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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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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往后退了一下,看到陈祁整个人无力地仰躺在了床上,闭着双眼,没了知觉。

她垂着头,头发凌乱地盖在双颊处,想要转身离开,看到那个人还是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药膏拿了起来。

凑近,看到陈祁脸颊泛红,手掌发抖,唇瓣苍白,整张脸都带着病态。

武景说陈祁身上伤的不清,怎么都不乐意去医院,靠着一点伤药硬拖着,他实在没办法。

林潭秋重新抽了一根棉签,给他受伤的地方涂了药,又在厨房煮了一碗感冒发烧的药,等到温度适宜给他灌下去。

药顺着他的唇瓣洒了一床,他一口都没喝下去。

林潭秋只好一只手撬开他的唇齿,一点一点给人喂下去,手指碰到柔软的唇,触感太过清晰,林潭秋颤了颤睫毛,只能加快速度给他灌药。

他大概是烧的不轻,整个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林潭秋听不清,一直到整完汤药喝完,她才把碗放在一旁,手指却被人咬着不放。

等林潭秋想要抽出时,他牙关紧闭,咬得更紧的。

“嘶。”

林潭秋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有些担心自己的手指被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给咬掉。

只好捏着人的脸颊,生气地叫着他:“陈祁!松口。”

话音刚落,陈祁睫毛微颤,就松开了,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林潭秋忙拿出来,看着手指处一道白月牙的印儿,刺痛感一股一股涌上来,吹了吹才缓和。

劳心劳力地把人扔进被子里,她才喘着气皱着眉站在一旁,去厨房看了一眼,这次里面倒是有点小白菜跟鸡蛋,大概是武景买来的。

厨房也有使用过的痕迹,没想到武景还会做饭?

林潭秋在厨房炒了个鸡蛋,自己还没吃,本来躺在房间里睡着的人忽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林潭秋吓了一跳。

醒的还挺是时候。

“你,想吃吗?”林潭秋举了举盘子里的煎鸡蛋。

陈祁揉了一下脑袋,头发很枯草似的耷拉着,手指碰了下额头,晃悠着走了过去。

林潭秋就煎了一个鸡蛋,被走过来的陈祁捏着筷子一口吃完了。

陈祁吃完才意识到不对劲,病恹恹地仰躺在沙发上,撑着意识问:“你没吃?”

林潭秋:“……”

人真的,坦荡一点比较好。

她没什么情绪:“你吃饱了吗?我先走了。”

站起身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又说:“你的玉佩,对不起我弄丢了,我会赔给你。”

陈祁顿了下,轻笑:“什么意思?”

空气凝滞了一秒,氛围被彻底打破。

“装什么装?你不是知道了吗?”林潭秋语气冰冷:“陈祁,你不该来平潭的。”

凭什么这场风暴里,只有他置身事外。

陈祁站起身,紧紧扣着女孩的手腕,微眯着眼睛,神情阴狠:“这就是你的目的?林潭秋。”

林潭秋脸色也不太好,手腕被少年紧紧握着,仿佛被困了枷锁,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垂眸,看到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正慢慢从掌心里晕开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林潭秋用力用另一只手想掰开,微抬着头,眼眸微红,带着晶莹。

“放开我。”林潭秋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陈祁,我真的,很讨厌你。”

陈祁用力把人拉进自己的怀抱里,女孩的身子紧紧跟他贴着。

他低着头,下颚还埋在女孩的脖颈处。

林潭秋用力地退嚷着人,声音控制不住地嘶声裂肺:“陈祁,你放开我!”

陈祁的声音平稳又赤诚,声音低低地盖在女孩耳畔,感觉到她在自己胸口处颤抖,更加用力把人抱在一起。

“对不起,林潭秋。”

林潭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脸颊留下泪痕,用力地咬在陈祁脖颈处。

如果不是你。

她高中三年不会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如果他没有惹到明涛,明涛不会找秦诗琪欺负她。

如果,他爸爸没有跟徐芳结婚,她也根本不会是陈祁那个所谓的妹妹。

他们都是罪魁祸首。

林潭秋有时候都会分不清,是不是上天过分偏待她,才会这么多灾难降临。

可为什么有的人,从出生便是顺风顺水,仿佛整个世界都会顺着他一样。

有时候又觉得,是不是她太贪心,想要的太多,才会觉得怎么都不满足。

可是,她也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而已。

林潭秋的挣扎逐渐平复,耳畔徘徊着陈祁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是否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生活。

