唤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然,沉默也是因为那道高大的阴影已经在他眼前落下。

任罗嘉:“……”

扑面而来的冰雪气息,像座骤然压在身上的冰山。

让任罗嘉膝盖一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他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辈,同时又有爵位在身,任罗嘉知

道这样做对他来说是羞辱,会让他看上去很没有骨气。

但!强大的恐惧和求生欲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如果不是牙关打颤到根本说不出话,他还会开口求饶!

就这样被那道如山一般的阴影笼罩着、被那双血一样的红眸盯视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下一秒就将极致痛苦地死去一样。

于是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活在了对于痛苦和死亡的畏惧里。

就像是陷在了沼泽泥潭里一样。

知道自己快死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于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任罗嘉却还是瞪大眼睛、仰着脖子,濒死的鱼一样、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仿佛有人篡夺了他赖以生存的空气!

但不知道就这样被凌迟折磨了多久,奇迹发生了——

任罗嘉发现,自己又感受不到那股令他恐惧到无以复加的气息了!

劫后余生的感觉很神奇。

任罗嘉顶着发红突起的眼球,和满头的大汗,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就看见那双冷森森的冷昳红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

……

尽管依然让人汗毛一炸,但也同样没有像刚才那样,会产生一股让他窒息的感觉了。

“……郁、小郁是吧。”

重获新生的心情,让人忍不住觉得雀跃。

以为对方对自己的惩罚结束了,任罗嘉一边大喘着气,一边有些庆幸地想,幸好这小郁到底还顾及自己是盛澜的父亲。

他语气不由轻快了一分地说:“我是小澜的父……呃!”

话没说完,任罗嘉就被他完全不理解的速度、被人同样用两根手指轻松地挑起,然后重重摔在墙壁上!

任罗嘉还不如任乔邦耐打,被砸在墙壁上后,后脑勺和后背的闷痛都让他在那个瞬间险些窒息。

可就在他即将失去知觉时,那股畏惧的气息又骤然袭来!

生存本能让他险些丧失的意识重新回笼,任罗嘉终于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酷刑”并没有结束。

就像是猫逗弄老鼠一样。

对方先狠狠地惩罚自己、让自己绝望,之后再稍微放开一些,让人以为看到了希望,然后再狠狠地将他推入深渊!

任罗嘉彻底放弃和谈,被逗弄得颜面扫地、毫无尊严,以及陷入灭顶恐惧后的反扑都让他无法自控地大喊大叫:“够了!适可而止吧郁诚晏!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对我用私刑?!我好歹也是伯爵!”

“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伯爵!你,你再厉害,也不能杀皇室的人!你要好好想想你的前程!”

可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叫喊,在对面不动如山的男人面前,都像是场笑话。

银发红眸的年轻人,最多也只是不耐烦地闭了下眼。

没有人会在意虫蚁死前说什么,但人们偶尔会不喜欢聒噪。

后面的胡秘书甚至抬手点了点自己额头——一整个被尴尬住了,什么叫蜉蝣撼树?今天算是见识了。

而这时,任伯爵却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叫住了小胡。

“小胡秘书!小胡秘书,你快劝劝他!他这是私设公堂!他对我用私刑!他是你们董事长!这事传出去你们蔚蓝集团就全完了!”

小胡秘书:……

第一反应是赶紧向后退了一步。

——听听他在说些什么鬼话。

劝那位?……好陌生的语言。

“怎么了怎么了。”

动静闹得太大,就连“日理万机、很忙、预约也要几天后才能见面”的井总都亲自跑下来吃瓜……啊不,是参与处理公关问题了。

这时候任罗嘉才发现走廊上已经多了很多人,非常多的人——他喊救命的声音实在太大,楼上楼下、本不该跑来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跑来了,没有人能抵挡这种吃瓜的诱惑!

只不过蔚蓝公司的职工素质很高。

大家只是看着、议论着,偶尔有几个人在录像,但都井然有序,动静不大。

不过这也足够任伯爵意识到,自己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明明对面一个个都是穿着正装一副精英人士打扮的吃瓜人,在他眼中却成了一个个看他受辱的恶魔。

意识到这点,他终于再度失控地崩溃大叫:“你们还讲不讲法了!”

