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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凤藻传音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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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凤藻传音信

金陵,鑫春号江南总店。????  ???

时序将近八月,正是金陵一年中最炎热之时,店门口几株粗大的梧桐树,在骄阳之下,不显委顿,依旧枝繁叶茂,绿意葱茏。

鑫春号在江南近两年商路铺设,如今在金陵和周边州府,已凝聚出相当规模气象。

金陵之地,大周陪都,官衙林立,地广人丰,民间富庶,历来都是行商黄金之地。

鑫春号在金陵除了江南总店,又在各处繁华路段,开设四间分铺,虽店面开脸都不大,但生意却很是兴隆。

另外,在黛玉给父亲去信之后,在林如海以苏扬林氏的推动下。

鑫春号在苏州丶扬州等地开设分店,商路缓缓向两淮延伸,已成鑫春号除金陵宁波之外,江南第二处银流重点。

在内务府官衙的推动下,鑫春号在宁波和福州分号都已开张,营造的各类货物,从神京和金陵两地,陆续不断送往这两处沿海大埠。

在贾琮提出各种奇思概想之下,香水香薰丶香水胰子丶鸡翅木鬃毛牙刷丶青盐牙膏等稀罕物件,开始走上海贸之路……。

鑫春号之所以能在数年内形成气候,除了有几位精明干练的掌舵人,以及充满奇思妙想的商品营造和行商技巧。还在于得天独厚的背景。

鑫春号对外是堂堂内务府皇商,对内其背后站着荣国贾家新封威远伯。

贾琮以军功封爵,眼下圣眷在心,出身荣国世家,文宗学圣为师,才名荣冠江南。

入仕以来,又和兵部尚书顾延贵丶忠靖侯史鼎丶平远侯梁成宗等新贵人物关系匪浅。

虽然眼下只是五品正官,但不管是在新旧勋爵,还是文武两途,都已渐成根底基石。

虽然因年龄资历过浅,还不太引人瞩目,也还未成蔚然之势,不过单单用来荫蔽一家新兴的商号,却是绰绰有馀。

而在江南数州,贾家本就是金陵望族,根基深厚。

因贾琮奇特的人脉基础,金陵锦衣卫千户葛贽成丶百户刘海丶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等,因各种缘故,成为鑫春号在江南快速蓬勃的臂助。

如此多的因素交融之下,鑫春号在江南的蓬勃,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比起金陵城中几家分铺的生意兴隆,这家鑫春号总店显得人气略微寡淡,也多几分难得的闲散安静。

主要是总店的职责是管理工坊,配送商品,统筹资源,日常售卖东西,并不是总店的主业。

这时,一个身姿灵动的女孩,快步进了一楼厅堂,清秀标致的小脸,微微有些娇红。

大概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白皙秀气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二楼的泓秀和可卿,听到楼梯上传来咚咚声响,又爽脆又急促。

两人都不禁相视一笑,店里除了宝珠之外,没人会在楼梯上走出这种动静。

宝珠进了二楼房间,拿出个细小精致的竹筒,笑道:「刚收到神京飞羽传信,琮哥奉了圣旨,很快就要到金陵出皇差。」

曲泓秀和秦可卿听了这话,都脸露喜色,两人取出竹筒中的信纸,上面只说贾琮不日将下金陵,却并没有说明此行目的。

曲泓秀对可卿笑道:「你猜的一点没错,皇帝必定是让他稽查周正阳一案,不然不会这个时候下金陵。」

……

礼部教坊司官船。

七月末,天地暮色低垂,船体划开翻涌不止的江流,两岸的城郭村镇,在夜色中化为模糊的阴影,不断后逝,并完全被黑夜吞没。

微微颠簸的船舱中,充斥异样的安静,邹敏儿整理随身的东西,桌子上放了三样东西。

一份灰白色秘札,一张印花票据,一封中车司手谕。

她望着这些东西,眸光晶莹,思绪翻滚。

突然想起当年在金陵紫云阁,那个将玉版革带让给自己的少年。

郎朗如月,风姿无双,曾给一个无忧无虑的窈窕女儿,最朦胧美好的遐思。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的是阴谋血腥,家破人亡的屈辱。

一个娇生惯养的官宦小姐,命运被瞬间改变,悠然尊贵的青春被人随意践踏。

或许杜青娘说的没错,贾琮只是恰逢其会,真正改变自己命途的是自己的父亲。

当年龙潭港大案爆发,金陵军民死伤枕籍,天下侧目;石槽窝子杀人灭口,积尸六十一人,朝野震惊。

神京官衙蜂拥而下金陵,稽查搜索,无孔不入,父亲做下的那些事,迟早都会被人查出。

就算没有贾琮的出现,自己的父亲是否就不会蹈入死地,杜清娘问过相似的问题,这个问题邹敏儿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

当初杜清娘救自己于绝境之时,即是出于一种怜悯,也是看中生不如死之人,污浊疯狂之中,能够迸发的巨大潜力。

就像杜清娘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自己,对水监司大案衍生的罪愆,更加执着,更加尽心。

当年自己的父亲引刀一快,连累母亲惨死,自己堕入教坊司贱籍,却隐蔽了多少人置身事外。

如果没有周素卿落网,又怎麽会牵扯出周正阳这样的人。

她的一生已毁了,不管以后如何,都洗脱不了教坊贱籍的污名,对一个出身官宦的女子,无异于万劫难复。

活下去的最大快感,就是让同样该死的人,给自己的父亲陪葬,为自己受的屈辱付出代价……。

那份灰白色秘札,只有薄薄两页,记录金陵城内六名中车司密谍,他们的姓名丶身份丶勾连通信方式。

六人中一人就在金陵卫任职,甚至还是一名履职两年的卫所百户。

其它五人都在金陵从事各行各业,从事的行业也是五花八门。

而这六人之下,是否还有其他枝蔓,就不得而知了。

这份人员秘札是她出发之前,杜清娘亲手交给她的,也是她在金陵行事的依仗和耳目。

邹敏儿将这份秘札反覆看了五六遍,牢牢默记于心,然后便在烛火上焚毁。

那张印花票据,她私下找了懂行的人看过,是一家钱庄的档票,钱庄的名字叫四海钱庄。

江南是富庶繁华之地,各类大小民间钱庄难以计数。

钱庄不仅可以存放和兑换金银,还有收取不同管费,收藏其他财货的存物档。

江南豪商富户,各自发财的途径不一,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资产私隐,多半有收藏在钱庄存物档的习惯。

只是邹敏儿以前是官宦千金,生活优渥,不通钱粮银米,自然从来没去过或接触过钱庄。

按照家中老仆的说法,这张印花票据是父亲慎重交他保管。

这张钱庄票据代表的东西,可能是父亲给自己预留退路的财货。

但是自己父亲落网伏法,如今存在银号里的东西,是否还会安然无恙,只有自己到了金陵,才有机会去搞清楚。

而那张中车司手谕,却是让她最惊诧的,其中内容也出乎她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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