可是那几句卑微的对不起三个字,从陈祁嘴里说出来,从那个仿佛眼里看不到全世界,只紧拥着林潭秋的少年嘴里说出来,却让她动容了。

林潭秋肩膀微动,吸了吸鼻子。

陈祁把人从怀抱里松开来,压着头,视线几乎与女孩平视,看到那双眼睫带水的眸子,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把最后那滴还未落下的眼泪抹掉了。

他的声音像是小狗乞怜,不爱说话的少年,最终也压着头颅,像是彻底落败了般,轻声承认错误:“林潭秋,你别哭了。”

“带你去看个东西好不好?”

林潭秋眼眸微动,声音带着微灭的哽咽,却也无情到彻底。

“陈祁,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再见面了吗?”

陈祁准备拉她的手指僵硬住,神情凝滞,好似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女孩说了什么。

心脏仿佛抽丝剥茧般的刺痛袭来,像是有一块,一直往下沉。

“好。”他低声,手指轻轻抹着林潭秋的脸颊,还是哄着她:“林潭秋,我说过,你想要的,陈祁都会给你。”

房间内灯光大亮,林潭秋被陈祁带到隔壁一个小卧室里。

里面灯关着,窗户大开,白纱窗帘被风吹的扬起,像是少女的裙摆。

明亮的清月越过窗沿,悄悄洒进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那是一架崭新的钢琴,正安静地放在窗前,开了门,便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排的琴键。

同时白色的椅子,带着镂空雕花,跟她比赛时放着的一模一样。

林潭秋站在门口,骤然停下,看到那幕,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恍惚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线,歪头看向陈祁。

“为什么买这个?”

钢琴的价格昂贵,这个牌子,大概要十几万,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陈祁轻声,有点撑不住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额头都冒出了汗:“很早就想买了,不是因为这事儿。”

林潭秋摇了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话语残忍:“我不喜欢,陈祁,我不喜欢你送的东西,我先走了,你别跟着我,就这样吧。”

林潭秋刚转身,就听到撑着门的陈祁猛地倒落在地上。

他手上的血把墙壁上都沾染上了许多血渍。

林潭秋呼吸一紧,蹲下身子叫:“陈祁?”

她的手指碰了少年的额头,才感觉到滚烫的厉害。

她慌张地去了客厅给武景打了电话,这次仍旧是肖畅接听的,对方的语气不善。

“喂?干什么??”

林潭秋坐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正昏迷在地上的人,嘴里的话变换道:“你知道,陈祁小别墅里放的钢琴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肖畅不耐烦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这个破钢琴他过年的时候干嘛回南临打拳,陈祁呢?你喂他喝药没?”

肖畅忽然谨慎起来:“我告诉你,你可别耍什么花招啊,这次之后,你最好不要跟陈祁在一块了,见过的人不少,这么狠的你林潭秋是第一个,陈祁对你多好啊,都差点把你供成祖宗了,病这么久你……”

林潭秋果断挂断地电话。

低着头用力拉着一米八几大个子的少年躺在了床上,给人盖上被子,又放了个湿毛巾在他脑袋上。

等把人安置好,林潭秋站在门口处,盯着被月光映照的清晰轮廓看了许久,转身往外走。

夜色很深,林潭秋开着手灯照清楚回家的路。

脑子蹿上了许多回忆,乱七八糟的侵袭着脑海。

痛苦的,不堪的,难过的,无力的。

仿佛过去的十八年里,像是被困在一个没有窗口的房屋里蜷缩着,她从来没感觉到有一件发生在她身上的是令人愉快的。

慢吞吞走到门口,她垂下眸,眼眸微侧,余光又看到了一旁石墩上一滩的血渍,跟上次一模一样,大概是鸡血。

心里陡然蒙上一层凉意,她猛地往远处看,空旷寂寥的地方,路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人经过的痕迹。

她的脑袋猛的一疼,手指撑着额头,微晃了晃脑袋,目光触及那处,又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林潭秋慌忙地眨了眨眼睛,手机的光对准,靠近了些看,石墩子上仍旧干干净净。

只不过前几天下了雨,屋檐上正往下滴着水,一滴一滴的,砸在石头上,炸开水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异常清晰。

林潭秋恐慌地往后退了一步,匆忙往家里跑,紧紧锁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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