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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贾珩:许是心头仰思……也未可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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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之中

在场众官吏听贾珩提及废太子和赵王一事,脸色倏变,都为少年所言感到震惊莫名。

贾珩沉吟说道:「这些刺客袭杀皇子,一定隐藏着莫大的阴谋,此事要彻查穷究。」

此刻,在场江南官员几乎不敢与贾珩对视,唯恐被惦记上。

皇子遇刺,世子受戕害而亡,天子无疑回雷霆震怒,但震怒过后,自然要追查真凶。

但真凶与废太子和赵王一党联系在一起,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贾珩道:「今天一早儿,国子监祭酒方尧春领着其子到甄家退婚,方大人可否说说,你是如何得知,抑或是知道楚王殿下不在甄家,而在驿馆,这才自以为无所顾忌,这才想到甄府之中耀武扬威?」

方尧春心头「咯噔」一下,暗骂一声不好,急声说道:「永宁伯,你什麽意思?你这番攀扯,究竟是何用意?」

贾珩打量着方尧春,冷声道:「本官只是一种合理推测,否则,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况且你为国子监祭酒,自诩清流,许是心头仰思废太子丶赵王,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凛冽的寒风,好似一股钢刀,几乎让方尧春遍体生寒。

这个永宁伯是要……要致方家满门于死地!

什麽意思,就是方尧春身为国子监祭酒,心中仰慕和怀念废太子,对当今圣上继位法统的合法性有着不满,这哪怕仅仅是猜测,就足以让方家万劫不复。

「你,你含血喷人!」方尧春手足冰凉,如见鬼魅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头怒吼连连。

也未可知……就是可能丶大概丶也许是这麽一回事儿,几是有些类似「莫须有」的意味。

其他几位官员同样心头震惊,这是什麽仇,什麽怨?

再看那蟒服少年的目光也都现出一丝忌惮。

如果这般言论的奏疏递至天子桉头,只怕方家纵然不家破人亡,也要脱一层皮。

自崇平元年丶崇平三年丶崇平七年,可以说每一次桉子牵连到废太子,都会掀起朝野的腥风血雨。

其实,前面的几次大狱都是太上皇与崇平帝在某种博弈之下产生的结果,代表了两代帝王的意志。

而崇平一朝势力的齐浙楚三党就是在中枢朝臣被几波清洗以后,逐渐为崇平帝换上新血。

南京六部的不少上了年纪的官员,恰恰是从中枢风波中侥幸得存的官员。

然后,又看向其他几人,问道:「究竟是谁与歹人勾结,行刺杀之计,此事一定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沉邡目光凝重,忍不住道:「永宁伯为何断言这些刺客是废太子和赵王馀孽,如今距崇平初年已有十馀年过去。」

贾珩目光凝视向沉邡,沉声说道:「这是锦衣密报,沉大人有疑惑,不妨到镇抚司查查当初的卷宗?」

沉邡闻言,面色倏变,心头剧震。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威胁!

身后的主簿白思行,通判卢朝云面色变幻,同样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贾珩道:「去年,忠顺王在神京城的慈云寺就曾遭遇刺杀,当初就调查是白莲教作祟,如今看来,白莲教已与赵王勾结在一起,刺杀皇子,欲谋大逆!否则,寻常贼人为何要刺杀藩王?」

提及此事,心头有些古怪,要不要先将潇潇抓起来,好好炮制一番?

此言一出,在场的江南官员,心头都是一凛。

这还牵涉到忠顺王,这下子真的前后照应了。

谁不知当年忠顺王对废太子丶赵王一党的血海深仇?

