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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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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那个男人。(二合一)◎

“女人。”

见面前的人没反应,路小起又逼近她好几步。

冬喜被他强硬地堵在厨房的水池台前,脚不点地:“....”

突如其来的醉酒,在小孩说完那句抱着我睡之后,他又说:“小爷我冷。”

他脸蛋红红的,眼神纯情且犀利。

冬喜刚才也喝了点酒,但也不至于醉成像他这样。

明明是一杯倒的小屁孩,还非要逞能。

冬喜心底叹息。

“陪我睡。”小孩不仅嘴巴里说着强硬的话,脖颈顺势也弯下去了。

二人的脸已经靠得很近很近了。

青春期少男独有的气息。

冬喜很无奈,碗还没洗完,她不依他,摆了摆手扭过身去:“你自己睡。”

“...”

冬喜的手上有水,甩动时水珠飞溅,有几滴不慎落在他的脸上。

凉凉的水滴刺激到神经,中和了燥热,路小起脸上的酡红一点点消褪,意识也渐渐恢复清明。

见那个可恶的女人仿佛看笑话似的冷漠背对着他,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喝醉了并且做了件十分愚蠢的事,接着,他朝后猛退好几步,耳朵根越发得红起来。

垂在身侧手紧握成拳,将头扭到一旁。

发觉身后的动静渐渐消了,冬喜也不管他,只想接着把剩下的碗洗完,不料突然间她整个人被人向后拉:“诶???”

拉她的人已经不醉了,“让小爷我试试。”说着,少男撸起袖子。

他想试试洗碗,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洗过碗。

冬喜:“......”

她看着少年面对水池,明明手足无措还非要逞能的模样,无奈摇头,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这笑声有些扎耳朵,路小起听见后转过身去,只见女人正用胳膊捂住嘴笑。

他的袖子已经被撸至关节处,见状微微眯起眼,接着碗也不洗了而是顺势倚靠在水池前,好整以暇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女人。

“怎么,好姐姐你不信我?”少年语气又混起来。

没成想他倏然之间就改了称谓,不再叫她‘麻烦女人’而是叫姐姐。

冬喜有点儿笑不出来了,转而愣了片刻。

见女人半错愕的眉眼。

“怎么,叫你姐姐不行吗?你不是都二十四了?”少年语气吊儿郎当的,肩膀撑起来。

小厨房安静,瓷砖洁白锃亮,碗筷泡在水池里摩擦打架。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比这个女人小,但是显然这个女人就是拿他看小孩似的看,这么叫不正是遂了她的心愿?路小起十分不爽地想。

冬喜也没说不行,只是她透过少年的眉眼,忽然思绪有些飘远。

她不记得自己的学生时代,突然之间接触到像他这般年纪的小孩,似乎隐隐约约又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炸裂、浮现而来了。

她猛然一个趔趄,按住太阳穴。

眉心那儿也抽痛起来。

路小起见她这样,眼疾手快地上去扶住她,“喂,你怎么了?”少年口吻稍急。

冬喜缓了一阵才转好:“没,没事。”她回,只是依旧有些站不稳。

“就是头,头有点疼。”冬喜被少年扶着,她摇晃着头,那股撕裂感渐渐消退。

感知变得清晰,她深呼吸着平复心态。

小路爷的眼睛眯起来,最后见她没什么事,心也缓了下来。

/

吃完饭,又一起洗了碗。

小孩压根不会洗碗,十指金贵得不沾染阳春水,不添乱就不错了。

冬喜没少跟他急,但是似乎她越急少年反而更变本加厉,仿佛就喜欢将她惹急眼。

冬喜被泡沫水甩了一身,她大脑片刻宕机,板着脸指着厨房门让他出去,大概感觉到女人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少年委屈地咬牙,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泡沫,最后负手立在旁边,不再捣乱了。

像是条小型的忠犬。

/

碗洗完了,冬喜衣服湿了一大截,她刚拿好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可少年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身姿一晃率先走近卫生间。

冬喜:“……”

他冲澡迅猛,也就五分钟,出来后大摇大摆地睡在沙发上。

见女人还坐在原地,他努了努嘴:“?怎么”眼带挑衅,似乎就是想将她惹生气。

冬喜抿唇,无声叹息。

“好姐姐快去洗,我刚试了水温,很热乎。”

他一笑起来就露出一排白皙整齐的牙齿。

冬喜懒得同他计较。

...

洗完澡出来,冬喜突然觉得小腹有点不适,但这股不适仅仅持续只了几秒钟。她以为是刚才换衣服刺激到寒凉的缘故,就没放在心上。

刚准备回房间,倏地听见传来一阵阵拨弦的乐曲声,冬喜竖起耳朵,确认是从客厅传来的,于是她循着声音缓缓走向小客厅。

是路小起。

他正在弹吉他。

漫长寂寥的夜,少年胳膊长身长腿也长,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股子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黑夜有了这样的点缀,仿佛时间都静止起来。

虽然少年他看上去很混,拽的像是什么二五八万,但此刻他弹的曲子不算欢快,透着缱绻的悲哀。

察觉她来了。

路小起手指微顿,从吉他弦那儿抬起头,接着冲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坐。

冬喜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坐在对面。

曲子确实不算欢快,浅淡曲折,透着一种哀愁。

弹了一半,少年突然问:“听出来些什么吗?”

