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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子”忙起身相迎:“娘,您且歇着,是两位贵客,儿来招呼便好。”那老妪摸摸索索,显是两眼已看不清。方惊愚和楚狂头一回见到他家中人,吃了一惊。待“骡子”扶她回屋坐好,复返身回来坐下时,方惊愚问:“这是你娘?”
“是。”“骡子”点头,略带赧然地挠头,“她年岁大了。我在蓬莱中干的又是暗中营生,怕牵累她,还是让她在岱舆居留安心些个。”
“骡子”娘却坐不住,时不时出来招呼他们吃茶、递浇了酥酪的豚皮饼,一会儿给他们的马扎加只草垫,一会儿把着笤帚扫地。方惊愚对“骡子”道:“咱们身上有谷璧卫施派的活儿,便不多叨扰了,也免得扰了家慈清净。”
“骡子”欲言又止,这时只听他娘在下厨里叫道;“二骡,来帮把手择菜!”方惊愚拍拍他的肩,轻轻道:“去罢,你常年漂泊在外,而今便去多陪陪家慈。”
两人与“骡子”道别,行将自海草房中离开,这时却听“骡子”叫道:“殿下,等等!”
回头一看,“骡子”已赶到门边,将檐下的馒头笼取下,递到他们手里。笼中白鸽扑翅,咕咕直叫。“骡子”道:“这是岱舆飞奴,想必先前如意卫大人也同两位讲过,此鸟翅健,可越万水千山。若二位对小的有甚吩咐,将亲书投入它腿上捆的信笼,将其放飞,它便能飞到小的这处。”
“多远都成么?”
“骡子”眯眼笑道:“多远都成,哪怕是一路飞到蓬莱,也未尝不可。”
说罢这话后,二人同“骡子”挥手道别。他们站在日光里,静静地望着那间海草房,从其透风的牗户里,能望见两个人影蹲在阶前择菜的模样。夕晖下,老妇银发莹莹,慈祥恺恻,带着一种故园般的暖意。“骡子”坐于其身畔,宁静垂头。这二人仿佛一幅恬然天成的画景,忽教方惊愚感到一阵莫名的怅惘:
久居于外的“骡子”也有自己栖泊的港湾,自己的故乡又在何处?
他已不能再返蓬莱,便似一支开弓之箭般一路向前,无可留驻之地。
忽然间,他感到指间一热,扭头一望,却见楚狂紧牵住了他的手,密不可分,和暖如春。楚狂一手提鸟笼,另一手捉着他,笑嘻嘻道:“殿下还没在岱舆街上逛够罢?走,咱们的巡城之事还未竟呢!”
方惊愚忽而心宽了。而今他又有何可忧心的呢?
他若是航船,楚狂便是他的锚。当日在蓬莱时,楚狂曾为救他,突破重围而来,牵住他的手,誓要将他带出天关。而今他一如当日,紧紧握住那只手,脸上也如冰消雪融一般,头一回在此地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在他们面前,是一道声与光汇作的洪流,万人攘攘熙熙,沸反盈天。他们如两只飞鸟,行将扑入这形色世界。
一片喧声里,方惊愚低低地道,像在应答一个千年万载前便有的承诺:
“好,我和你走。”
第99章 梦魂颠倒
一水如带,穿贯岱舆。河中杉木船云集,岸上门楼高耸,四合院将城割作一块一块。到处是如蚁的人群,密匝匝上上下下。方惊愚和楚狂挤在其中,触眼皆是人影,入耳尽是人声。
两人继而躧缉那害人凶嫌,在闾阎间探听消息,大多时候却一无所获。方惊愚也觉这是理所当然,他们连郑得利都未寻见影子,此时还要寻一个不知名姓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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