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少年才子(1 / 2)
第406章 少年才子
待这孩子离开之后,上官仪这才收起了笑容,放下了碗筷。
李义府神色凝重道:「宾王是青州县令的孩子,就算是落魄至此,也不该到处奔波的。」
上官仪端正坐好,又道:「他爹是个好官吗?」
「嗯。」
「那又何至于此?」
在两淮走动了半年,李义府说起了关于这孩子从前的事,这些事也都是听骆宾王自己说的,至于他的母亲……却对以前的事只字未提。
从这个孩子口中得知,他爹当年是个为官清廉的人,骆宾王小时候还作了一篇咏鹅的诗作。
这首诗作很不错,但即便是县令之家,家境贫寒,这也算是个苦寒出身的孩子。
在他父亲过世之后,他的母亲只能带着他到处奔波,而贫寒门第的他家,家中也没有多少银钱。
现在的骆母还只能做一些闲散的活谋生。
听李义府还说,这些天也是他在接济骆宾王母子两人,上官仪长叹一口气。
李义府道:「用了这顿饭,我们就着手眼前的事。」
上官仪坐在一旁沉默不言,安静地看着他用饭。
谁让现在的陛下,最喜欢的事,就是抓出国家的虫豸。
当初李义府身为御史,身边只跟了五个官兵,就这麽来了扬州,来调查崔仁师的案子。
那个哑巴的死让李义府心中依旧有愧疚,也是他一直放不下的心结。
因当初在洛阳抓了的那几个世家子弟,李义府学到了教训,做事应该想周全些。
正是因为这份谨慎,在博州处理案子时,却让哑巴丢了性命。
上官仪低声道:「哑巴的死并不是你的错,他报仇了,杀了崔仁师。」
李义府快速地将碗中的饭菜吃完。
上官仪知道现在劝他没用了,他心中的怒火早就被点燃了。
用罢饭食,李义府重新穿上了御史的官服,官服整洁又安静,衣裳上还有摺痕,看起来是折起来存放了很久。
推开家门就见到了骆宾王正在呵斥着几个稍大点的孩子。
见状,李义府笑道:「这孩子疾恶如仇。」
上官仪道:「你教的?」
李义府摇头道:「他似乎自小就是这样的。」
上官仪又道:「跟你说个故事吧。」
「什麽故事?」
「一个有关梁祝的故事。」
故事娓娓道来,两人走在扬州的大街上,正是黄昏天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一个有关门第与门阀,还有嫁娶的故事听在耳中。
李义府问道:「这是现在长安兴盛的故事吗?」
上官仪摇头道:「长安的大多数人,都是不喜这个故事的。」
「原来如此。」
上官仪又问道:「你说当年两晋之后,真的有这样的一对人吗?这个故事听起来像是真的。」
李义府道:「自武德,贞观两朝以来,皇帝不是一直在阻止门阀与世家之间的联姻吗?可一道旨意能够改变什麽?终究是如今的陛下英明,五百名御史下江南,门阀世家是最讲礼义廉耻,可礼义廉耻对他们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对付他们还是要用刀,要用火。」
这人依旧是这套说辞,上官仪早就习惯了。
入夜之后,两人来到扬州的一处县衙,在几个御史面前放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那县官姓谢,正气度不凡地站在这里。
杜正伦道:「这个县官自称是谢灵运的后人。」
闻言,上官仪了然点头,谢灵运是写在晋书上的名仕,又是一位名仕之后。
李义府道:「又不是当年王与马共天下的王,现在也不是当年。」
谢县令笑着道:「老夫家的门第的确不如当年的大族。」
李义府笑容又僵硬了几分,又道:「可有宗族谱啊?」
「家里是有的。」那个县令又道:「其实呀,听闻朝中御史要来,扬州各地都很紧张,也不知道诸位来这里做什麽,是为了什麽?」
上官仪笑呵呵道:「自然是为了查案,当年崔仁师不明不白死了,江左各地的田赋又模糊不清,自然要查个明白。」
谢县令又道:「听闻如今长安与洛阳富裕,这朝中想来也不缺这些赋税,我们两淮各地,自然是忠心皇帝的。」
杜正伦翻看着卷宗又道:「可陛下有命我们不得不来呀。」
「诸位下官听闻如今新帝登基,这位新帝与河间郡王走得很近?」
杜正伦错愕道:「这你也知道?」
「下官还是能打听到一些长安的消息,当年李孝恭治理山南道,下官就在巴蜀为官,当年为了号令巴蜀各地,李孝恭用了不少金银收买我等下官也收了不少。」
说着话,这个县官又面带笑容。
杜正伦心中大致有了些明悟,不过那都是武德年间的事,那时候天下还大乱,只能说是为了一时的时局收买人心。
见眼前的御史都不搭理自己了,这位谢县令走到了县衙后院,抬头看着夜空道:「当年杨广三下扬州,现在的皇帝又派这麽多御史来扬州,这扬州何时才能太平呀。」
这群御史是办事很得力的人,他们每天只用睡三两个时辰,并且吃住都在县衙内,轮流查阅着历年的卷宗,数日内不停歇。
杜正伦收到了汇总的帐目,迟疑道:「没错吗?」
「回杜侍郎,这田册与赋税进出乍看之下确实不错,但我们用朝中新用的收付记帐法,一查便能够查出问题。」
杜正伦朗声道:「来人,将这个县令拿下!」
「喏!」
几个官兵上前就将谢县令按下了,对方还咋咋呼呼说这些帐目与他无关,他是贞观五年才调任扬州的。
杜正伦可不管这些,他继续吩咐道:「扬州王家,拿人!」
「喏!」
李义府领着一群人快步走出了县衙,大声吩咐道:「告知吴王殿下,拿下扬州的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喏!」
得到消息的李恪,其实早有准备,每天都安排人记录着出入扬州城的人。
现在的扬州的城防皆在李恪手中,如今正坐在城楼上,与一个王家的将军对峙着。
地上还有一截砍断的手臂,正血淋淋的。
李恪问道:「王将军,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到底是扬州的守备将军,还是王家的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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