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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得浑身发烫,额前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将大衣随意地搭在手臂上,对禅院甚尔说:“把后备箱打开。”
禅院甚尔看着狭小而黑暗的街道,回答:“你先进去,我来搬东西——放下那盆花,别把它打碎了。”
“哦……”
信玄将花盆放在座位上,从副驾驶滑下去。他一边拉起兜帽挡住头发,一边跨过地面的积水,走向旅店。
这是擂钵街唯一的旅店,开设了至少十年。信玄以前经常从门口路过,不过没有住宿的经历。
沿着下沉式的楼梯,他走进黑洞洞的大厅内。
大厅简直像半兽人的洞窟,灯光异常昏暗,地面的木板也凹凸不平。整栋楼房都由木头建成,由于年久失修,被狂风吹得嘎吱作响。
一个神似家养小精灵的干瘪老头坐在收银柜后面,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信玄。
老头细声细气地问:“几个人?几天?”
他的嗓音也像家养小精灵。
这名老头是旅店的老板。虽然他其貌不扬,但能在擂钵街经营多年的人,多半不是等闲之辈。
信玄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慢吞吞地说:“两个人。住宿时间……还不确定,先付一晚吧。”
老头抬起泛红的双目,用挑剔的眼神观察信玄。
他在擂钵街开办多年旅馆,看人也非常准确。对于来投宿的客人,他只需观察几秒,就能猜出对方究竟是身无分文的流浪者、还是在外面被通缉的逃犯。
然而,眼前这名年轻人服装干净整洁,绝不是流浪者;语气姿态都悠然自得,更不像亡命徒。
老头一时间判断不出信玄的身份,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件毛呢大衣上后,他轻微地挑起了稀疏的眉毛。
他一眼就看出,那件衣服质量和做工都是上乘,大概来自某个昂贵的奢侈品牌。
老头收回目光,他在抽屉里丁零当啷地翻找半晌,甩出来一把钥匙,丢在油腻腻的桌面上。
“没有空余的房间了,你们只能住阁楼。”他说。
信玄对此并无异议,他正想拿起钥匙,谁知老头从柜台后方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把它摁住了。
老头又推出来一个银盘,说:“定金二十万房费二十万,共计四十万。”
信玄非常确定,这个老头看人下菜,把房费提高了十倍不止。
但擂钵街只有一家旅店,现在夜色又深了,如果他和禅院甚尔前往其他地方,只会被擂钵街的□□盯上。
就算价格高得离谱,也只能在这里落脚了。
幸而信玄将房间里所有现金都带上了,钱包中塞满了万元大钞,他抽出二十张面额一万的钞票,放在银盘上。
老头贪婪地笑了,飞快地夺过银盘,自言自语地清点数量。
“一、二……嗯,不错,钱没少。钥匙拿去吧。”
这时,禅院甚尔低着头,穿过对他而言过于矮小的窄门,走进旅店内。
禅院甚尔怀里抱着那盆百合,另一只手则拎着信玄的行李箱。
旅店老板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他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显然在揣测他们的身份。
新来的青年肤色略深、嘴角有疤,他穿一件挺括的皮质外套,装扮同样价格不菲。
老头用藏污纳垢的指甲抠着牙缝,不怀好意地收回视线。
他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段破旧的木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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