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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纸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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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沪:你真没事儿?鲁扬胆儿也太肥了,光天化日他居然搞绑架,你说他图什么啊?]

[张沪:我还以为你请假了呢,结果问了一圈,连虞知白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妈也不知道,才知道你不见了,你是不知道,你妈来学校差点把张雪丽打死。]

[张沪:不过虞知白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要不是他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俩在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呢。]

[张沪:鲁扬这次完了,他后来不知怎的跑来学校发疯,将虞知白的头打破了,那个血比上次他脖子扎破了流得还要多,所以我们才知道你被他找人关起来了,现在他已经被关进拘留所了。]

[张沪:你们两家都有钱有势的,我看这事儿,还有的闹。]

[赏南:我没事,鲁扬怎么处理,再说吧。]

他记起来,张苟说过,鲁扬会遭到反噬。

张沪和他聊了会儿就喊着去打游戏了,赏南正要睡,就觉得想要上洗手间,睡意登时都散掉了。

液体还剩下一大半,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赏南掀开被子,单手撑在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他赤脚站在地板上,伸手想要取头顶上方的液体袋。

微小的动静让在专心致志写笔记的虞知白听见了,他朝赏南看过去,难得露出不悦的表情,不再装模作样。

虞知白大步走来,抬手就取下液体袋,“为什么不叫我?”

他背着光,身影笼住赏南,赏南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啊,看你写作业写得挺认真的,不想打扰你。”

他说完,低头穿上拖鞋,“想去洗手间,我自己拿着就行。”说完后,赏南伸手试图从虞知白手里接过液体袋。

出乎意料的,虞知白避开了,赏南的手扑了个空,尴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赏南疑惑地看着虞知白。

虞知白站到了赏南的左侧,扶着他,“不好意思吗?”

昳丽的红瞬间从赏南的脖子根窜到全脸,他皮肤白,脸稍微红一点就很明显,于是赏南立马低下头,“没有,走吧。”

他吃过饭,已经没那么虚弱了,但还是被虞知白扶着,对方的手掌从一开始扶着肩膀,慢慢挪到了腰间,他想说,又觉得没必要,太大惊小怪了。

洗手间的灯光是暖色调,温馨的鹅黄色,进去之后,赏南看向虞知白,“你可以出去了。”

虞知白没说什么,把液体袋挂在墙壁上的钩子上,而后退了出去,还周到地带上了门。

单手的确不太方便,但这种事情,赏南也不可能求助别人。

过后,赏南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虞知白就推门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按下了冲水键。

赏南的震惊和羞臊写在脸上,他和虞知白一齐低下头,病号服是松紧绳的,赏南腰很细,如果不系结,肯定是没法穿的。

虞知白眼神变了变,他蹲下来,手指卡进裤腰提了上去,接着勾住两根绳子打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他是纸人,不会脸红,不会心跳加速,但赏南已经浑身如火烧一般。

“谁让你进来的?”赏南低声问道。

虞知白掀起眼帘看了赏南一会儿之后才缓缓站起来,他一边取下液体袋,一边回答:“你需要我。”

只要赏南需要,它就会在,哪怕是这种时候。

赏南被虞知白送回到床上躺下,虞知白去关掉了所有的灯,“你先睡,我帮你把笔记做完。”

“没有灯也能看见吗?”

“能看见。”

赏南的确很困,在这样的雨声当中就更加困了。

他看见虞知白的脸变成了雪似的白,唇也似鲜血一样红,煞白与血红,这是纸人最真实的模样。

赏南已经习惯了,他看了会儿,居然还真睡着了。

但他睡得不够好,做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梦之后又醒了,醒来时,虞知白坐在他的床边,闭着眼睛。

赏南手上的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拔掉了,贴着止血贴。

他离虞知白的距离很近,抬手便能触到虞知白的脸。

纸人,也会睡觉吗?

赏南想起张苟说的那些,他在想,虞知白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在成为纸人以前,会是什么样子?

