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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仪想,果然她还是没出息。
做不了那个率先提出解除合约的人。
内心空旷得仿佛有风吹过。
她想起还有好些落在半山的东西,于是说:“晚上别等我一起吃饭了,我还有事要出去。”
方尖儿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沉浸在惊天八卦里一个劲地好。
从公寓里出来,央仪径直去了半山。
有段时间没过来,这里的园艺绿植又换了一波,只有门廊下两棵价值不菲的罗汉松,还在发挥余热。
经理瞧见她,笑眯眯的:“央小姐终于回来啦?我就说最近运头旺会遇好事,这不是见着您了嘛!等晚点见着孟先生,我今天的好运就是翻倍!”
经理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央仪见怪不怪,没深究其中深意。
她回来一是拿些换洗衣服,二是看看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提前收拾的。
解除合约的主动权不在她手里,她不想弄得太狼狈。
房子里的一切还是搬去孟宅之前的模样。
甚至连窗外榕树投下的那片阴影都没怎么变过。盛夏来临,草木葳蕤,垂下的枝叶仿佛就悬在那张雪茄椅上方,在还未亮灯的房间显得有些寂寥。
她在那张椅子上坐了坐,不知不觉在忽然造访的倦意里睡了过去。
家里没开灯,西向的落地窗透进夕照最后的余晖。
孟鹤进来时在这片昏暗中滑过一丝抓不住的失意感。
几分钟前,物业经理告知他,央仪小姐也回来了。
电梯飞速上升的那几秒里,他不止一次地觉得读秒漫长。
或许刚好错过。
此刻空无一人的房间让人寂寥。
孟鹤鸣一直以为过度宽广才会心生空旷,没想过这间并不宽裕的五百平米平层,也有让人产生如此孤独感。
他摘下腕表,丢在岛台上。
松领带的右手在几步之后倏地一顿。
那面采用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同款顶尖技术的玻璃幕墙下,大叶榕清晰可见。光影在厚重的皮质雪茄椅上轻轻摇曳,那张高而宽的椅背挡住了绝大部分视线。
如果不是绕开的那几步,他几乎发现不了搭在扶手上的瓷白手臂。柔软、纤细、又楚楚可怜。
没有灯的阳台,她和那张雪茄椅一起沉在夕照最后的余晖里,温柔却破碎。
胸口像被小猫爪子挠过似的,尖锐地抽疼了一瞬。
脚下不由地慢了,停在几步外。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夕阳完全沉在地平线之下。
雪茄椅上的人终于有转醒的迹象。
手臂软软地抻了个懒腰,好像在为屋子里的黑暗感到伤怀,她的手在半空停了许久。
半晌,才迟钝地转过脑袋。
光线那么暗,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依然足够看清她倦怠慵懒的眼睛,眼底还有尚未清醒的迷惘,蕴着未散的薄雾,眼眶有点红,仿佛哭过似的可怜巴巴。
这些天的脾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央仪当然注意到了家里多出的人。
因为表情有了明显的怔愣,而后是松动。只不过倔强还在上演,嘴角抿了几次都没说一句话。
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会儿再看,沙发背上搭着他刚解下的领带,边几有管家熨烫平整的衬衣和西裤,岛台后的杯架上紫外线消毒的提示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跳动,这一切都证明——
近些天,这栋房子都有人在居住。
“怎么回来了?”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平缓地传了过来。他稳定的内核让这句话听起来毫无其他含义。
就像忘了前些天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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