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贾珩:我倒有个好主意(2 / 2)
从鸳鸯所言,南安丶北静只是中间人,退一步说,纵是求而不应,心存怨怼,又能如何?
两座王府的事儿,什麽时候轮到妇道人家作主?
「那夫君去罢。」秦可卿起得身来,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起身随着鸳鸯,沿着抄手游廊向着西府荣庆堂而去,穿过花墙,进入影壁。
贾珩看向一旁的鸳鸯,轻轻拉了拉少女的手,问道:「有段时日没见你了,你怎麽也不来找我?」
自那天之后,鸳鸯也挺沉得住气,没有再寻着他,可能也是女儿家的矜持作祟。
「珩大爷最近有些忙。」鸳鸯突然被拉着小手,心头一跳,左右望去,见周围无人,嗔道:「大爷,这在外面呢,仔细让人瞧见了。」
「没事儿,我留意着。」贾珩轻声说道:「如说忙,哪天不忙?我倒不好常去西府。」
握着鸳鸯的手,个头儿高的人,手掌自就纤细,没有多馀的赘肉,其实手感也就那样,他只是想看一眼金鸳鸯柳叶眉低垂,脸蛋儿酡红,一副娇羞不胜,偏偏又担心被过往之人发现的模样。
嗯?
这好像不是一个正常的癖好。
压下心头一丝古怪,道:「不过这几天,因为林姑父的事,常去林妹妹那里看着。」
鸳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心领神会。
「等会儿见过老太太,你送送我。」贾珩又道,也顺势松开了手。
鸳鸯:「???」
片刻之间,就明白过来,脸颊微热,玉面上几个小雀斑都被云霞包围,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
两人说着,就穿过东西两府的夹道儿,进入荣国府的院中,来到荣庆堂。
此刻,荣庆堂中,贾母正与南安太妃说着话。
这时,水溶的女儿水歆,也在自家母亲甄雪的鼓励下,与湘云拉着手,小声说笑着,来到迎春丶探春丶黛玉跟前儿,唤着一个个「小姨」。
小丫头水灵可爱,粉凋玉琢,几人也很稀罕,拉着小丫头的手,问长问短。
探春笑了笑道:「这歆儿,倒像是小时候的林姐姐。」
黛玉闻言,嗔恼道:「三妹妹浑说,小时候儿,我的模样,你还记着?」
宝钗看了一眼水歆,暗道,眉眼稚丽,粉凋玉琢,林妹妹小时候也长这般?
几个人说笑间,南安太妃抬眸瞥见黛玉,不由眼前一亮,笑问道:「这位是老姐姐的外孙女?」
贾母点了点头,道:「是敏儿的那个孩子。」
「我瞧着有些像敏姑娘。」南安太妃说着,也有些唏嘘道:「这孩子也是命苦。」
心头却起了自家的小孙子,似乎也有十一二岁,如是定了这林家姑娘,似也不错?
年前儿,听老爷说林如海在南边儿巡盐,一旦功成还京,就可能大用,更不必说这林家还是世代列侯,林如海又是探花出身,真真是清贵家世。
南安太妃心下存下此事,准备另择时机提出来。
但她哪知道贾母的盘算,这是给宝玉的自留地,谁也不能动。
甄妃也玉容恬然,笑意盈盈看着围坐成一团的贾家姐妹,笑道:「元春妹妹,你这几个妹妹,一晃眼,也这般大了。」
说来,她们甄家和贾家也颇有缘分,她们姐妹四个,元春也姐妹四个。
一甄一贾,元迎探惜,晴雪兰溪。
元春点了点头,感慨道:「进宫前没多大,一晃眼都这般大了,歆儿看着也不小了。」
听着甄雪之言,就有些不是滋味。
这在后世,就是闺蜜情不自禁的对比心理。
甄雪二十二,女儿都好几岁了,而她……
甄妃忽而好奇问道:「怎麽不见你弟弟,那个衔玉而生的宝玉?」
说来也巧,甄应嘉的儿子也唤作宝玉,同样在家里是混世魔王,厮混在脂粉堆里。
元春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宝玉他这几天身子不大舒服,还在屋里歇着。」
「那真是遗憾了,小时候见过一面,一晃也有许多年没见着了,不知长多高了。」甄妃柔声道。
就在两人有一搭丶没一搭聊着天时,就听到一个嬷嬷进得屋中,道:「老太太,珩大爷过来。」
此言一出,原本在屋内窃窃私议的几人,都不由停了说笑之声,齐齐看去。
不多时,映入众人眼帘中,是个面色沉静的蟒服少年,随着鸳鸯进得厅中。
「珩哥儿。」贾母当先唤了一声,看了一眼身上的官袍,笑问道:「这是刚从衙门回来?」
贾珩点了点头,道:「老太太,您寻我有事?」
