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屈服於命运的人(1 / 2)
第75章 不屈服于命运的人
正月二十,清水县街道上的花灯开始拆了。
这也代表着82年的春节彻底过完,厂矿企业的工人们,也该收敛起过节的懒散,打起精神投入到四个现代化的建设大业中去了。
李野左拐右拐,一边躲避着拆管架的工人,一边拧着眉头往前走去。
这两天净是烦心事儿,搞得他很不爽。
先是继母韩春梅买断养老钱的事儿,比李野想像的,要发酵更快。
只是几天的功夫,亲戚朋友之间就传遍了,很多人都笑话韩春梅和老李家。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当初60块钱的彩礼就够高了,现在竟然又打着滚儿的卖了一回,你是个金的吗?
苦命的女子一通好哭,连班都不敢去上了,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耳朵里嗡嗡嗡全是苍蝇在飞。
李野自以为得计,结果家里老爷子耷拉个脸跟阴天下雨似的,李开建更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好事。】
沃尼玛。
一群后知后觉者,浑然不知李野是在给家里,解决未来的大麻烦。
李开建丶李忠发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长达三十年的「低贫富差距」时代,一个厂长,也不过比普通工人高几十块工资而已。
工人指着厂长的鼻子臭骂,也就那麽回事儿。
但是80年之后,不患贫而患不均,一团和气的亲情理念,很快就要接受严酷的考验。
韩老汉一家,连亲外孙女吃顿早饭,都不舍得给,这种人到底什麽德行,还用想吗?
任李野说破大天去,李忠发丶李开建也不相信其中的厉害,李野上辈子见过的那些癞皮狗,吸血能把亲戚给吸乾。
血浓于水丶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手里有了八百万,亲爹亲妈来给伱磕头作揖丶忆苦思甜,开口要你个十万八万
咋整?
到时候亲弟弟往你跟前一跪,脑袋磕的邦邦响,你咋办?
买断,就要下狠手,这一次就要让韩春梅彻底死了心,要不然等以后李家豪富起来,老韩家还指不定怎麽折腾呢!
就韩春梅那个绵软性子,就李开建那个金虫上脑的老婆奴,李野还不整天给他们擦屁屁?
李野没那功夫跟老韩家拉扯,他就攻韩春梅这一个点。
要不然前天晚上他就直接动手了。
照着韩晓旭那孙子一通拳脚,然后引动老韩家人动手群殴,直接打进医院,两家彻底结仇。
可那样的话,韩春梅会像现在这样,对老韩家充满恨意吗?
你已经把闺女卖了呀!
韩家再这麽折腾,只要韩春梅不点头,那都是白费功夫,李开建就是再疼爱这小媳妇儿,也不会干填窟窿的事儿。
老李家经过这麽一闹,也再不认这门亲戚。
所以,韩春梅的心理转变,才是关键。
李野看似是对付的韩老汉,其实.是在逼韩春梅。
当然,如果韩春梅能断,现在受的这点苦痛不算什麽,以后她自然明白自己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跟了李开建这个超级潜力股,给自己和俩女儿赢得了什麽样的生活。
如果韩春梅不能断……她会更痛。
李野可不是圣母,散个千八百儿的钢鏰儿可以,动老李家的根基……哼哼……
。。。。。。。。
另外一件烦心事儿,就是郝健和靳鹏了。
这俩货带着两个小弟二狗和三水,年初三下的粤省,
初七的时候在羊城落脚之后,给李野发了一封平安电报,然后直到正月十九,都没有一点消息。
李野本来以为,俩人的事儿都办的差不多了,至少也应该按预定计划有个人快回来了。
但昨天下午李野收到电报,那俩货这十多天里竟然无头苍蝇般的毫无进展,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向李野紧急求援。
【真是一对憨货,不知道变通,不知道钻营,连求援都能耽误十天,也就是遇到了我,要不然早晚被人拍死在沙滩上。】
李野在心里暗骂数遍,迈腿走进了清水县邮电局。
看到李野进门,里面的职员就笑道:「李野你这可来的真勤啊!要不我们给你弄个编外员工的头衔吧!」
李野前些天的时候,要麽来寄稿子,要麽拍电报,要麽拿稿费,大家都认识他了。
也就是柯老师回来了,来往于京城的信件和邮包才转交她手。
李野拿出一张电报稿递过去,道:「今天发电报。」
电报员接过稿子,然后一愣:「你这是发电报?不是寄信?这麽多字可不少钱啊!」
这时候,拍电报一个字要七分钱,三个字就买一斤大米,人家拍电报都变着法儿少写,李野可好,跟写信差不多。
李野确定道:「是发电报,发往羊城。」
「羊城?」电报员恍然记起了什麽,问道:「昨天是有你的一封电报从羊城来的,你这是又往羊城那边投稿了?」
李野笑笑,道:「没,一个笔友。」
「嚯,跟笔友发电报聊天?你可真够急的。」
电报员笑了笑,拿着李野的电报稿子去发报了。
八十年代的「笔友」,就好比后世的第一批网友,那是真的时髦,而且浪底金沙,也真有大家闺秀,不像后世.不是恐龙就是大坑。
但大家聊笔友基本上都是通过书信,用电报拍上百个字过去,还真是「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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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健和靳鹏很急。
俩人带着一个「小弟」三水,蹲在羊城服装批发市场的外面,看着进进出出的车辆和商贩,就好似看着一批批行走的RMB,从自己眼前匆匆溜走。
「鹏哥,这可咋办啊!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试试吧!这麽大一个粤省,又不是只有这里有服装批发。」
「你懂个蛋,这里是省会,大盖帽管事儿的地方都干不成,去别的地儿,还嫌让人坑的不够啊?」
「我就是说说三个臭皮匠.我也是着急.」
郝健瞥了一眼三水,吐出一口烟圈儿,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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