“讲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井年大笑出声,像听到了什么巨好玩的笑话:“讲法啊,我们当然讲法。”

“但是军队有独立惩治权,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说着,他又悄悄从背后指了指一身军装的男人,示意任伯爵。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讲法。

任罗嘉脸上的狰狞之色,立马变成了一片怔然。

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根本来不及梳理……已经知道姓郁的并不像他之前调查的那样只是个普通人——他至少家财万贯、早早就继承了蔚蓝集团,甚至还是神秘的幕后投资人。

这让人惊奇,也让人十分不想去相信。

但无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而真正让人觉得恐怖的还远不止这些。

经过井年的提醒,任伯爵堪堪意识到……如果说姓郁的年纪轻轻,就可以在蔚蓝集团里德高望重的话……

那他可能单纯只是个商人吗?

……不可能。

常年在首都星经商,没有人比任罗嘉要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个他很早时期就猜到过、但在几番调查取证后又被他排除掉的可能,再度浮现在他脑中。

而这个可能,无疑是任罗嘉不能面对也无法面对的,因为……

“你派人查过我。”

低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像冬日里军靴踏在坚硬冰面上的声音,咚咚咚地敲在人的心上。

任罗嘉直接

因为这个声音发起抖来。

“知道我是谁吗?”对面的人已经问。

“……”

还在发抖的任伯爵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回答:“之前不知道……”

“我想你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男人猝然打断他,又忽然改为厉声喝问:“你怎么敢来招惹我的人!”

“我……”

“我明明给过你线索,让你们去查,就担心你们打扰我的宝贝。”忽然失去所有耐心一般,郁诚晏骤然出声打断。

他红色的眼瞳淬着冰,削薄的唇直接僵硬抿成一条线。

在任罗嘉因为恐惧和震惊、越发颤抖不止的时候,他抬起手,又嫌弃地落下,冰冷薄唇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废物。”

任罗嘉:“……”

这个瞬间,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冰山都变成了救命的浮木,当事人忽然觉得被当做玩具和老鼠,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任罗嘉此刻才意识到,被玩弄于鼓掌之时,自己至少还能活着。

而眼前这个青年足可以轻易让自己死!

什么制约,什么交易、威胁,在他面前都如玩具一样轻易。他有权利轻易地踏碎一切。

他之前没有,是因为他克制,他讲理。因为没有人招惹到他头上。

所以他不需要透露身份,不需要去审判,他俾睨众生,不需要去特别关注任何一个人。

但此刻他受伤了。不,应该说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细心呵护的爱人。

他的爱人受伤了。

于是蛰伏的掌权者选择不再沉默,不再忍受。

任罗嘉不禁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盛澜。

刚刚,满地的碎玻璃渣里,这个衣裳带血、风姿彪悍的冷盼男人,还曾经轻柔地将他的爱人拥在怀里。

……

盛澜就是一切的钥匙。

自己怎么早没认识到这一点?!

任罗嘉开始将求助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他用颤抖不已的双腿再度下跪,恨不得膝行到自己的儿L子面前。

他知道盛澜不会轻易为自己求情,但他也记得他刚来任家时,渴望被自己关注、看到的模样。

他可以求他,可以保证永远只爱这个孩子!于是他看他的眼睛充满热切。

可一切的幻想,又都在他看见黑发青年清澈的瞳仁时碎裂。

长长的睫毛像是镀了一层绒绒的金。盛澜眼皮下耷,眼角的泪痣精致,表情无悲无喜。

他看他,不是在看一位父亲……或许也是在看一个父亲,是一个失败、令人作恶、惹人发笑的父亲。

……

就如同看戏一般。

那双明洞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瞳里,甚至没有涌动太多的情绪。

只有好笑和冷漠。

没有原谅。

……

所以盛澜跟郁诚晏其实是一样的人。

——不知为何,这个认知骤然撞入任罗嘉的头脑里。

或许相貌神态不同、行事方法不同,气质风格更是天差地别。

但他们就是同样的人。

因为对自己够狠,因为跨越了许多波折凌驾于自身,于是可以轻易凌驾他人,于是也嫉恶如仇,不会原谅。

所以他们才能走在一起。

所以,可以说,盛澜也是今天这里一切的掌控者。

而任罗嘉忽然明白,无论如何,今天的盛澜都不会放过自己。

……

当然,之后他也不会放过任家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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