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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楚狂!”方惊愚焦急地轻晃他,却见他的头无力地垂向一旁,血浸染衫袖,似自体内流淌出的玛瑙屑子般。那具身体冰凉若霜,仿佛早失去生机。
先前情势危急,现下甫一细看,方惊愚便觉心惊肉跳,楚狂身上狰狞可怖的伤口揭示了不计其数的残凄摧挫。一路走来,楚狂早成他不可分割的同伴,而岱舆仙山吏们竟如此待一位他视若珍宝之人。一刹间,方惊愚感到怒火上涌,他紧咬牙关,将楚狂负在背上。
现下不可再耽搁时机,方惊愚背着楚狂,奋力向门关奔去。通向门关的是一条漫长的踏跺,其上雕着的释龙鸿鹄纹已被年月磨平,两座高约十丈的石塑冰冷地俯瞰他。巍峨的阴影里,他渺弱如尘埃。他听见自归墟吹来的风声,像利刃一般扫平海面上的一切。
他终至桃源石门前,两扇漆黑沉重的门页闭锁着白帝昔年的终点。石梁上挂着数把骨锁,其中两只已然解下,漂落在海面上。他正疑心之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殿下,你来了。”
方惊愚转头望去,却见一道黑影在海面上飘摇,影子虚憔,原来是碧宝卫。在这死寂的世界里得见碧宝卫,他心里立时生出一点故交重逢的欣喜。“碧宝卫大人,你怎在此地?阿缺呢?”
碧宝卫不语。方惊愚的心也一沉。碧宝卫道:“他随后便到,殿下先解开这些血饵锁罢。”说着,祂伸出漆黑的触角,指向踏道顶端,一只褡子正半浸在海水里。方惊愚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褡裢打开,数只血瓶正躺在里头。
他紧忙拿出血瓶,对着血饵锁一个个点数过去。仙山卫中第二位玉鸡卫,他们曾在瀛洲与其鏖战,取其血浆;第三、四位的谷璧卫、碧宝卫,骨锁已然松脱,似有人先至此地,将其解开;第五位的白环卫,郑得利曾自其处领受过血瓶,又将血瓶转交给了自己;第六位如意卫、第八位靺鞨卫、第九位玉玦卫、第十位玉印卫的血瓶,则是由当初如意卫一手交予他的。
不知觉间,他们已识见过各仙山的景色,同仙山卫们或交锋、或打了照面,而今旅途将尽,到达终点。
方惊愚将瓶中血浆分别倾在骨锁上,但听一连串细小的机栝声,血饵锁时隔数十年,其上机关缓慢动作,霜华、尘灰簌簌而落,纷纷松脱。门页似有所动,门隙里透进更多刃片似的寒风。待倾完血瓶中的血后,他却愣住了。
——还有三把血饵锁挂在石梁上。
方惊愚仰首望去,挂在中央的一把骨锁上镌着古文字。他问碧宝卫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碧宝卫答:“‘白帝姬挚’。这是先帝留下的血饵锁。”
方惊愚沉吟片刻,伸手在毗婆尸佛刀刃上擦了一记,指头上顿现一道血线。他将流血的手指按在血饵锁上,但听一声脆响,骨锁松脱,坠在海水里。方惊愚松了口气,道:“原来我真有个七十六岁的爹。”
这时石梁上海余两把锁,碧宝卫伸出触角,指着其中一只道,“这是天符卫的血饵锁。”
天符卫?方惊愚当即犯了难。他是白帝的昆裔,自可解骨锁,可天符卫便如传说里的人物般,行踪神妙莫测,也说不准是否有遗子。便是有,现下这关头,他又上哪儿寻去?
忽然间,他想起楚狂曾说过知晓如何开天符卫血饵锁的法子,赶忙将楚狂自肩上放下,轻声唤道:“楚狂,醒醒,求你了,醒醒!”
楚狂眼目紧阖,呼吸低弱,如一触即碎的薄冰。方惊愚将求援的目光投向碧宝卫:“大人,您有甚法子让他醒来么?他说过自己知晓天符卫骨锁的解法。”碧宝卫上前,触角轻轻放在楚狂胸口,良久,喟叹道:“有是有,可太伤身,怕是这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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