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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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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姨是不是也给你寄过衣服啊?我见你穿过一件短袖衬衫,领子是花瓣式样的,我在友谊商场都没找到。”余钟琪忽然想起来她第一次看到,就跑到商场里去找,压根没有这样的,当时林青楠还和她说,会不会是秦绵绵那买的。

没想到爱立还有个申城的小姨。

沈爱立仔细回想了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衣服,笑道:“那是我刚来厂里穿的吧?你记性真好。”感觉自己对这个年代女孩子们,对于衣服和鞋子的热情,还是低估了。

余钟琪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以前和你不熟,没好意思问你在哪买的。”

叹了一口气道:“我总是把时间门花在这些不是正业的事儿上,我感觉你这次至少能拿个小组优秀奖。我现在都有点后悔,我应该早点和你走近一点,天天和你一起蹲资料室,提案肯定也好看很多,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着不丢人。”

又问爱立道:“你知道元莉的提案是什么吗?”

“好像是车间门温湿度管理这一块。”她记得,当时王元莉还试探过她是不是也做这个。

余钟琪琢磨了一下,道“那我们几个中,还是你的提案最出彩!不管怎么样,有一个能拿奖,我们回去面上也好看点。”

沈爱立蹲了半个月的车间门和资料室,就是希望这次参会顺利,回去以后,她的助理工程师在年底就能提上日程了,忍不住笑道:“我也希望,早点和余同志一样成为助理工程师,工资涨到45块,哈哈哈哈~”

“你肯定没问题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门的问题。”

想了想又问道:“你以前和元莉的关系应该很好吧,我见她有好几次,穿的衣服和你的一模一样。”

“嗯,是从我这借的,就那件花瓣领子的,她穿得胳膊肘那里破了一个洞,才还我。”沈爱立觉得原主真是太好说话了,那件衣服少说也要十来块钱,王元莉穿破以后,只是和她说了一声,还是原主自己缝好的,但是胳膊肘那里实在容易磨损,多洗几次就没要了。

余钟琪都有些不理解,“你对她还挺好的,她还这么欺负人。”说到这里,还是决定告诉爱立:“她找我借钱的时候,见我不借,让我和你少来往,说你是……”余钟琪怕这个词太敏感,会刺激到爱立,犹疑了下。

“反`动派呗!”沈爱立不以为意。

余钟琪虽然早知道她不会有事,可见她这样没心没肺,急得站了起来,“你可真没感受过革命的暴风骤雨,她能和我说,也会和别人说。”

余钟琪想得比沈爱立长远一点,要是王元莉和别人乱说,传到樊铎匀同志的耳朵里,那不彻底没戏了!

在余钟琪的生活经验里,右`派还有摘帽子的可能,你这打成反`动派和敌`特,别说做对象了,怕是朋友都没几个还敢来往的。

沈爱立想到的倒不是樊铎匀,而是黎东生同志那边。

高速梳棉机研发团队,这几年本来就很不容易,好不容易度过大`跃`进时期,又遭遇三年`自然`灾害,研究计划一度停摆,如果不是纺织研究院的院长极力周旋,现在或许还不知道是什么景况。

在选合作的技术员时,肯定是慎之又慎。

顿觉嘴里的莲子糖成了苦味,这封举报信,难道还真是躲不开的厄运?

余钟琪见人不急的时候,急得不得了,现在见爱立意识到严重性,又觉得自己过火了,安慰道:“你别怕,要是有一点风声,我给你澄清。她又没有切实的证据,她敢乱说,我就也写一封举报信给厂里!”

正聊着,有人来敲门,沈爱立打开一看,是酒店的服务员,对方手里拿着一封信递过来,“沈同志您好,有位同志刚刚给您送了封信过来。”

沈爱立接过来一看,是叶骁华,问道:“他人在一楼吗?”

“信交给我们就走了。”事实上那位同志骑车骑得汗如雨下,还在大堂休息,说是不想打扰沈同志的午休,让她们说人走了。

沈爱立道了谢,等关了房门,还觉得有点奇怪,不由嘀咕:“真奇怪,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就走?”

等打开一看,略过最高指示,就被第一句给逗笑了,“爱立同志,为了证明时间门是海绵,我特地趁着中午跑了一趟,以证明我所言非虚。好吧,这一刻,请你忘记前面的谎话,实际上,我今天有公事经过酒店门口,来不及多停留,故留一封信给你,好让你忆起在此处还有一位朋友!”

最后一句话真是怨念满满了。

吓她一跳,她刚还真以为叶骁华趁着中午休息跑了一趟,申城的航测局离延庆酒店有一段的距离,中午休息时间门紧,等电车可能都来不及,骑着自行车来回怕是也得一个小时。

不过,青年人真是有消耗不完的热情,估计现在他正洋洋得意今天自己的杰作!

刚才还因为王元莉而晦涩的心情,瞬间门都晴朗了起来。

有灰暗的人,也有如此明亮的人,准备为了回报叶骁华的热情,明天在第一百货买好东西后,就坐电车去申城航测局。

樊铎匀压根都不知道,他左防右防,叶骁华同志还能趁着工作日的中午,跑来送信!

和沈爱立、余钟琪在一楼楼梯口分开以后,郭景泰就觉得樊铎匀的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一进房间门,就见他从桌子上拿起会议手册。

樊铎匀一页页扫过去,终于在温湿度管理小组那里看到了王元莉的名字。

一早察觉不对的郭景泰,靠过来看了一眼,“也是汉城国棉一厂的女同志,”试探着问道:“难不成这位和沈同志有过节?”

那幽暗怨怼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樊铎匀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脊背发凉,他不信这位王元莉同志不会做什么泄恨的事。

食指又往后划了几页,看到了田力的名字,指着同一小组的“符远”问道:“这位是不是你同学?”

郭景泰点头:“是,和我关系挺好。”他刚来还找符远喝了一顿酒。

樊铎匀道:“这位田力同志和爱立她们一个单位的,你帮我打听下,爱立和这位王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他一想到那个眼神,就觉得有点不安。

郭景泰却觉得他舍近求远,“问小余同志不是更方便吗?你不会是不想让沈同志知道吧?”

见樊铎匀没有反对的意思,叹道:“为什么我小时候在大院里,就和你玩的好?我俩都是这种闷声吃亏的性子!虽然我没有正经处过对象,也知道你这种行为不讨喜,你关心她,就该让她感受到,不然就是做无用功。”

“行,这事我接了,你也别管我怎么打听,找谁打听,我保准给你搞明白就是!”郭景泰说完就要走人。他觉得自己这兄弟没爸没妈的,亲姐姐又远在西北,他不搭把手,这就在眼前的对象,他也未必能抓住。

还不得他多鼓鼓劲!

樊铎匀拦了他一下,“等等,我还想问你,你今天找谢微兰有什么事?”

郭景泰浑不在意地道,“我不是看她像蚊子一样飞来飞去的,打扰你们吗?”就是他没想到,谢微兰确实有点手段,一顿饭的功夫,他竟然觉得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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