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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希声听得一阵腻味,他虽然和三教九流之人来往,对朝中官员,无论贪污清流皆圆滑应对,偏偏看不起那等沉迷酒色,还巧取豪夺,玷污清白人家的纨绔子弟。

没想到石尧找来的不仅是个草包,还是他平生最厌恶的一类人。

程余年说着说着,被酒气熏了头,犹不满足,撑着桌沿摇摇晃晃起身,歪头打量来人,嘴边挂着一抹怪笑:“还不坐下吗?”

聚会的主事人没发话,其他人看不过眼,纷纷出口劝道,让程余年冷静些。只是全止于口,除了石尧没人敢拉住他,偏偏最该出面定纷止息之人像被酒毒哑了嗓子,一言不发。

“你不想坐凳子,难道……”程余年话里话外全是暧昧暗示,“是想坐在爷的腿上?那也不是不行。”

他显然不满足于言语上的挑逗,伸手想去拉扯来人的衣袖。

“程兄!”骆希声看不过眼,起身准备出面转圜,却被石尧用折扇一下敲在膝上,小声说,“不要轻举妄动。”

骆希声皱眉,道:“石兄,你本该出面阻止,难道是畏惧他的权势,怕员外郎追究?”

他说话向来周全,让人摸不准心意,此时罕见地露出棱角锋芒。石尧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摇摇折扇说:“你可知晓来人的身份?他可不是任程余年拿捏的人物,程余年这回是踢到铁板,自取灭亡。”

石尧露出一个笑容,分明有得意之色。骆希声恍然,原来这是他设的局。

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骆希声想,只看程余年的行事,欺男霸女恐怕不是头一回,其下场越惨烈越好。对于石尧,他也有不满,觉得此人表面豪爽大方、爱结交朋友,其实是一条毒蛇,一边笑着一边算计人。

此回是程余年,但若下回便是他自己呢?

一边看戏,一边心生警惕之意。

那头,程余年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被美貌冲昏头脑,一下握住了来人的手,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那柔夷素白洁净,散发肉/体温热的气息,还带着股暖香,只是短暂的一次触碰,便叫程余年仿佛吸入了香气,心神荡漾,露出痴态。

“你这手,极好,是极好的……快与小爷回门,细细、细细品味……”他的笑容堪称□□,正想顺势把美人抱入怀中,跟前却闪过一道白影,随后当头一脚,被人踹到屏风之上。

他几乎是凌空飞砸到木屏风上。

“啊!”程余年发出凄惨的痛叫,趴在屏风上捂着胸口,只觉此处钝痛,像有刀子在割,难以忍耐。脑内酒色之意顿时清了大半,哀哀叫着,“你是何人,知不知道我乃员外郎家公子!”

涕泗横流,泪如滚珠,尚且沉浸在痛楚中难以自拔,心头暗骂石尧等人蠢笨如猪,不知道来扶他,等回到家里,定要在父兄面前狠狠告上一状,让那几个小官战战兢兢。

余光瞥见一双高筒黑靴停在面前,立即抬头骂道:“贱——”

靴子上的衣袍用金线绣出猛虎盘旋图案,大乾朝能用此纹的只有一类人。程余年再是不晓人事,在父兄耳提命面之下,也一眼认出来。登时,他趴在屏风上的身体猛地一抖,恐惧像一只大手,狠狠抓住他的心脏,左右揉捏。

想起父兄提及龙虎卫的行事,以及诏狱之阴毒,他剩下的醉意一消而散,神智前所未有地清醒起来。

心道,那美人大概是龙虎卫的姘头,他只是言语调戏几番,又没真正动手,不至于被带进诏狱里折磨。那些人再横行无恣,也不该随意抓人,至多打他一顿。

想到这里,程余年如溺水之人抓住岸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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