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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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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同他将一切都说清楚之后,冬喜累了,差点一头栽倒过去。

刚刚恢复记忆,她的大脑需要休息,可是又一连说了太多,情绪暴躁又剧烈起伏,她困得没有意识了。

顾延看向这个将他凌迟完毕,现在又一声不吭睡倒的女人。

毒妇。

她的下巴搭在他肩头,整个人轻到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顾延真的很想问问她这么多年,装的累不累。

自从那天过后,顾延被她折磨的整宿整宿睡不着,现在也不例外。

“别人说什么是别人嘴贱,说就说了,为什么要听?外界的话无论好坏当做参考就好了,为什么要听?别人骂你,你就骂回去,别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不舒服就告诉身边的人,总有比自己忍着更好的办法。”

“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这辈子过的辛苦。”

可恨至极,又可怜非常。

人有落差是常态,花无百日红,总是烂在过去的人注定不配拥有幸福。

可是有用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冬喜睡得很不踏实,两段眉皱着。

顾延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笑得哀伤。

“真是无可救药的女人。”

“折磨我?你敢折磨我我弄死你。”

没有回应。

顾延像个孤单戏剧里的小丑,兀自说了那么多。

可再恨又能怎么,还是得将她抱回旅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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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仿佛上个世纪租|界楼一样旧哄哄的楼道,踩踏起来脚底的楼梯木板还有咯吱的响声。

角落里团聚着灰尘和蛛网。

也不知道顾延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三流的旅馆,他们就这样头靠头躺着。

老式的吊灯,掉漆的柜子,稍硬的板床,堪堪几平米大小的房间。

就如同他们曾经第一次去外面开房的地方,那个在异地的小旅店里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那时候的冬喜,青涩,纯情到用手指轻轻勾一下都会脸红。

可是现在她居然说,原来那些都是装的,都是利用——

颠覆他所有认知。

可真的是这样吗,顾延不信。

那么多年,她难道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吗?顾延绝对不相信。

“以前,你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在家里叠衣服煲汤,扮演一个完美的妻子,被那样忽视对待都能笑脸相向,我当时就应该知道,你不简单。”

本以为是她懦弱,结果是处心积虑;本以为她恋爱脑上头,结果她比谁都精明。

不过说到底,还是蠢货一个,烂在过去。

顾延凝视着怀里人的面庞,久久,觉得无力,被她玩弄出阴影来了。

接着他低声笑骂道:“冬喜,你实在太会骗了,你就该去当演员,嫁给我,真是屈才了。”

一字一句,苦闷至极。

不远处挂墙的电视机里播放着黑白的旧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拿了全世界最高的演技奖项后,突然某天悄无声息地自杀了。

不知道这句话冬喜最后有没有听见,她呼吸声均匀,软趴趴一个,动都不带动的。

一整天的高压,又恢复了记忆,此刻她的睡姿依像是抱起来的虾。

夜色里,男人躺在她面前,同样蜷缩。

二人的区别在于顾延眼眸晶亮,他盯着冬喜的睡脸,痴痴看了半晌后,顾延又笑了。

“小骗子,你何止不会说再见,你连晚安也不会说。”

调侃完,顾延甚至还动情不已地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亲吻完,他忽然就觉得哀伤,心脏那儿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紧了。

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这么多年,你累不累,我问你,你累不累?”

微微拔高的音量,但是身前的女人睡得深沉,已然半点儿听不见。

“你敢说你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脸面真就这么重要,别人的话语真就这么重要,你活着究竟是为谁而活?”

顾延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这一切都非常没意思。

没意思,确实没意思。

可即便知道没意思,他还是执意伸出手想要抱紧她,哪怕怀里的人分分钟就能要了他命。

得知真相后,顾延已经没法同这一切握手言和,保持冷静。

十多年多年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就仿佛是个笑话。

“利用我是吧?不爱我是吧?”

“冬喜。”他叫,语气几多哀伤,“我不信。”

“我死都不信。”

“赌气跟我这闹,故意气我,气我之前待你不好,气我对你哥下死手是吧?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怪我没顾及你的情绪么。”顾延贴近她的耳根,不知是怪罪还是赎罪,“凡事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弄的要死要活,弄的回不了头。”

“你不是恨我那么多年,恨我那天说不认识你吗?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那时候说不认识你。”

“因为我妒忌。”顾延笑。

“那天下午我打完篮球经过网球场,我突然看见你和别的男孩子坐在一起,你们在聊天。你笑起来的样子可太甜了,没见过比你更纯的小丫头了,一颦一笑就让人情不自禁被吸引。可是呢,当时我明白了,原来,你给我的笑脸,也能轻轻松松给别人。”

顾延的心思晦涩下去,眼底满是偏执的妒意,“三心二意的骗子,凭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是哭脸,在别人那儿就是笑脸?”

“你的快乐明明是我给的,我才是你的救世主,除了我你居然还去招惹别人?我生气,所以我想教训你,我想报复你,所以我说不认识你。怎么,现在你知道我的动机了,还觉得我是瞧不起你么?”

没有回音。

“至于我为什么骗你我叫路延。”顾延又说,说着将她揽得更紧了,唇的颜色淡到看起来病态,“因为我无聊,我觉得无趣,你不知道那种一眼望得到尽头的日子,被父亲丢在那样的环境里自生自灭的滋味。哪怕那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都认识我,可我不快乐,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可突然,来了一个新转学来的小丫头,从来没见过我,那种新奇的滋味,你能懂吗。”顾延又贴近她好些。

“你哭了,你哭的很伤心,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这种感觉太新奇了,我松不开手,你知道吗小喜。”

原来如此,那难道这就是你可以随便骗人、不负责任的借口吗?

顾延继续说,“我怕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连你也会变得讨好我,不是和我真心交朋友,你那么纯洁,又天真,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做朋友,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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