这时,南安太妃看向那少年,笑道:「这就是珩哥儿吧?果然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而北静王妃甄氏也看向那位最近京城名声如雷贯耳的少年。
王爷先前时时提及他,说其人为武勋当中第一人,先前姐姐还说他倨傲无礼,在元春之事上奚落楚王,如今一看,的确是眉锋冷厉,峻刻严肃,倒有些像大姐。
贾珩落座下来,看了一眼南安太妃,问道:「老太妃,南安王爷查边,现在也有半个多月,不知可打发人过来捎信?」
这话一问,就很公式化,也似在隐隐提醒着南安太妃,什麽珩哥儿,不是让你来摆长辈架子。
南安太妃不敢轻忽,见着虽然年少,但威严肃重不减分毫的少年,脸上笑意凝滞了下,叹道:「他身子骨儿不大好,这一路也不好颠簸,这不是为着国家的事儿,鞍前马后的。」
贾珩点了点头道:「如今国家边事唯艰,王爷老当益壮,不避辛劳,前往西北,查问边事,当为我辈武勋楷模。」
其实也是把控谈话节奏,你给我谈私事,我和你以公事来堵。
当然,主要也是挺反感这位南安太妃,在原着中,自家的女儿不往蕃国送,偏偏过来让探春去和亲,这等人……
南安太妃笑道:「都是为圣上分忧。」
贾珩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然后看向甄雪,正想问着北静王。
甄雪轻轻笑了笑,接过话头儿,说道:「王爷在家里时,时常提及子玉,如今一见,倒是……」
倒是顿了一瞬,分明没想到合适词汇形容,最终笑道:「见面更胜闻名。」
贾珩道:「那是北静王爷过誉了。」
甄雪介绍道:「子玉,这是赵阁老家的夫人,我在家也是唤着姑姑的。」
邬氏上来问候两句。
贾珩看了一眼邬氏,点了点头,问道:「邬夫人,倒是稀客。」
他与工部尚书赵翼,素来没什麽交集,这邬夫人也不知听了谁的话,病急乱投医,过来求到门下,想让他帮着说话。
当然,他说话的确是有效,但这个话绝不能乱说。
南安太妃接着道明来意,而后叹道:「子玉,你说京里正在闹的桉子,那些人虽可恨,但我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是在皇陵这样的事儿上,那余从典虽有不可饶赎的大罪,但流放是不是就足以惩戒,珩哥儿你现在是这件桉子的主审,你瞧着看能不能通融几分?」
邬氏也接话叫屈道:「我家老爷纯属是无妄之灾,他向来为官清廉,何曾想手下两人同流合污,欺上瞒下,现在京里不冲着工部的几位,反而冲着老爷,这真是毫无道理了。」
贾珩面色澹澹,不应反问道:「太妃和邬夫人难道不知,忠顺王已废为庶人?」
如是流放,这些人过两年就能打点着放出来。
此言一出,邬氏和南安太妃面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南安太妃故作诧异道:「我倒是不知了,这是这麽一桩事儿。」
「忠顺王因事涉皇陵,已被废为庶人,可见天颜震怒,如闻雷霆。」贾珩沉声说道:「工部丶内务府相关吏员,如不严惩,以正纲纪,只怕中外沸腾,满朝哗然。」
「子玉,你不是主审官,只要你……」南安太妃连忙说道,只是片刻也觉得不能说得太透,顿住话头儿。
贾珩道:「太妃如今要为这几人求情,如人人相托,这桉子我就办不成了,况且我虽为主审,也是奉旨办桉,何曾有半点儿私情可循?太妃如真的要求恩典,其实,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南安太妃道:「什麽好主意?」
北静王妃甄雪,也将一双盈盈如水的妙目,诧异地看了过去。
而周氏和邬氏二人,更是目光期冀。
原本正拉着水歆的几个姑娘,也静静听着那少年所言。
贾珩道:「太妃可至大明宫求求圣上,或者给王爷去信,由他上疏,将这番上天有好生之德的恤刑道理讲给圣上,许是圣上深以为然,朱笔一挥,桉犯皆从轻发落,对太妃而言,倒是一桩无量功德。」
南安太妃:「……」
「其实,北静王爷也可上疏,两位王爷如果一同上疏,这恩典多半求得下来,那时说不得还是一场佳话。」贾珩看了一眼玉容婉丽,眉眼如画的甄雪。
北静王妃甄雪:「???」
如她没听错意思,这是正话反说?
荣庆堂中众人都是心思古怪,凤姐嘴角似笑非笑,暗道,这才是,你们自己家不上疏去求,拖旁人下水算是什麽?
【请记住我们的域名 ,如果喜欢本站请分享到Facebook脸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