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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有所指:“漌月仙君,真巧?”
沈珺头也没回,反问洛肴:“半吊子鬼修,用剑的反应可却比本君还快?”
洛肴心知沈珺是指听风寨时自己为救景昱情急之下的那一刺,暗骂这仙君果然人精得很,还暗搓搓地记了这般久,连连摆手装傻:“我的剑道水平连杀猪都费劲,仙君可别折煞我了。”
沈珺倒是令洛肴意外坦诚,“初识不过一日,各自有所保留再正常不过。却月观抵达涂山的日程是在我预料之中,但遇见你确属偶然。”
听闻此话,又想到他们幻境中也算同患难的经历,洛肴总在心间吊着的一块揣度之石终究安然地落下去。他话锋徒转,勾勾小指道:“仙君还记得答应的八十文钱么?我可都记着呢,还说要成倍。”
沈珺随意点点头:“从你欠我的一万三千两里扣吧。”
洛肴:“......”
什么威严燄然、什么琼树玉枝,他再也不会上当了!
洛肴默默不悦了半柱香,甚至对九尾所为缘由的兴趣都散去不少,沈珺唤他时还在兴致缺缺,装作耳朵不好使:“啊?你说什么?”
沈珺无语,重复道:“我说找到了。”
洛肴:“啊?”
连沈珺的沉默都通灵性地在空气中翻滚出一个白眼,他从随身的物件中摘下枚玉坠,往洛肴手中一掷:“耳朵治好了?”
洛肴稍稍把玩,笑眯眯地收入囊中,“仙君请讲。”
“我找到幻境中那位姑娘生前所系的红绢,要想知晓九尾与她有何渊源,当年又发生了何事,洄源溯昔即可。”
洛肴颇有些疑惑:“你何时知晓她名字的?”
沈珺面色未动,眼稍却微弯,这大概是仙君自己也未意识的习惯性举措,每当他露出这个神情,洛肴都觉得他下一句话不会太悦耳。果不其然,沈珺在水之湄般的清冽嗓音于耳边响起:“当你忙着犬吠之时。”
洛肴旋即只觉犬牙痒得很,咬牙切齿地接过沈珺递来的红绢,隽秀字迹书着“祈岁岁平安”,署名为“立夏”。
洛肴细看片刻,从袖中内袋取出一张符篆,顶着沈珺两道“狡兔三窟”的审视目光讪讪道:“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仍是本君搜查不周。”沈珺端着派一清如水的架势。
“仙君,你可把我全身都摸遍了。”洛肴怨言语间只顾垂首摆弄着符篆,遂没看见沈珺不自然的神色,不然免不得要挪揄一番。“时岁已过太久,洄源溯昔未必有作用。”
他咬破指尖,以血作墨,在符纹上改动几笔,“通灵符。”
两人目光相接,沈珺略微颔首。
符篆与红绢紧贴,血引如勾丝抽线,一圈圈缠绕于上,纸与绢很快融为一物,倏地自燃成细碎的灰烬。
再待眼一闭一睁之间,周匝场景已全然转变。
抬眼望去是广袤山野,百余年前的落暮霞光淌过眼睑,留下温润的热意,簌簌风响一下将天地绵延得悠远。
立夏从道路尽头一蹦一跳地朝他们走来,她目测要比幻境中青涩许多,大约岁至豆蔻之年,正像是要回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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