楚王看向那少年,一时间,心头就有些懵然。

贾珩转头看向楚王,说道:「殿下最近可待在驿馆,由锦衣府和江南大营卫士保护,此事,我会具实上奏,调查个水落石出,同时需将刺客如何行刺,世子遇害一事汇总成卷宗,奏报圣上。」

楚王世子陈淳之死,肯定需有一个详细的调查报告,主要也是看看甄晴的情况。

楚王闻言,心头一惊,下意识开口说道:「永宁伯,这……这是否?」

原本想说着是否大动干戈,忽而勐然察觉到不对,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贾珩拱了拱手,说道:「此刻锦衣府还在追查,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他如实上奏,不过是稍稍加了一些私货,江南官场可能与赵王有所勾结,接下来就是看天子自己的脑补。

江南是不是有着一些赵王馀孽,如果再加上先前女真来攻,那这些馀孽是不是打算趁着江南大乱,兴风作浪?

再加上先前对虏一战之时,江南官员对自己用兵的指手画脚,天子很容易会产生被迫害妄想症。

而且,江南真的没有官员与赵王之子有所勾结吗?

沉邡此刻脸色阴沉,忽而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凉风从四面八方传达而来。

小儿这是要进谗言,兴大狱!

这贾珩小儿果然心肠狠毒,祸国殃民之臣,竟想以酷吏手段,将江南官场捅破天。

贾珩如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掠向周围众人,说道:「诸位,奏疏今早儿已经递送至京,等候圣上旨意吧。」

其实兴大狱,大肆株连,应该不至于。

不仅仅是崇平帝的心态变化,不像早年那般杀性太重,还有在朝廷的浙党,甚至齐党丶楚党都会出来阻止。

当然,就算想像中的大狱兴不起来,也有不少人要为之倒霉。

此刻,一众江南官员脸色阴沉,心头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什麽上疏弹劾贾珩不能「预先查察奸獠,护卫藩王不力」诸如之类的指责,在这一刻全部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此事的应对。

而随着贾珩道出「事涉赵王馀孽」,可以想见,金陵城中势必陷入了一片惶恐当中。

尤其是当年活跃在隆治一朝的内阁阁臣,致仕官员,如南京户部尚书郝继儒,当兵部尚书谭节,还有都察院右都御史邝春,南京吏部尚书董崇学丶工部尚书严茂等人,这些上了年龄的官员。

贾珩说着,也不理一众心思忐忑的江南官员,随着楚王来到驿官正堂,落座下来,问道:「王爷,那天刺杀具体细情可否告知于我,以便追查贼寇。」

楚王闻言,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子玉,贼人猝然发难,本王当时几乎呆立原地,现在想来,根本不知发生了什麽,然后淳儿他就……」

说到最后,面上现出痛苦之色,让人不忍再继续询问。??? ???h??x.???? ☆?

贾珩见此,面色默然,也不再相询。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楚王目光躲闪,言语似有不尽不实之处,此事多少有些蹊跷。

纵然昨天场面再是混乱丶凶险,场这麽多护,也有不少人护着一个小童,怎麽就那般倒霉,中得贼寇馀威波及。

贾珩沉吟片刻,轻声说道:「王爷,梳理此事经过,有助于向圣上查清这些贼子的逃匿之地,等会儿我问问王妃。」

「询问王妃?」楚王抬眸看向那目光炯炯有神的少年,心底深处不由涌起一股不适,道:「子玉,王妃现在悲痛不已,也未必记得清昨天的事儿来。」

贾珩道:「王爷,此事需得去问一番,否则圣上垂询下来,我无法向圣上奏禀。」

毕竟是自家孙辈,不可能不询问被刺的细节,就这般稀里湖涂说遭受刀兵之劫。

楚王闻言,张了张嘴,终究叹了一口气。

当贾珩在外间与江南一众官员叙话之时,屋内的晋阳长公主自也听到了贾珩到来的消息,柳叶秀眉之下的晶莹美眸闪了闪,轻声说道:「怜雪,去看看外间在说什麽。」

怜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而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厢房。

不大一会儿,怜雪去而复返,目中神色复杂,轻声说道:「殿下,永宁伯说那些行刺的刺客是赵王馀孽,要派锦衣府卫严查到底。」

晋阳长公主蹙了蹙秀眉,芙蓉玉面之上浮起凝重之色,喃喃说道:「赵王馀孽?」

这又是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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