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从来就不为自己(1 / 2)
第157章 从来就不为自己
「慎弟,你是何意思?」
李慎又欢快地跑开。
李承乾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书,坐在东宫殿前。
李丽质搬着凳子坐过来,道:「我来帮皇兄批阅奏章。」
长乐公主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的好帮手,时常帮着处理东宫的奏章。
这在东宫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可放在外人眼中,得知他们的奏章可能是长乐公主批覆的,或许会被吓到吧。
李丽质看着兵部的奏疏,小声道:「兵部说李义府安排了六千个吐谷浑人做苦力,如今每天开销高达六百钱。」
李承乾道:「给兵部回复,就说让李义府将近日开销帐目全部送来,他离开长安之时孤嘱咐过的,他手里帐目是在的。」
「嗯。」李丽质点头做好批注。
东阳远远地看着,对刚坐下来的李治道:「皇兄是个很可怕的人吧。」
李治气馁道:「皇兄要吃了鸭子。」
东阳笑道:「皇兄能一边与姐姐说话,还能一边处理自己的奏章,一心二用的本领真厉害。」
半月之后,长安城内的崇文馆终于落成了。
长安的二月天,天气乍暖,昼夜温差大。
下了早朝,李承乾带着李治与李慎离开了皇宫,走向了崇文馆。
现在的崇文馆由温彦博老先生直领,主簿颜勤礼,编撰狄知逊,眼下只有这麽三个人。
虽说眼前人很少,崇文馆刚刚建成,也不见得会有很多读书人来投效。
但李承乾并不着急,因为有了一个人才筛选的所在,只要慢慢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今天是崇文馆正式落成的第一天。
李承乾带着两个弟弟,还有薛万备带领的一队护卫,走到崇文馆门口。
李治与李慎好奇地打量着四下,与预想的不同,这里没什麽人走动,而且屋子也很小。
工部侍郎徐孝德刚完成了最后的检查,还要等着太子殿下看过才行,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要拆了重建。
颜勤礼早就等在门外了,「太子殿下请进吧。」
李承乾揣着手走入崇文馆,本就是坐落在京兆府的后院,因此这里的建设一切都显得有些拥挤。
温彦博老先生从上座起身,作揖道:「太子殿下。」
「老先生并不用多礼。」
狄知逊与狄仁杰也是作揖行礼。
而后听了太子殿下说了不用多礼,狄仁杰就坐上一旁的椅子,晃着双腿。
只是孩子的目光移动时,也注意到了两道目光。
这两道目光,分别来自晋王李治与纪王李慎。
见皇兄还在与老先生讲着话,李治双手背负,昂首问道:「你是谁呀。」
「小子并州狄仁杰。」
「并州?」李治又问道:「并州是什麽地方?」
狄仁杰又道:「并州是小子的家乡。」
面对狄仁杰的谦逊有礼,反倒让李治的趾高气昂有些不自在。
李慎好奇道:「狄仁杰?为何取这麽一个名字?」
狄仁杰的小胖脸凝重道:「小子听家父说过,不过听完就忘了。」
「哈哈哈。」李治朗声笑道:「皇兄说的话,我也时常会忘。」
如此一笑,三个孩子很快就聊在了一起。
与老先生说话间,李承乾馀光看向三个孩子,李治竟然在教狄仁杰如何画立方体。
孩子总是需要朋友的,如果他能够与狄仁杰相处得好也就放心了。
要是相处不好,大不了以后把他丢到军中去历练几年。
温彦博看完了手中的文章,低声道:「这里都是关于关中治理的方略,却没有思辨的文章。」
「老先生是觉得思辨很重要吗?」
见老先生抚须没有回话,温彦博道:「殿下想要更多的门生,就需要有这等思辨的文章,况且没有上好的文章才学是吸引不到门生的。」
李承乾揣着手,道:「孤应该招揽更有学识的门生,对吗?」
颜勤礼挽着右手的袖子,右手执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士族」二字。
温彦博道:「殿下建设了崇文馆,经营得好可以得到士族的支持。」
李承乾也拿起颜勤礼搁下的笔,在纸上写下「乡民」二字。
如此,颜勤礼的神色凝重了不少,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李承乾叹道:「这个崇文馆建设是孤的老师,也就是房相提议的,父皇允许的,可是孤从来不与士族子弟来往。」
温彦博深吸一口气,再问道:「老夫既然总领崇文馆,那定然会让崇文馆众人听从太子殿下号令。」
「孤知道,老先生也希望早日东征。」
温彦博欣慰点头。
李承乾接着道:「士族子弟往往有家族所系,他们的身份很复杂背景更复杂,或者是她们的母系一脉,又或者是母系的姊妹一脉多少都有联系,虽说士族是现成的,招揽士族能够减少很多的时间成本。」
「但他们那些人不是孤想要的。」李承乾又把手往袖子里揣了揣,道:「孤眼下不想被他们左右,在这天下万万千千的人中,士族只是很小一部分人,但这个世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在乡野里淳朴的农民。」
「换言之,这万千的淳朴乡民,才是孤想要的,古往今来一次次的实践都在史书上记录着,士族作为一个时代的精英集体,他们对读书人的垄断,恰恰是一种桎梏。」
温彦博闷声一叹,出气时候嘴边的胡须也跟着动了。
李承乾缓缓道:「老先生,这都是孤的一己之见。」
温彦博抚须再看眼前的文章,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李治走来说道:「这位老先生,皇兄说得不错,生产的主体从来不是士族,所谓精英也不过是想要脱离生产的那些人,他们为了脱产会不断吞并田地的。」
见到皇兄严肃的目光,李治讪讪一笑,道:「弟弟这就去接着去玩,不叨扰皇兄。」
言罢,他快步跑开。
温彦博低声道:「晋王殿下还不满十岁,就已有这种见地了吗?」
李承乾道:「老先生见笑了,孤的弟弟只是随口一说,您莫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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