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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五石弓,红线刀,两对师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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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吉并非蠢材,既然不愿冲锋,那接下来,就只能打拉锯战了。

看看是这群戎人先将赵无眠游击至死,还是赵无眠杀得他们军心溃散,仓皇而逃。

赵无眠深呼一口气,默默收回奈落红丝上的内息,节省体力,却是脚步猛然一踏,身形爆射,

眨眼便横跨数丈距离,来至一位戎人面前,在他惊恐的视线中,一刀砍下他的脑袋,另一只手先夺过他手中长弓,随后将他拉下马,自己则借势翻身上马。

一上马他便身形下压,躲过身后射来的两箭,探手在马腹上挂着的箭筒中抽出根羽箭,双腿夹紧马腹,手中弓弦绷紧,抬手便是一箭射出。

赵无眠不怎麽用弓,准头自然不算好,但戎族包围他的人太多,只需瞄个大概方向,箭矢瞬间便贯穿一位戎人的胸膛。

但赵无眠也只来得及射出一箭,下一瞬无数箭矢便朝他猛然射来。

赵无眠当即启用奈落红丝,一手猛然拍在马脖之上,身形向侧方腾挪数丈,那高头大马被一巴掌拍了个翅起,下一瞬便被万箭穿心,扎成了窟窿,摔倒在雪面。

躲过此箭雨,赵无眠又取消了奈落红丝,

而反应神经一会快,一会慢,带给赵无眠一股晕车似的恶心感,但如果不如此,他体力只会消耗得更快,不出一烂香的时间便会瘫倒在地,任由宰割·—-若非必要,根本无需用奈落红丝。

只在必要时使用,体力消耗更少,也更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便看赵无眠一刀斩向一个戎人,那戎人有了心理准备,手中大枪刚刚提起,心想只要挡下这一招,拖住赵无眠一瞬,那下一刻数百箭矢便会射来,赵无眠如何能躲?如何能挡?

但见赵无眠刀速不知为何猛然拔高一截,只看寒芒一闪而过,血光四溅,头颅飞起,那戎人的神情还满是错愣不解。

一刀枭首,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动作,赵无眠便又向一旁窜去,躲开箭矢,他只要稍慢一丝,便是方才那匹高头大马的下场。

乌尔吉自知赵无眠的厉害,他虽口称爱兵如子,但实则就在边缘游走,根本不入包围圈内,不过战况他却是看得分明。

那中原武者跟杀神降世似的,根本就是把他们戎人当草来割,速度更是时快时慢,诡异难辨,

他们不仅难以反应与预测,更是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

乌尔吉看得眼角直跳,暗道妈的这反应真的是人?箭矢都快射他身上了他还能『咻」得跟鬼一样躲开,怎麽感觉此人跟我等都不是一个物种呢?

乌尔吉只能当赵无眠是轻功绝世的顶尖宗师,好在不是武魁,人力有时穷,总有耗死他的时候。

念及此处,他便心中冷笑,口中则大声嘲讽,给赵无眠心理压力,也是为了惹怒他,使他出招变形,「真以为自己有几分武艺便觉得江湖厮杀与军阵冲杀是一码事?真以为自己能以一当千?你这种自不量力的中原人,本王杀多了!等擒了你,本王可不会杀你,而是查出你的家卷,将其擒在你面前,好生羞辱—..」

乌尔吉在包围圈外巴拉巴拉说一堆垃圾话,赵无眠面色不变,依旧冷静,只是一边藉此机会,

在实战中熟悉对于奈落红丝的运用,一边不着痕迹,朝着乌尔吉的方向厮杀而去。

雪雾飞扬,身形游走间,赵无眠更是时不时就从怀中取出毒瓶摔出。

这些毒瓶内,大多数都是触之即死的毒雾。

军阵冲杀没有仁义可言,赵无眠更不可能对这些草原蛮子手下留情。

他不仅想缠住他们,更想将这两千戎人尽数诛杀在此地。

一个活口他都不想留。

若是此前,赵无眠再怎麽能打,也不可能杀了两千戎人,但此刻有九锺,有范围不小的毒雾,

而他又是百毒不侵,那就有希望。

河曲城外,喊杀震天,而在河曲城内,却也不安稳。

河曲县守在大冬天却是大汗淋淋,站在城墙上,招呼着士卒帮百姓往东边逃难。

但河曲十万人口,这才过去不足半天,根本就撤不完,也没那麽多马和驴驼人,只能一步步来。

偏头关以南不足百里就是河曲,因此河曲县守一看见狼烟便心底一凸,暗道不妙,结果天还没黑,一位极为漂亮的白衣狐裘女子便寻上他,近乎是用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放粮放马,用一切资源帮城中百姓逃命。

偏头关东边一百多里地就是宁武关,只要能入了宁武关也便安全了。

大名鼎鼎的三大外关,戎族这麽多年,也就靠着太子想削藩和诱敌才破了个偏头关,他们若真想破宁武,没有个把月下不来。

而个把月的时间,早就足够大离境内其馀军队来晋地回援了。

这也就是太子宁愿放弃偏头关也要执此毒计的关键所在--压根就有恃无恐。

原先县令还觉得这天仙儿似的狐裘女子是在框他,结果没曾想,当夜戎族就派先锋杀过来了。

河曲就是一个小城,守军刚好一千,但都是老弱病残,也就图个维持城中秩序的作用,真正的精锐,那都在偏头关。

就在县令差点心底一跳被吓死之际,竟看一年轻男子孤身就拦住了两千戎族,看得他是又惊又喜。

他下意识问:「这,这位女侠,我们不用去帮那位少侠吗?」

慕璃儿手持此剑,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赵无眠巴不得下去帮他,和徒弟一起杀戎族,就是死在一起,那也无愧一个「侠」字。

