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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伤心?”一句话问得王久武都有些不自信,他下意识回忆了自己先前的表现,确实只有和贯山屏一样的尴尬吃惊。

“您为什么这么想?”

这句反问同样令贯山屏倍感疑惑:

“你们不是恋人吗?还是说你们是开放关系?”

“啊?啊?您怎么——”

话说到一半,王久武自己停了下来,无奈地摇头一笑:

“噢,我想起来了,以前也曾被别人误会过我和阴阑煦是伴侣。”

他摊手,“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和他相当亲密,出入食住同行,但这只是因为我们是搭档。不过,我和他相识多年,他又体弱多病,如果必须有个人常照看着他,那确实就得是我了。”

褐眼的青年又有意多提了一句:

“我现在没有身处亲密关系。”

他的态度相当坦荡,不过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让贯山屏释然。不知为何,那人好看的眉已拧在了一起,斟酌着问:

“所以……你其实不喜欢男人?”

王久武刚想点头,却突然意识到这种掩饰完全没有意义。对上那双比平时愈显深郁的墨黑眼瞳,他突然产生了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是GAY。”

褐眼的青年闭了闭眼睛,而后痛快地承认。

“我确实喜欢男人。”

贯山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迎上这人投来的目光,青年感觉宛如是在检察官面前脱掉了最后一件遮羞的衣物,但话已出口何谈挽回,他索性鼓足勇气,开口问道:

“您会因此歧视我吗?”

“当然不会。”检察官的回答也很痛快。

可王久武读不懂那双墨瞳里一闪而过的某种情绪。他也不敢去猜。

两人再度沉默,长久地对视,尽管彼此都很坦然,不过许是这个话题自身的原因,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变得有些僵滞。

贯山屏似有察觉,有意岔开话题,打破四周的沉默:

“仁慈医院的雇员是不是有些不足,莫非这间私立医院的资金链出了问题?”

他移了移鞋尖,避开因微弱的气流飘来的灰尘与纸屑。

泥胶霉臭,生锈窗栓,这个楼梯间像是有段时间无人清扫,着实不该是一间医院应有的面貌。

听他这么一提,王久武突然意识到,原先负责这层楼的保洁阿姨已有些日子没来上班,在他的印象里,似乎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那个微微发福的老太太。

“也许是为了过冬节所以请假了?”青年笑了笑,“听口音,这个医院大多数职工都是东埠人。今天去的那趟庙会,让我觉得东埠人做的出来。”

“有可能。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那些本地人同事也都没什么工作积极性。或许这也算是东埠人的一种生活习惯。”

检察官跟着点了点头,浑然不觉话题到了这里可谓宣告终结,再难续聊下去。

这人着实不擅长闲谈。

王久武心下好笑,刚想另起话头,耳边蓦地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不可视的庞然大物,重重拍在了窗扇上。

“风?”

贯山屏也听到了,两人同时向窗外看去,这才发觉楼梯间的昏暗并非全然由于糟糕的采光。

天色四沉,原本轻扬似马尾的云彩,不知何时已积卷成厚密的层云,透出一股发灰的乌青色。

“是台风云,”在东埠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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