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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万年两县的考生共计三百一十二名,其中考中秀才功名的考生有五十八人。
这五十八人的试卷直接被取下,依照名次由护卫拿到国子监里张贴展示。
秦怀谦看见那些个羽林卫入国子监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那几十个布告栏依次排开,一张张考卷就亮在他们眼前。
他愣了很一会?,径直走到最前面?的一块布告栏前,仰脸看见那上头?的卷头?上还有些封条残留的墨色碎纸屑,但那个名字已经清晰展露出来了——温如徽。
卷末有一长串的官印,秦怀谦数了一数,竟有二百三十三个,比次名的褚蕴意还多出足足五十个,上到左仆射,下到各司郎中都对?她的文章青眼有加。
“诸位寒窗苦读多年,又身在长安,想来各个都是殚见洽闻,写出来的文章必定是句句箴言,段段入心的。”马上的羽林卫窦中郎将朗声道:“圣人也很盼着你们二月的礼部试能多得几篇振聋发聩的好文章。”
秦怀谦沉醉在温如徽的那篇文章里,听到马蹄声响起?,他才蓦地回过神?来,快跑着叫喊着,“中郎将留步,留步!”
窦中郎将停了马,睨着秦怀谦。
“我们二月的礼部试,也是这般封名避嫌,公开阅卷吗?”秦怀谦气喘吁吁地问。
“试卷直接从太极宫排到整个朱雀大街好不好?”窦中郎将像看傻子一样看秦怀谦,甩了缰绳要走,秦怀谦又是拦在马前,仰视着这位一身薄甲,身骨精悍的女娘,谦卑地问:“那封名避嫌?”
窦中郎将好笑地看着他,俯下身冲他勾了勾手指。
秦怀谦迟疑着上前,就听她说:“想求什么,自己争啊,你们不是一身胆魄,连天威都敢顶撞吗?区区师长,还不拿下马来?”
秦怀谦一脸愕然,简直不敢相信她都说了些什么狂悖之言,他左右看了看,再没旁人听见了,而那窦中郎将也驭马走了。
“温如徽、褚蕴意都还有所耳闻,这明宝盈是谁?”国子监的学子都在相互讨论着,“咦?这崔四娘,莫不是崔相家的孙女?她竟也参试了?”
学子们对那卷子上的署名兴致浓厚,左打听右打听的,对?文章更是评头?论足不断,还自以为是的说出许多高见来。
不过细看文章的学子也有很多,只?因他们看得专注,所以?大多沉默不语。
秦怀谦走到最近的那块布告旁,问那仰首看得专注的殷初旭,问:“你妹妹可中了?”
殷初旭轻轻摇了摇头?,道:“她连从前喜爱的帖文如今都很难一次临完,总是写着写着就出神?,她那时能考过女学我都很意外了。”
“她年岁轻,日后若有兴趣再考就是了。”秦怀谦说着摇了下头?,也对?自己这副前后不一的嘴脸感到无奈,又问殷初旭,“这文章如何?”
“词藻平实,见底深刻,很有李先生那篇《礼乐之本源》的风采,”殷初旭面?上有一个看不太出来的笑,“她应该很喜欢李先生,所有有意无意,模仿了文风。”
秦怀谦诧道:“你看过李先生的这篇文章?”
“秦主簿这样问我,意思就是您也看过?”殷初旭反问。
“谁没有看过呢?温先生姑侄俩的文章谁又看得少了?”秦怀谦看清这篇文章的署名,喃喃道:“是那个会?降天雷的女娘啊。还真被你说中了,那架势,的的确确是李先生的爱徒了。”
殷初旭随着他一篇篇文章看过去,看到最末一篇,见上头?落了秦臻的名字。
秦怀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道:“文章还算有见地的,嗯,字的确是弱了一些,勉强论得上工整。这是末名?一人一印的话,自然越是出类拔萃的文章越会?多印,但那些尚可的文章,就成?了沧海遗珠了。这五十八人还只?是牛刀小?试,真不知道她们都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学开办也不过两年而已,算上还有诗书人家的女儿,我想也不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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