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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四)约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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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单飞白的问题,宁灼身体力行地给了他答案。

将夜宵分发完毕,换上轻便的衣服,宁灼又骑上阿布,带单飞白出了趟门。

他们的目的地是五公里开外的一处荒山,是这连绵群山中一处不大起眼的边角料。

它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座土包。

土包临崖的一角,却是别有洞天。

“薛副教授留在我这里的时候也没闲着。”

宁灼引他走到山间背阴处掀开一层枯黄草皮,露出了底下的一片土壤颜色的石板。他用右手食指按在石板一角。

机关启动,石板自动向上翻起。

宁灼继续道:“……帮了不少忙。”

单飞白环顾四周,发现有一根被做成树枝模样的避雷针,呈45度俯角,保护着地洞,悄无声息地隔绝了这里被雷击的可能。

地洞打开后,一阵带着轻微硫磺气味的冷风迎面吹来。

这里并不大,十平米见方,内里的墙壁上严严实实地铺了一层黑色钢板,在防潮吸热的同时,郑重其事地守护着一个盛装了600毫升半透明液体的瓶子。

里面是第五代高能炸·药,代号为CL-30。

手表盘那么大小的一点,就能轻松炸飞一整座楼。

那个斯文的男人,不显山不露水,手搓出了能把一整座山轻松夷为平地的重磅武器。

不过,当初的薛副教授在听过宁灼的要求后,也并没有马上答应这件事。

他摸了摸鼻尖,不免有些紧张:“可以让我知道做这个的用途是什么吗?”

宁灼坦诚相告:“我将来会拿它去炸纪念音乐厅。”

薛副教授吓了一跳,不由问道:“……炸那里做什么?”

宁灼答:“炸的是五个早该死了但没死的人。”

薛副教授沉默良久,微微摇头。

宁灼:“不愿意?”

薛副教授扶了扶眼镜,慢吞吞道:“不是。我当初就觉得‘哥伦布’号会沉是件奇怪的事——当初‘哥伦布’号的建设,我们学校也有参与,我知道那辆船的一些具体参数,水密舱是民船的几十倍,排量能达到6000吨,还有气象雷达,理论上,它能提前规避特大风暴,就算避无可避,也能撑上一阵子。那五个人说船是被海上风暴掀翻的,但如果真是足以摧毁‘哥伦布’号的风暴,他们的救生艇应该也一起被撕碎了才对。”

说罢,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大家都说这是奇迹。我还以为是我心理阴暗。”

宁灼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他又问薛副教授:“你不怕我骗你去做炸·药,是别有所图?”

薛副教授的笑容温和如春风:“宁先生,你要是真的别有所图,就不会多问我这一句了。”

炸·药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让它在合适的时候响起来。

跟着宁灼回家的路上,单飞白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双手自然地环着宁灼的腰,分析道:“……去纪念音乐厅的安检程序太复杂了。”他们的安检系统谨慎得像是一把篦子,能将任何风险隔离在外。

宁灼点头,并补充道:“监控是无死角覆盖的‘群蜂’牌,和interest公司常用的“雁阵”摄像头是同一家公司出产的,能够互相配合,完全隐形,没有办法规避。”

单飞白:“会实时上传云端的那种吧?”

宁灼:“嗯。"

单飞白轻轻啧了一声。

这和他们在监狱里暗算本部武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们在第一监狱高级监狱区活动时,内部没有任何监控,很方便他们动手脚。

怎么安放炸·药是个难题。

除此之外,怎么对付五人组,也相当让人头疼。

宁灼委托“调律师”调查过他们,知道他们五人的前身是雇佣兵中的杀手。

想一口气将他们收拾干净,实在很难。

只要打草,必定惊蛇。

而且,和身犯重罪、声名狼藉的本部武、拉斯金不同,这五人是形象光明的公众人物。

要对他们不利,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宁灼在深冬微冷的空气中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

之前,宁灼曾多次前往龙湾区附近散步,望着那恢弘的巨船,想他的心事。

他没买过音乐厅的票,因为需要B级公民以上的身份ID才能购买。

宁灼当然可以通过黑市代购,提早踩点。

可他观察到,五人组的核心人物桑贾伊是个谨慎过度的人。

去得太频繁,成为音乐厅的熟客,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更加麻烦。

好在“哥伦布”号博物馆的参观票是面向全体银槌市民发售的。

宁灼来参观过几次,其间碰上过几拨来参观的学生。

站在一帮还不及他腰高的孩子中,他望着“哥伦布”号的模型,隐隐出现了幻觉,总觉得在那船大到无边无际,而在甲板上,正站着一个神色冷淡的女人。

她的发梢被柔和的海风吹动,月色浮在她的眼里。

很美的画面,但那是一个不可得的幻觉。

宁灼定定站在那里,任身边人来人往。

他听到有些孩子天真地对身旁的伙伴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那样出海探险!”

但马上有童稚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接话:

“出去送死啊?”

“这么好的船都翻了,傻子才要出去呢。”

“你家就你一个吧?你去了你爸妈要伤心死了。”

“你去吧,去了以后也变成照片,挂在这里。”

原本雄心万丈的孩子哑了火,呆呆站在那里,一腔刚沸腾的热血就此冷寂了下来。

银槌市里,连孩子都是异常现实的。

长了一身浪漫骨头的,都葬身大海了。

这间博物馆,在经年累月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负面的图腾。

它矗立在银槌市一角,让人不可忽视。

它提醒着年轻一代,冒险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你最好老实留在这里,乖乖地从冬到夏,从生到死。

想要抹去这个图腾,必须要慢慢来。

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等宁灼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单飞白正躺在新双人床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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