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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中之后?再没碰过?,捡起来?并不困难。
她背谱能?力强,流行歌曲信手拈来?,还会爵士钢琴,擅长即兴演奏,因此很受市场欢迎,有时一晚要连赶两个夜场。
虽疲于奔命,奈何报酬实在丰厚,为了赚足生?活费,她强迫自己连轴转了很久,每晚靠着黑咖啡续命。
那天晚上,钢琴旁喝剩的半杯美式,因为凉透而显得分外?酸苦。程音皱着眉将之喝完,收拾书包从酒吧的后?门离开,匆忙赶往下一场。
不料越走眼皮越沉,险些昏睡在凌晨两点的暗巷。
不喝离开视线的饮料是重要的安全守则,程音只?是没有想到,竟有人胆敢对工作人员下手。毕竟酒吧里有监控,钢琴台也放在人来?人往都看?得见的地方。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个男人,她的下场估计会非常凄惨。
严格说?来?,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男人身形魁梧,皮肤黝黑,像是退伍军人或是摇滚歌手。他留着炫酷的光头,头上还有新鲜缝合的伤口,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下手也很重,给?程音下药的那两个脏东西,只?挨他几拳头就立刻犯怂,当场逃之夭夭。
程音最后?一点清醒意识,是听到那个人问她是否需要报警——他的声音清冽如珠玉,与?外?形不太相配,一瞬间让她想起了故人。
故人有毒,只?要一想起来?,程音就立刻会犯病。当即她的嗅觉也开始失灵,竟然在陌生?人身上嗅到久违的气息。
每当视力受限,她的嗅觉会变得格外?灵敏,并以具象的方式呈现。
每个人的气息都有不同的颜色,在那一刻,她嗅到他身上太阳晒过?的软意,是温淡的洋红,夹杂着消毒药水的犀冷,是凉薄的天青。
这不是陌生?人,是她思念多年的三哥。
既有如此认定?,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只?能?用水到渠成?来?形容。
他们在昏暗私密的小房间,做尽一切亲密之事。
起初他还温柔怜惜,几番纠缠过?后?,野火终究燎原。
窗外?雪片纷飞,细密无声地将这一方空间与?世隔绝,迷乱的霓虹灯影之下,他咬住她的颈侧,从身后?与?她抵死缠绵。
她屡次觉得承受不住,又屡次主动伸手撩拨。那杯咖啡让她既亢奋又昏沉,但她知道最毒的一味药是什么?。
是他用压抑隐忍又宠溺疼爱的声音叫她:知知。
叫她知知的人只?可能?存在于梦中,第二天早晨程音醒来?,满心都只?有惊吓和懊悔。
与?她共度一夜的陌生?男子还在熟睡,剃得发青的头皮,肌肉流畅的肩背,很有男性魅力的背影,但她全无欣赏的心情。
她甚至不敢面对。
窗外?浩荡的雪光映着零落的霓虹,冰蓝与?橘红叮当碰撞,似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她头痛欲裂,比宿醉还剧烈。
程音那年21岁,同龄人可能?还被准许承欢膝下拒绝长大,但她早已学?会了独自收拾人生?的烂摊子。
她光脚悄无声息走在地板,忍着浑身不适与?酸痛,清理干净了房间每个角落的痕迹。
荒唐场景历历在目,她只?庆幸那个男人醉得比较厉害,连她不小心碰翻了花瓶也没被吵醒,始终背朝床里,躺着一动不动。
最终她斗胆抽走他身下沾血的床单,又将书包里新发的工资全部塞给?了前台小妹。
“任何人问起,就说?没见过?我。”
关?于那一夜,程音努力毁灭了一切痕迹,不料命运捉弄,给?她留下了最确凿的一项证据。
药她紧急吃了,竟然没有用,不知是过?期还是什么?原因。一个月后?,妇产科的女医生?见怪不怪,甩给?她一张带加号的验孕单:“跟你男朋友商量一下,打算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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