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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刻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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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一轮复习远比所有人想象得还要紧张。

所有人的步伐都是快的, 特别是七班,所有的班级都在赶七班的节奏,就连江北, 篮球也很少打了。

抢食堂像前线拼命, 午休压缩时间背单词,二中不鼓励透支身体学习没有二十四小时亮灯的自习室,宿舍楼每晚十一点管控熄灯, 因此又多了一批挑灯夜战的。

封校后的小卖部赚疯了, 书桌台灯二十四小时一卷而空。

走读生还多面临一个问题——集体住宿。

刘昭楠适应得还算快,并且幸运地跟郑小宁分在一个宿舍,郑小宁上床以前没人住, 刘昭楠搬进宿舍后就住她上边。

要是溯源,挑灯夜战还是刘昭楠卷起来的,某天晚上,郑小宁睡醒起夜上厕所, 然后发现刘昭楠的被窝亮着幽幽一片光。

她当即就懵了,他奶奶的好卷。

郑小宁那晚失眠了, 做梦梦到自己高考那一天准考证丢失,最后吓醒了。

第二天晚上就跟着卷起来。

同宿舍的还有两个其他班的女生, 郑小宁高一开学报名时来得晚,落单后只能插班住,平时大家关系不亲近但能和平相处。

同宿的其他班两个女生发现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跟着卷起来, 一开始从临近几个宿舍, 后来到几层楼, 又卷到男寝。

每晚查寝老师一走, 小台灯就支棱起来了。

不过能坚持的人在少数, 像刘昭楠所在宿舍, 其他班两个女生卷了几晚后就没再继续。

素质好一些的,像刘昭楠一样躲在被窝里学,尽可能不打扰到舍友睡觉,反之,男寝那边听说已经发生了几起打架事件。

躲被窝里学,伸展不开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闷热。

熬得住这份苦的都是牛人。

也有人选择早起。

强就强在,刘昭楠不仅晚上能卷,早上也能起早。

当然高考并不是所有人全力以赴的大战。

松习早就被家里安排了出国,本来是可以申请不参加这次假期补课的,耐不住这人自己在家呆了两天后发现太无聊,又卷铺盖回到了学校。

他也不张扬,不破坏班级里向上的氛围,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围观他哥的地下情。

比如他哥从小卖部买的红豆酸奶,最后都会出现在刘昭楠桌子上。

比如六楼的自习室,靠窗最角落的前后两个位置,是他哥跟刘昭楠的。

比如他哥桌上经常有笔迹不一样的试卷出现,虽然没有署名。

比如午休起床那段时间,陆陆续续进班级的队伍里,一定有他哥和刘昭楠一前一后进门的影子。

重点是,这俩人谁都没回宿舍午休。

谁知道这两人塞哪个角落里抱着啃呢。

还有刘昭楠来找他哥问题时,表面上两人那关系真是纯洁得比特仑苏还纯,但那放在桌子下的左右手干嘛呢!

他妈当他眼瞎猜不到两人牵手?!

更操蛋的,至今,每次刘昭楠问完题走后,后面那狗东西都会炫耀地,一字不差地,跟他重复一遍“刘昭楠来找我问题”这几个字。

以此来提醒他当初像个傻逼一样。

干干干干!

松习以为自己承受得已经够多,直到,他从吃瓜观众发展成地下情掩护人那一刻起,他肯定,最惨单身狗的title绝对归他莫属。

事情的起因要从邬桥任说起。

一开始是学校论坛上出现了一则关于沈玲玉艺考失利的帖子,学校里开始议论纷纷。

七班算是吃瓜最晚的,一来沈玲玉还没有回校,二来大家注意力都在学习上,而班级里的吃瓜突破口在邬桥任。

邬桥任第一次住校,班级里男生单出来,放假前他就找班主任说自己插班住,七班班长确实没有谁能比他胜任得更好。

但优秀班干三好学生邬桥任昨晚却在宿舍跟其他班男生打了一架,早上被停了课在办公室解决。

班级里议论纷纷。

郑小宁跟刘昭楠分享她听到的小道消息,“听说邬桥任昨晚跟三班那男生打架是因为熄灯后三班一群男生拿沈玲玉开黄/腔,有个男生开得比较过。”

郑小宁压低声音, “解释了一句我觉得没什么但晋江不让我写的东西,改来改去也不给我过,字数还不能删了比原来少,没办法了,反正最后就是被邬桥任揍了。”

刘昭楠听完后都觉得震惊。

“昭楠,是不是所有男生私下都那么下流恶心?”

