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128章 侠牒 武馆(1 / 2)
第128章 侠牒 武馆
真气涌上伤处舒活着血液,裴液牵马离开赌场,再次向路人指点的客栈而去。
这次终于找对了地方,看着门前被盘得光润油亮的柱子丶有些松动的大门丶旧木沾尘的窗牗,裴液满意地眯了眯眼——这才是他脑海中的客栈。
「小二,牵马!」裴液叫道。
「诶——稍等嘞——」屋中传来一声悠长响亮的回应,裴液立在门槛外等了有一会儿,小二才擦着汗小跑出来——这种不短不长的怠慢也教裴液颇为熟悉。
「客官是要住宿?」小二接过缰绳。
「对,一晚几钱?」
「通铺三十文!人字号只剩一间,一百文请您入住!地字号二百文每晚热水备好丶天字号四百文早晚有汤午有凉茶,但有吩咐,随叫随到!」小二口条清晰地一气报完,牵马道,「咱们马真神俊,这不能委屈了吧?」
「马要最顶格的照料。」裴液道,「然后剩的人字间我要了。」
「您这也二百文了,不如给您打个折扣,二百五十文,马还是顶格,给您换个地字号。」
「不用,就这样吧。」
「好嘞。」小二牵马往后,「请您到掌柜的那儿记下簿子。」
裴液怔了一下,没懂这句话意思——他也就住过两次客栈。
裴液刚想询问,却见小二已经牵马往后院去了,便乾脆跨门而入。
来到柜前,掌柜正燃着烛火趴在台上翻阅一本帐簿,裴液轻轻敲了敲桌子:「掌柜的,我是住客,小二说是要记下簿子。」
掌柜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帐簿推开,从旁边拿起另一本封皮油黑的簿子。翻到一页空处,他提笔蘸墨,笔尖垂在纸上,低着头准备写字。
裴液认真地看着他。
安静了两息。
掌柜的抬头一皱眉:「说啊。」
「说什麽?」裴液怔了下,「哦,那个,我住人字号。」
「.谁管你住什麽,登记信息。」
「什麽信息?」
「姓甚名谁丶家住何处丶因何事从哪来到哪去不说清楚谁敢收你,没住过店啊?」
「我在外面镇子住过两晚,也没这回事啊。」
「外面是外面,赶紧说吧。」第一行已被垂墨洇湿,掌柜另起了一行。
裴液照实说来,掌柜一一记下,停笔后抬头看了眼裴液道:「小兄弟是打武比的啊,祝你武曲高照。」
「多谢。」
掌柜从柜台下面掏了个钥匙出来,系着个写着房号的小木牌。
裴液接过,这时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从后面走过来,将一个深色的铁牌子放上柜台。粗声道:「地字号。」
掌柜拿起牌子看了看,递回去,从下面掏了另一把钥匙递给了他。
壮汉「噔噔」地上楼了,裴液立在原地目送他上去,向掌柜探头好奇道:「掌柜的,他怎麽不用登记?」
掌柜本来已经重新摊开了帐簿,闻言又抬起头上下审视了他两遍,皱眉:「伱真是来打武比的?」
「是啊。」
「你把文书拿来我看看。」
裴液取出文书,掌柜放在烛下仔细看了一遍,自语道:「还真是。」
递还给他:「都打武比了,怎麽什麽都不知道,跟从山里钻出来的一样。」
「.」裴液收起文书,「刚才那牌子到底是什麽?」
「修者牒,铁鱼符。」
「.哦!」这个裴液还真知道。
记得以前黄师傅一直想要谋得一枚来着,而郑师傅就有一枚,但从来没给他们看过。
这是个武者安身立命的凭证。
武者既然习武,就要有用武之处,但用武的「雇主」也要称量修者的实力,在修者牒出现之前这是一项麻烦事,而仙人台颁发的修者牒,便是帮所有人完成了「评定」这一环节。
仙人台的「评定」包括修为丶武艺丶实战等多个方面,最后综合出一个大致的水平,照此水平来颁发牒子。
因为仙人台足够强大足够严谨,这一枚小牒也就足够权威。到了这一政策推行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这样一枚牒已经基本代表了大众认知中的「登堂入室」,甚至是「功成名就」。
许多天赋一般的习武之人,一二十年奋斗的终点就是这枚铁鱼符。一些有名气的镖局武馆招募镖头师傅,也往往以此为第一道门槛。
仙人台给鱼符的定词是「游涉江湖,排辟虾蛭」,持此符可以通行无碍于大唐,武事当先包揽,并随时可在任何官办钱庄质押十两白银。
再往上则是铜雀符,银隼符,而当迈过八生之境,抵达玄门玉阶时,这种评定就可有可无了——最弱的宗师,能弱到哪里去?
所以此时便几乎是直接可以拿到「玄玉鹤符」——之前沈闫平谈及荆梓望实力时说他「玄鹤挂衣」,便是一种迈入玄门之境的文雅说法。
「历届武比都会给前十六补发侠牒,小兄弟如此年纪便能来打武比,也是年少有为,迟早一枚铁鱼子肯定是跑不了的。」掌柜鼓励道,「小兄弟如今是何修为啊?」
「一生。」
「哦那,注意安全。」
裴液上楼走进房间,燃起烛火,将自己一身的行李一一归置安下。
人字号确实狭小了些,但好在裴液也就一人一猫,而且实话说,这床比家中的要好,至少躺上去后很稳,完全不晃悠。
裴液舒展了下身子,盘坐在床上,再次取出了老两样——剑匣和蝉雀剑术。
《蝉雀剑》已只差最后两招没有拆解透彻,今晚看完,明日便可开始真正习练了;斩心琉璃中的幽蓝也终于肉眼可见地消去了一些,而自己的经脉树在它供养之下也将迈入下一个阶段。
只有裴液举起小猫,这两天它都比较无精打采。
一双碧眸淡淡地看着他,在这种目光之下,他也不好意思再问那螭血什麽时候能再来一次。
「你想吃点儿什麽,咱们要些饭菜。」
黑猫微微仰头想了想:「糖包吧。」
一人一猫用了饭菜,里外洗涮了一番,除去了连日的风尘,而后裴液便继续卧床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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