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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千秒回。  【没什么不好的,他昨天发了我8888】  【我拿了6666,剩下的给你】  “......”  我缓慢抬眼,问沈一亭:“你昨天带我去医院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沈一亭直接拒绝,“我不收啊,都是自己人,钱分那么清楚干嘛?”  我没听沈一亭瞎逼逼,把邓千那2222元收了,原封不动转给他。  我不想欠沈一亭什么,就说:“多出来的就算劳务费了,我喝醉了应该不太好照顾。”  “你也知道自己不好照顾,”沈一亭嗤笑一声,“那何止是不好照顾。”  沈一亭仅凭一句话又将我拉入昨晚的漩涡,我的脸开始发烫,埋下头吃饭,决定不理会他。  [232]  饭后,沈一亭把昨晚取的药交给我,扭伤期间的注意事项也一一同我交代清楚,问我打算怎么办,是不是继续住宿。  我想象着自己单脚爬宿舍楼梯的样子,一阵寒颤,立马说“不了”。  “那你住哪儿?”沈一亭状似无意问,“反正我爸妈出差,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这里,离学校也近。”  “......”我咽了咽口水,脑海中不断出现奇怪的画面,“和你睡同一张床?”  “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又不止睡过一回了,”沈一亭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眯起眼笑了,“虽然同一张床是第一次。”  不不不,那是不行的。以前或许是行的,但现在可是万万不行啊!  “昨天那是意外。”我说。  言下之意就是短期内不可能有第二次。  “确实,”沈一亭突然变了个调,十分认真地说,“但你以后不能自己在外面喝醉了。”  我下意识问:“为什么?”  “为什么?”沈一亭眼眸一沉,绕到我背后,捏捏我的肩膀,俯下身,“你需要我重复一遍昨晚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浑身一抖,感觉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立马打哈哈说不用了。  [233]  这天的沈一亭就跟一个反派boss似的,谈不上心情好不好,倒像一整天都在等待什么。  我怀疑昨晚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他应该要学会原谅“失忆”的人,毕竟他们真的啥也不记得了。  我在沈一亭家里吃了午饭,下午听他接了通干妹妹的电话,电话里哒哒可能并不是在撒娇,沈一亭却一直温柔以待,哦不,可能是在咬牙切齿地温柔以待。  我在一旁默默听着,蓦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上幼儿园那会儿,班上有一个小女孩总有哥哥来接,她的哥哥长得很高、很帅(应该是帅的),我总在羡慕她拥有一个完美的哥哥。  这可能就是独生子女的悲哀。  我就没有哥哥,我闯了祸只能自己担着,不能嫁祸给别人。  我后来还没了妈,我只剩我爸,我爸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更别想他会照顾我的情绪了。他永远只是依着他自己的心思对我如何如何。  我想要个哥哥陪我,陪我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是不是哥哥也无所谓,总归该是个同性的,这样话题多,还玩得开。  但随着时间推移,长大后就没有那么多渴望了,因为意识到凭空出来一个亲哥哥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世界上也不存在能完全包容我所有坏情绪的人,我的怯懦,我的阴郁,我的悲伤、踌躇、退缩,被埋在沙子里,但漏斗倾斜,总有一日会完全显现,显现之后又需要时间完全覆盖。  人们都说爱一个人要爱他的全部,我是从来不信的,人都喜欢光鲜亮丽的外表,因为这些是最直观的、最充满诱惑力的表象,所以我也承认,喜欢上沈一亭,最先沦陷于他的声音和外表。  但人又总是矛盾的,在承认基本观点的基础上,总是渴望对方能爱上全部的自己,可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低。  如果沈一亭不会喜欢这样的我,我大不了就在他面前装一辈子。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一亭挂断电话,与沉默着注视他的我对视。  我问他妹妹平常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沈一亭脸一黑,说平时直接叫大名。  那多没意思啊。  感觉引不出我想要的话题了,我只好凑近了点,说我想给你换个称呼。  他问我什么称呼。  “叫学长、师哥?”我思索片刻,“还是叫阿亭、小亭?”  说到后半段,我故意去捕捉他的眼睛,幸运地看到他一瞬的微愣。  我想他这么害羞的人,一定不会喜欢后面那种露骨的称呼,但这样的选择带给他一定困难,所以他好一会儿才说,他喜欢第二种称呼去掉第一个字。  这可能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默契吧,就连摆出N个圈套给他进,沈一亭都能恰好选中我最想要他掉进去的那个。  “哦,”我很没脸没皮,眨着眼瞧他,“哥,你的干妹妹喊不喊你哥哥呀?”  沈一亭说“不喊”,我就更开心了,所以目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喊他“哥”了,多么亲切有趣的称呼啊。  “哥,”我勾了勾他的下巴,“你喜欢我这样喊你吗?你开不开心嘛哥。”  沈一亭倏地抓住我的手,力气不大,但让人难以动弹,他看上去神色平平,我却心慌,想着怕不是撩过头了,急忙扯回自己的手。  好在这个话题开启的时间点很巧,沈一亭见手心空了,也没为难我,站起身就说:“我待会儿去接妹妹回来,你回自己家吗?我先把你送过去。”  沈一亭眼里没有很多挽留我的意思,好像更多的是忍耐。  所以我就点头,说“好”。  [234]  我如愿以偿地回到家,开门又开灯,家中却空无一人。  按道理,如果没什么事,我爸周末铁定都在家待着,但经商的嘛,其实压根没什么假期,我就直接默认我爸会很晚回家,没管他,自己下厨随便煮了点吃的。  直到在饭桌前坐下来,屁股有了着落,我才后知后觉“弯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对沈一亭的极度上头,随着酒精的消逝一并走了,剩下的则是全然的疑惑。  疑惑沈一亭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喜欢,有多喜欢,有喜欢到可以和我在一起的地步吗?如果有,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表白?  还是说他享受于这样的暧昧之中,但我们有在暧昧吗?或许有,或许没有,当我在没意识到自己弯了前的一切,应该都算不上在暧昧吧。  沈一亭对我应该是特别的,我有时能感觉到他对我若有若无的关照,可那也许也是我自己的错觉,因为他本来对朋友就都很好。  我觉得沈一亭也喜欢我,现在只是差一个“机会”。  可再自信的人到了爱情里都会变得唯唯诺诺,这种以胡思乱想为代表的唯唯诺诺让我觉得烦躁,索性放弃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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