冬喜想了一下,言语认真地说:“像是一种缅怀。”

少年愣了半拍,后又笑:“是,她前段时间去世了。”

说完他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而是将曲子继续弹完。

冬喜听见他那样说,心里也了然,慢慢地沉下心去聆听。

一曲终了,路小起将吉他放回墙角。

紧接着他忽然开始盯着坐在不远处的女人,女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着。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神秘,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很抓心,温柔且古怪。路小起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咽了一下口水,遂将视线移开。

少男怀春,还是这么一个年纪大的女人。

路小起在心头鄙夷着什么。

曲子也听完了,二人各怀心思。

时间不早了,

进屋睡觉前,路小起又叫住她。

“好姐姐你回头看我一眼。”

冬喜闻言回头。

只见少年他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枚糖,丢到冬喜的手心。

“给你的礼物。”他说。

“立春好。”

冬喜愣了一下,紧接着了然颔首,笑着接过。

少年抿唇同样报以微笑。

//

因为喝了些酒,酒精刺激到胃部,一些兴奋的因子又刺激感官和大脑神经。

冬喜在这天夜里做了梦。

梦境因为酒精作用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距离冬喜逃出来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五天,这天夜里她忽然又开始梦魇。

梦境很真实,她梦见囚笼似的别墅,暗无天地的卧室,鬼魅的男人,他骑在她身上,对她做着惨无人道的事。

她下边流血了,腥黏的,腥臭的,令她觉得疼得崩溃的。

“小喜,你爽吗?”男人在头顶,他猛抽。

“你敢逃吗?”

“你爱我吗?”

“说话啊....”

...

一声声恶魔般地絮语。

冬喜眉头紧皱,喃喃着抗拒,结果画面又倏地转叠,就在男人想一刀捅进她哥心脏的时候。

“不,不要——!”冬喜忽然尖叫着直挺挺地惊坐起。

周围漆黑一片,窗帘沉重地遮蔽掉一切。

那枚小糖果依旧安安稳稳摆在床头柜子上,夜里糖纸折射出琉璃色的光。

可冬喜混身是汗,意识泥泞,她恍惚以为自己还被囚|禁。

心跳声倥偬剧烈,汗液全都黏在身上,像是从水里滚过一遭。

她神经紧绷,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并且还短暂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正在喘息着,房间内的一切她都草木皆兵。

路小起半夜上厕所,听见女人房间传来动静,那动静听着似乎是尖叫声。

他眉头一抽,觉得有些不妙于是径直跑过去敲门。

奈何冬喜听见敲门声时整个人更加恐惧了,她此刻依旧陷落在窒息恐怖的梦魇中。

门被咚咚咚敲响。

她以为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他会弄死她的——

门外,路小起觉得不对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直接破门而入。

刚一进来,就看见床上的女人连滚带爬地逃下床的画面。

她径直冲向不远处的衣柜,企图往里钻。

此情此景路小起愣住了,等意识到什么之后,女人已经猛地关上了衣柜的门。

她在里面瑟瑟发抖。

路小起眉头一抽,接着匆匆走过去。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冬喜越发恐惧了。

“你...”

路小起不知道她怎么了,想将柜门打开同她好好说说话,但是,他不过是朝柜门那儿伸了一下手,女人便开始凄厉地叫起来。

“不,不要——”

“别过来!”

“救我,救救我!”

“是我,我是小起。”他皱眉。

“小起....”柜子里的人惊惧不定地重复他的话。

“你是做噩梦了吗?”路小起说完抿唇,眼底情绪晦涩。

“好姐姐,没事了,我在这儿呢,没人敢动你。”

“小起,小起...”冬喜依旧剧烈地深呼吸。

“嗯,我在。”

“小起……”

“好姐姐,柜子里冷,你快出来,已经没事了。”少年似乎从未哄过人,他的姿态、表情无一不透着生疏。但是显然,此时此刻他是很用心地在试图安抚这个因为梦魇而迷失了心智的女人,让她不要害怕。

冬喜正缩在衣柜的最角落,双臂抱住自己,形成一种脆弱的保护姿态。

身体由于恐惧不停地颤抖。

“听话,好姐姐。”

“是我,我在这里。”

...

这一声声温柔的安抚,冬喜渐渐减少了颤抖。

她鼓起勇气缓缓打开柜子门,有光透进来。

见她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女人颤抖的模样深深刺痛到了路小起的心。

他的眉心抽搐了一下,眼底是晦暗,一股从未有过的念头充斥脑海,但是很快,他便将那股心思给按压了下去,转而说:“嗯,不要怕,是我,好姐姐听话,你想喝水吗?”

看清楚后,确认那不是梦里的男人,冬喜才敢继续将柜门撑开。

打开大半,只见少年正蹲在她面前,漂亮的招风耳,俊俏的眉眼。

他正冲她笑,膝盖处骨节嶙峋,搭在大腿两侧的手自然地垂落。

一笑,嘴巴就咧到耳朵根。

不是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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