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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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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 司镜跟姜清宴仿佛被困在黎明将现前的混沌里。

她们草草洗了个澡,姜清宴窝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全都是在韩悠宁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

随着夜色加深, 司镜的理智也在回笼。

在陪伴姜清宴的间隙, 她将医生留在桌面的胃药倒出几颗, 碾成粉末倒进一杯水里融掉, 再倒进马桶里冲走, 为她假扮胃疼留宿做全了样子。

做完这些,司镜才熄了灯回到被窝里, 到了下半夜两个人才渐渐睡过去。

早上离开韩家, 季沐欢陪同着韩老爷子和韩启鸣一起送她们。

韩老爷子让佣人抬出一张装裱在画框里的水彩画,神色哀伤又感慨:“清宴啊,你想要回这幅画做个念想,伯父今天就把它还给你。

启鸣也是因为太难过了,不是故意跟你起冲突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那画里是韩悠宁在市区里的个人住所的房间,也是当初姜清宴住了几年的房间。

淡金色晨光下,房间的床有着刚刚送走主人的些微凌乱, 床头柜不规则地叠放着几本文件, 最上头盖着一本名叫《世界水色》的水彩画集锦。

姜清宴静看了几秒, 由衷地微笑:“谢谢伯父。”

昨晚韩启鸣编造的理由并不是胡说。

她从前的确画了一幅画送给韩悠宁, 被韩悠宁带回了老宅里,说是这样可以时常看到。

她们打算给韩启鸣抛饵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韩启鸣会怎么往下编, 没想到他会用这幅画。

司镜转头往侧边递了个眼神, 周屿上前接过那幅画。

“至于你说的那对玉佩……”韩老爷子开了个头后停顿了一下,拇指磨了磨拐杖龙头, 终是叹了声气,“我倒觉得不换也好,这东西没有到过她手上,换回来以后经常瞧着,就总是惦记着这是她未尽的愿望,何必呢。”

韩启鸣在他身后静立着,面容始终冷淡,可听到这些话时眉宇微沉。

司镜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右手摩挲着左手拇指的宽戒。

姜清宴恳切一笑道:“伯父说得有道理,那对玉佩我拿到以后,也总是锁在柜子里不敢多看的。”

事情处理到这里便落下帷幕,季沐欢适时地插了句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司镜身体不舒服也得好好休息。”

“嗯,回去吧。”韩老爷子收起情绪点头,扬了扬拐杖。

司镜揽住姜清宴的肩膀,对季沐欢含笑点头,再对韩老爷子道:“那我们走了,有空再过来看伯父,也请伯父替我们问候伯母。”

告别后上车,周屿把那幅画放在副驾驶。

姜清宴瞧着司镜如常的神色,主动开口说:“回去以后帮我找个地方,把那幅画锁起来吧。”

“嗯?你不喜欢它?”司镜很疑惑,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不是,”姜清宴的目光穿过前面的座椅间隙,落在伸出一截的画框上,语调明显柔下来,“我们本来只是为了设计韩启鸣,没有想过真的能拿回这幅画,这毕竟是我跟她的过去,我不想让你看了不开心。”

这幅画无法跟画室里的其它画融合,它的意义让它在众多的画作里更多一分回忆的光彩,也就注定惹她们注目。

司镜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难免心中不舒服。

司镜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过来才轻声地笑了,“的确,你画得太暧昧了,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去想那个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即使你告诉过我,你们之间的感情跟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一样,我也会下意识去联想画里的暧昧。”

姜清宴枕着司镜的肩膀,感慨地看着司镜温柔的神色,“如果回到去年刚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看到这幅画一定会用很可怕的样子对我。”

记得那个时候,她稍微流露出一点对韩悠宁的思念,司镜的不满便强势又锐利地散发出来,可现在那令人惧怕的气息却这样温软。

司镜半是打趣半是委屈地说:“看在我第一次谈恋爱的份上,原谅我咯。”

“好,原谅小司猫。”姜清宴的心好像变成了棉花糖,又甜又软,她抬手去弹司镜的鼻尖,沉重的心情因司镜而暂时缓和。

回到家里,她们终于可以敞开地聊从昨晚开始就聚在心上的阴云。

司镜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松着衬衫纽扣蹙紧了眉,沉吟着:“韩启鸣对悠宁有非常严重的控制欲,从上次游轮上的录音来看,悠宁很可能反抗过。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导致她身上压下最后一根稻草,我们还没有头绪。”

姜清宴正在倒水,听到这话手上微微一颤,耳旁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她眼里的怯弱。

她坐在司镜身边,把热水杯递到司镜手里,双手留恋着握上司镜的手背,“司镜,我有点害怕,我怕她曾经有过逃脱的希望,可我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希望……”

她从伪装着自己留在司镜身边,到被司镜戳破面具,再到跟司镜一路相携着走来,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查清楚韩悠宁究竟为什么自杀。

可到了今天,她竟然不敢深究下去。

她害怕知道韩悠宁彻底绝望前曾有过挣扎,更害怕这份挣扎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她却从未感受到这份挣扎。

热水的温度透出杯子,司镜的手也是温热的,可姜清宴的手没有汲取到一分温暖,反而冷得发抖。

司镜忙把水杯放回茶几,握紧她的双手,把自己手心的温度渡给她,低声地安慰着:“整件事情的轮廓已经露出来了,现在只差最后的上色,我们才能够知道这幅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时候给自己下定论为时过早,而且有我在,即使错过了什么,也不只是你一个人。”

姜清宴低头咬着唇,艰难地点头,“嗯,我明白了。”

司镜略有踌躇,试探着问道:“清宴,悠宁的自杀既然跟韩启鸣有关,那么自杀前的经历就很可疑。

葬礼的时候韩启鸣说过,悠宁出事前一晚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为了找出真相,你能不能详细回忆,那天晚上都发生过什么。”

其实她对那天晚上的经过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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