虞知白小时候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应该没有现在这么蔫坏和装模作样,那时候毕竟还是人类,会痛会哭,所有的情绪和身体感受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一直过得很不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赏南伸出手,手指戳了戳虞知白的脸。

虞知白几乎是在赏南的手指碰上去,还没戳下去的时候,就瞬间睁开了眼睛,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赏南,良久,才开口,“你做什么?”

它语气淡淡的,也木木的,没什么情绪。

赏南翻了个身,面朝它,“看看你。”

说完后,赏南露齿一笑。

他笑完以后,看清了虞知白的神情变化,才暗道后悔,失算,不该逗虞知白的。

虞知白的嘴角裂开,弧度拉得极为夸张,“之前你说的要考虑和我谈恋爱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赏南差点没接上。

但虞知白的表情明显代表:是赏南自找的。

“没……没,没想好。”赏南收回手,盖好被子,“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14:现在它的心情不错,我这边数据,也显示它最近的情绪状态稳定了特别多,我想,应该是它的注意力都从其他人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14:起码,它现在知道世界上还有比仇怨和苦难更加美好的存在。]

赏南闭着眼睛的时间很长,但因为是装的,而且装得不太像,眼睫毛一直在抖动,他实在是挨不住了,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他就整个人都僵住。

纸人的脸离他特别近。虞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弯着腰,鼻尖就快贴上了赏南的鼻尖。

赏南看着对方漆黑的眸子,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你做什么?”

“你睁开眼睛,我就当你考虑好了。”虞知白说。

“什么?”

“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可……”赏南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尽数又咽了回去,他瞪大眼睛,看着虞知白近在咫尺的脸。

唇上的触感冰凉,柔软,也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赏南挣扎了几下,甚至用手去推虞知白的肩膀,虞知白掀开了眼帘,他眸子漆暗一片,比墨色更加浓重黏稠,简直可以吞噬万物。

赏南颤了一下,忍不住收回了手,认命般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纸人的唇冰冰凉凉的,口腔和舌尖也是,侵入感极强,舌尖沿着口腔壁挨着轻舔了一遍,赏南觉得有些禁受不住,不由自主地往柔软的枕头里深陷。

纸人的手掌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脑后,直接将赏南从床上捞了起来,赏南猝不及防被抬起上身,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受,赏南整个人都陷入慌乱无措和无法应对的茫然当中。

赏南指甲完全无法抓伤纸人,他这样地切身体会到虞知白和张苟的区别在哪里。

也知道为张苟为什么说虞知白可能会撕烂它。

张苟只是一个容器,而像张苟这样的容器,虞知白可以制作一百个一千个出来替代张苟,但虞知白只有一个,纸人只有一个。

虞知白觉得亲得差不多了才放开了赏南,赏南唇色被碾得艳丽,他表情怔然,直到侧脸被虞知白冰冷的掌心贴上时,才猛然回神。

虞知白坐在床沿,眼神昏暗无比,但动作却是温柔的,“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对不对?”

顶着如此具有压迫力的眼神,赏南不可能说不,也没必要。

“是的。”赏南抓紧了被子,防备地看着虞知白,总觉得对方会再一次亲过来。

纸人微微歪头,面露疑惑,“那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赏南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这样可以了吗?”他嗓子有些沙哑,有些像没有被绞碎的冰块,做成冰沙,淋上草莓酱或者蓝莓酱。

纸人俯身不轻不重地舔了赏南有些红肿的唇一下,“晚安。”

它说完后,坐回到椅子上,以最开始坐在哪儿的姿势,仍旧注视着赏南。

赏南觉得那眼神跟刮刀似的,能将自己的被子刮开,衣服刮下来,他只得背对虞知白入睡。

-

翌日,代丽丽很早就来了,她来的时候,赏南刚醒,但虞知白已经不知道去何处了。

代丽丽形容有些憔悴,手里拎着早餐,走进病房后,她见赏南脸色很好,稍微松了口气。

这些都是代丽丽心理的表现,在和赏南对视上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闪和尴尬。

“去刷个牙,然后来吃早餐。”代丽丽说道。

待赏南洗漱后在餐桌边上坐下,她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聊聊你同学鲁扬的处理。”

