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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殊略一犹豫，没拿出自己的手机。虽然那段视频已经被他彻底删除，但他的手机里还有不少在学校里偷拍到的江彻的照片……待会儿马上处理掉好了。

江彻相册里的照片不少，倒不是他喜欢拍照，只是他连很久之前的照片都还留着。

华殊把相册划到底，还看见了他中学时的照片。大多是合照，和一些同学朋友，勾肩搭背的，很有少年气。

但下一秒，蒋丛胤的脸就这么不合时宜地落入他眼中。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图书馆，蒋丛胤穿着校服，入镜一张侧脸，但他仍埋头写作业，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正被偷拍。

这张之后还有两张合照，一张是蒋丛胤和江彻的，一张是蒋丛胤、江彻和其他几个男生的。

江彻留了三张和蒋丛胤有关的照片。

这说明不了什么，华殊想，或许江彻只是觉得有纪念意义，又或许早就忘了手机里还存着这几张影像，毕竟少有人会反复回看旧照。

但尽管他不停地劝慰自己，内心还是忍不住地烦躁起来。他的手指不自觉移到删除键，又在最后一刻移开。

这几张照片特殊，如果直接删除，万一江彻发现了呢？

他不能让江彻生气。

华殊闭了闭眼，继续往上看。蒋丛胤的身影倒再也没出现了，出现在江彻身边的，都是一些于他而言十分陌生的面孔，有男有女，大约都是江彻那时的同学朋友。

还有一些风景照，江彻在外游玩，往往会记录他的旅途。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拍摄了很多当地的建筑景物。华殊一张张看过去，江彻往日生活的密匣仿佛静悄悄打开一角，让他得以从中窥探。

他的心情轻松起来，嘴角隐约挂着微笑，不知不觉就翻到了近期的照片。只是他的笑容忽地僵住，因为蒋丛胤又像阴魂不散的野鬼一般出现在相册里。

看时间背景，应该是几个月前七中校庆的时候拍的，蒋丛胤亲密地揽着江彻的肩，江彻也很配合，完全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何龃龉。

是了，那天蒋丛胤还给江彻送了礼物，袋子里装了一朵鲜妍的玫瑰。

蒋哥：在忙什么？

一条消息突兀地从屏幕顶端跳出来，将华殊本就不平静的思绪搅得更乱，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看。他飞快地瞥了眼阳台，江彻正背对着他，趴在围栏上抽烟。

一只手心虚地点开聊天界面，江彻和蒋丛胤的过往消息记录立时展露在眼前。渐渐地，华殊的眉目间聚集起一阵挥散不去的阴郁。

两人的聊天没什么逾矩的地方，只是一直保持着比较稳定的联系。当然，大多消息是蒋丛胤主动发来的，这个男人明显没有死心。

而且江彻给他的备注是“蒋哥”，这个称呼谈不上暧昧，却有种亲近的意味，说明即便分手了，这人对江彻来说始终有点不同。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不行，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华殊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怨念把蒋丛胤刚刚发来的消息从记录中删除。

江彻没见过的消息，那就是不存在，可以删。

见华殊朝自己走过来，江彻熄灭手上的半截烟。他敏锐地察觉华殊似乎情绪不佳：“怎么了，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