“我也不知道。”刘昭楠想起江北,这段时间两人之间最近的接触只是拉手。

邬桥任是级组上的尖子生,加之老郭向来护短,最后的处罚只是打扫一个星期自习室。

另一根导火线来自郑小宁,补课开始后级组组织过一次考试,刘昭楠上学期期末成绩下滑,考场也滑到了第六考场。

三撮毛是那场考试的监考老师,考数学那天,刘昭楠看着三撮毛发试卷,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用最粗糙而又朴实的方式分试卷。

刘昭楠想起高一时有男生闲得没事干统计了半个学期——得出七班数学老师发一次试卷手指沾口水的次数平均为13次。

三撮毛把试卷按到她的桌子上,“仔细做。”

刘昭楠当时一怔,三撮毛继续往后发试卷,留下不轻不淡的三个字,却让刘昭楠突然鼻头一阵发酸,眼眶发疼。

考试成绩出来,刘昭楠的数学成绩稳步提升,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飘忽感,加之其余科目也认真准备过,所以这次考试进步挺大的。

而同桌郑小宁成绩没稳住,哭着跑出了教室。

刘昭楠在六楼自习室找到她。

两个女孩掏心掏肺地聊了半个小时,

郑小宁第一次和刘昭楠袒露内心,“我大伯家的两个哥哥都考上了名牌大学,逢年过节就在我爸妈跟前耀武扬威,我哥初中就辍学了,爸妈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每次回家他们都会把最好的留给我,我真的特别怕让他们失望。”

在情感表达里,语言刺人时最锋利,除外都显得苍白无力,包括此时应该给出的鼓励和开解,刘昭楠真的不擅长。

刘昭楠的安静其实对郑小宁是一种莫大的尊重和照顾,也是因此郑小宁愿意接着说:“我以前的同桌们,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换位后关系就远了,昭楠,其实你是我高中三年来处到的第一个真朋友。”

这并不是郑小宁的问题,刘昭楠也没说太多,对郑小宁说:“那就希望我们在最后的121天互帮互助,一起进步,高考加油。”

“好。”郑小宁笑得白白的小虎牙露出来。

刘昭楠脖颈上的玉观音吊坠就是这时候掉的。

她从记事起就带着那吊坠,以前刘谨茹说过一次,她还小的时候陈折林出过一次意外,进ICU躺了半个多月,甚至医院下过病危通知。

后来刘谨茹背着她去寺庙里求佛,跟庙里的老僧问了一卦,老僧说她命硬,刘谨茹听老僧的话,给她买了一个玉观音吊坠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灵验,但后来陈折林确实挺过来了。

所以刘昭楠这些年一直都戴着那吊坠,从没取下来过。

晚自习下课她回六楼自习室找吊坠时在教室里碰到邬桥任,他正在打扫教室。

男生嘴角淤青,刘昭楠喊了声,“班长。”

邬桥任自然而然地跟她打招呼,问她,“你来自习室干什么?”

六楼的自习室已经不像刚搬来高三大楼时那样整洁,桌洞里和桌面上都有凌乱的书,只是没有五楼教室那么多而已。

“我吊坠掉了,来找一找。”

邬桥任还是那样热心肠,问道:“什么东西,我帮着你找一找。”

“一个玉观音吊坠。”刘昭楠也不客气。

但刘昭楠没想到的是,十一点钟,教学楼的电也被切了。

当时她跟邬桥任正找到最后一排,两个人都弯腰在桌子底下。

邬桥任摸□□:“等我打开手机灯光。”

他话音刚落,教室门口就哐当一声巨响,门砰的撞在墙上。

接着一道刺眼的手机灯光射进来,紧跟着的,是两句话。

“喂!”

“干什么呢?!”

那气势就跟教导主任抓早恋似的。

哦不,是捉奸。

松习的掩护之旅就是这晚开始的。

学校的路上,地上三道影子,松习夹在江北和刘昭楠之间打掩护。

又被当成空气,两人在吵架。

“半夜三更的,你跟邬桥任在教室干什么?”

“我东西丢了,他帮我找。”

“我不能帮你找?”

“他当时刚好在教室。”

“哦,所以怪我当时没在教室。”

气氛凝重,松习大气不敢喘,眼神悄悄在两人之间流转。

“你非要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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