但赵无眠可是用了那紫衣女子的蛊毒,去的时候紫衣女子还言辞严肃地说过,这毒都是她压箱底的宝贝,触之即死,没解药,在场除了照无眠,没人能抗。

慕璃儿才只得先暂时站在远处。

眼看那乌尔吉口吐垃圾话,嗓门大到慕璃儿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慕璃儿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却是冷冷看向县令,「我让你找的七石弓,还没找到!?」

县令被慕璃儿吓得又是大汗淋漓,

『哎呦我的姑奶奶,一石六十斤,寻常弓手,用上两石弓,确保百步内的准头就已经是其中翘楚,就算是擅长骑射的戎人,绝大多数也就只能用三石弓罢了,我们这小城,谁能用得上七石弓啊?而且就算有,您此刻距那儿三里地,箭也射不过去啊,就算能射过去也没准头,何苦为难....

话音未落,两人身后却是响起一道惊疑不定的嗓音,「那,那个人是赵无眠!?」

回首看去,却是一个面色苍白,双腿无力搭拢的中年男人坐在架子上,被人抬上了城墙。

他此刻一脸不可置信望着城外。

「哎呦,六爷,您不赶紧逃难去,来城墙上做什麽?你腿脚自从被上次那贼人赵无」县令满脸堆笑迎上河曲城中最大的土财主,但话至一半,就壹在原地,脸庞成了酱紫色。

「那个少侠是赵无眠!?那位得罪王爷,潜入大内,护送公主的赵无眠!?」县令被这消息惊得都要从原地跳了起来。

慕璃儿则冷冷望向六爷,美目微眯,「我知道你—-怎麽?想藉此机会报仇?」」

六爷并未在乎慕璃儿的话,只是一脸呆滞望着城外喊杀震天的场景,片刻之后才回过神,却是沉声道:

『这位女侠,我王正六赚了一辈子钱,干过数不清没良心的事,但外敌当前,家国大义,老子还分得清!不为别的,就因老子的爹之前也是边关守将,乃是一名百户,却被这群戎狗杀了!」

说着,六爷激动得用力拍着架子上的扶手,啪啪作响。

「赵无眠与我有怨,抢了王爷赐给我爹的碧波枪。」他喘了几口气,情绪极为激动,道:「但他此刻竟然挡在河曲前,去杀那群狗娘养的戎人,老子现在就打心眼里佩服他!!!」

「女侠不是要七石弓!?河曲没有!老子也没有,但有五石弓!那是老子的爹留下的!不止是弓,还有盔甲!女侠可要!?」六爷红着眼晴望着慕璃儿。

慕璃儿打量了他一眼,却是道:「你比此刻大内东宫那条畜生像个人—」-取弓给我。」

「拿弓来!」六爷对着身后的下人嘶吼道,

不一会儿,便有人取出一张乾乾净净,保养极好的长弓与箭筒。

慕璃儿接过长弓与箭筒,旋即先飞身去了河曲城内,找到一辆马车前,内里正是还在昏迷的苏青绮与洛湘竹。

玄沧师太与紫衣女子也在此处。

她对驾马的柳叶琴道:「师父,切记保护好苏小姐与湘竹,你们先去宁武关,我稍后便带着无眠与你们汇合。」

柳叶琴神情复杂,「湘竹若死,燕王定然震怒,此刻大离已经乱成这幅模样,已经容不得半点震荡.—你,确定不随我们一起?」

柳叶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这里太危险,慕璃儿若是和赵无眠留在此地,说不定真的会死,这两千人只是先锋,还不是戎族大军。

柳叶琴比起赵无眠,明显更在乎自己这位带着长大的徒弟。

当年慕璃儿拜师于她时,也才十岁。

在她心中,赵无眠可以为国捐躯,但慕璃儿不行,她不愿。

慕璃儿微微一笑,简短回答:「我是师父的徒儿,但无眠也是我的徒儿。」

话音落下,她便不再言语,飞身便出了河曲。

毒雾弥漫,近身不得,但慕璃儿还不能用弓箭远程帮忙?

柳叶琴望着慕璃儿的背影,神情复杂,片刻之后又是无奈中带着笑意,「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慕施主原先是打算贴身保护湘竹郡主去宁武关内,早在下山时我们就该出发,如今却磨蹭到此时,」玄沧师太在一旁笑道:「看来她已经想明白了。」

「嗯——..

话音落下,柳叶琴驾马而去。

紫衣女子坐在马车内,望着窗外,沉默良久,还是银牙一咬,飞身下车。

柳叶琴惊愣道:「姑娘这是?」

紫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答道:

「跟你们不熟,不相信你们·——我也去帮赵无眠。」

柳叶琴眨眨眼睛,这言外之意就是,信不过我们,就信得过赵无眠一个人是吧?

她继续道:「姑娘如何帮?无眠是靠着九锺,才能在两千骑兵中来去自如,若是换了寻常宗师,早便死了。」

「你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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