赏南垂眼安安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他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个包子,雪菜肉沫的,看起来挺好吃的。

“他们家和我们家在生意上一直都有往来,他父亲希望我们能高抬贵手,他会送自己儿子出国,另外,他愿意将他儿子在他们公司的全部股份赠予你。”代丽丽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事实上,昨天晚上鲁扬父亲找到她给出条件时,她当时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仍旧是。

虽然鲁扬是他前妻的儿子,他现在也已经有了新的老婆和小孩儿,可鲁扬的股份他可一直未动分毫,现在居然全部赠予。

赏南吃了几口,觉得没有虞知白做的饭好吃,就放下了,他看着代丽丽,“您觉得呢?”

代丽丽犹豫着。

赏南替她回答了,“您很心动,是吗?”

面临这样巨大的诱惑,很难有人不心动。

但赏南不心动。

“警察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赏南慢条斯理拆开了果汁的吸管,吸管插/入浓稠绵密的果汁当中,瞬间被包裹,男生的声音虽然没什么中气,可听着却让人完全无力反驳。

代丽丽今天来是为了给鲁扬当说客的,赏南其实有些意想不到,他以为代丽丽这种性格的人,应该会将皮包狠狠挥在对方的脸上,然后告诉对方:做梦!

“鲁扬股份有多少?”

[14:换算成这个世界的流通货币,一个亿。]

赏南呼吸一滞,他差点就站起来叫住代丽丽了。

[14:放心,任务成功后,你可以拿到比这个世界货币更值钱的积分。]

病房重归寂静,赏南推开没喝完的果汁和没吃完的包子,视线巡视了病房一周,没有虞知白的身影。

虞知白总是神出鬼没的。

可能和他不是个人有关。

想到虞知白,赏南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嘴巴,虽然没有咬破,但被舔吮得很厉害,充血似的红,被碰到就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将桌子上的垃圾都收拾干净,赏南去自己书包里拿作业,拉链拉开,里头有一只玩偶,黝黑的眼珠,吓了赏南一跳。

[14:纸偶。]

体积并不大,还没有巴掌大,可胜在逼真,头发,皮肤,四肢,五官,几乎一比一还原了。

是虞知白的样子。

赏南把纸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14:其实,你可以试着对纸人更热情些,既然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嘛,你要让他感受一下爱情的甜蜜,让他体会到人间的美好,感觉,这个途径非常便捷呢,等黑化值降为0,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于是,赏南一整天都在看爱情电影。

电影剧情很甜,就是不知道不是人的虞知白吃不吃这一套。

虞知白到了晚上才出现在医院,他去学校上课了,来时,他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里拎着几个饭盒。

这层楼的护士已经对他做了登记,看见是他,没多问直接就放行了。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推开,推开后,房间内却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桌子上的作业和书本摆放得整整齐齐。

“南南。”虞知白走进来,关上门,叫了赏南一声。

没有回应。

他去哪里了?

虞知白的眼神变得灰暗阴郁,身体却在此时被人从身后突然抱住,感觉到是赏南的温度和味道,他眼神顿时又温和下来。

赏南松开虞知白,转到虞知白跟前,他还穿着病号服,看着挺脆弱苍白的模样,可却是鲜活的。

“给你个惊喜。”赏南捏了捏虞知白的脸,“开心不开心?”见到过虞知白黑暗的过去,赏南总是觉得虞知白像受过伤的小狗。

但小狗早就是充满怨毒的纸人了。

纸人被吓坏了,被吓坏了的纸人直接推着赏南坐到了椅子上,低头咬住赏南的唇仿佛碾磨,比昨天晚上更加直接和不收敛。

赏南尝到了血的味道,不可能是虞知白,只能是自己了。

看来,是他之前想多了。

不是人的虞知白也挺吃浪漫爱情电影里的那一套的。

赏南乘胜追击,抱着虞知白的腰,低声道:“虞知白,我喜欢你。”他说完后,自己先脸红心跳了。

虞知白没有怔愣,没有犹豫,没有意外,他弯下腰,昏暗的眸子盯视住赏南,洇红的唇缓缓张开,“我想,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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