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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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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卿客气了。”裴君伸手欲要将纸还给谢涟,伸到一半,停住,询问道,“这图腾,谢少卿可有备份?我想拿回去瞧瞧,兴许能想起什么。”

谢涟请道:“下官已记下,回去便可重新画一份,裴将军留下便是。”

这位可是天纵之才,裴君猜他或许有过目不忘之能,想起幼时读书的辛苦,便是裴将军也忍不住有几分羡慕。

谢涟走后,裴君又展开纸,看着上头的图腾,皱眉。

她便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觉得熟悉,一定见过,可究竟是在哪儿呢?

“裴将军……”

身后响起年轻女子娇怯的声音,裴君将纸对折,妥善塞入腰间,转身。

小径入口处立着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姑娘,人如其声,娇美可人,裴君能够欣赏,但不会心动。

是以她就像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一般,疑惑地问:“这位娘子,有事?”

年轻女子轻咬嘴唇,红晕一点点漫上脸颊,声音越发小,“裴将军与兄长并肩作战多年,云儿方才瞧见裴将军,便、便想……”

她似乎羞极了,白嫩如葱的手指绞在一起。

裴君却只想问:“你兄长?”

叫云儿的小娘子道:“我兄长是信国公府世子。”

“鲁肇?”她若是鲁肇的妹妹,先前许是和鲁肇一起来的,但是裴君并未注意到她。

裴君也不算迟钝,当然意识到这姑娘可能、也许是对她有奇怪的意图,便委婉道:“我与鲁肇关系不佳,鲁小娘子若是想借我与你兄长亲近,恐怕是不成的?”

鲁云有些茫然,开口解释:“裴将军,云儿……”

裴君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当即拱手告辞,迅速离开

“裴……”鲁云抬手,理所当然什么也抓不住,顿时丧气。

这时,不远处假山后绕出一人,正是鲁肇,冷淡道:“既然碰壁,便收心吧,父亲本就是异想天开。”

鲁云不甘心,“可这是云儿最好的选择了……”

“选择?”鲁肇嗤笑,“你倒是心比天高,还真被信国公府的名头蒙了眼不成?选择一个从二品上将军?你也配。”

鲁云羞愤,口无遮拦道:“云儿就算只是一个庶女,也强过那个无媒而居的医女吧?”

鲁肇瞬间冷下脸,鲁云吓得一哆嗦,再不敢说一个字。

到底是亲妹妹,且鲁肇也不屑于欺负一个女子,只是抬头看向裴君离去的方向,眼中隐隐有怒意。

裴君,你不是最重情义吗?为何让一个女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另一边,裴君拦住芙蓉园的侍女,向她要了两壶酒,又询问这园中清净无人之地,便提着酒找过去。

她也是怕了京城的小娘子们,一对上她便轻声细语地,裴君是轻不得重不得,与其应对疲累,还不如寻个没人的地方独酌。

芙蓉园处处皆景,这没人的地方,也有幽静之美。

裴君打量了一圈儿,还是觉得房顶上最适合赏景,也绝对不会被人打扰,便一掀前摆塞在腰间,借力几下爬上房顶。

碧空如洗,日头却不晒人,裴君将一壶酒放在屋脊上,拎着另一壶酒躺在房檐上慢慢品,准备两壶酒混到日斜归家。

不知过了多久,下头传来脚步声,裴君听脚步声猜到是位女子,不过对方十分安静,她便没有动,也没有去看是谁,自顾自地喝酒。

但是很快,裴君便知道下方是谁了。

因为这幽静之地又有一位来客,还是位郎君,如温玉一般的郎君。

“不知公主请臣到此,所为何事?”

四公主秦珈原本侧坐在石凳上,听到谢涟的声音,缓缓抬头,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谢涟在她快要步入过分亲密的距离之时,退了一步。

秦珈唇角微掀,逼近,“怎么?谢少卿也会怕我一个女子吗?”

谢涟面色不变,微微垂眸,语气疏离守礼:“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带累公主的名声。”

“名声?我若在乎名声,便不会见你一眼,眼里便再没有旁人。”

她的心意永远都这样热烈。

这世上人们愿意引相似的灵魂为知己,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哪怕不愿意承认,视线也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四公主秦珈于谢涟,便是如此。

但他们,没有未来。

谢涟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身为谢氏门阀寄予厚望的下一代家主,背负着整个家族传承的重任,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就该锁在暗处。

他不会回应。

谢涟又退了一步,恭敬道:“请公主慎言。”

“谢涟!”秦珈喊了他的名字,又放下骄傲,软下声音,“我不想别人做我的驸马……”

谢涟却是漠然道:“公主召见,臣不能违抗,但是臣希望日后不要再单独见面,免得传扬出去……”

“免得传扬出去影响你谢少卿的名声吗?”秦珈红了眼眶,语气尖锐地刺人,“我一个公主低三下四求谢少卿垂帘,不该是你的风流韵事吗?你怕什么?”

谢涟却在此时提出告辞。

秦珈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谢涟,今晚我在我城外的庄子等你,最后一次,我们彻底说清楚,你若是不来,我便去父皇面前,告诉他我已经委身于你,没了清白!”

“公主!”谢涟眼中尽是不赞同,“切莫玩笑太过。”

“你可以试一试,我到底是不是玩笑。”秦珈倔强地看着他,“谢涟,你可以试一试……”

谢涟眼中难得对她生出些许怜惜,但还不等秦珈欢喜,下一瞬,他便轻轻拂开她的手,“公主,你根本不了解谢涟,真正高洁的君子,怎么会在朝堂追名逐利?”

“我会赴约,为了不让你毁了我。”

一把刀子,忽然插进秦珈的心口,狼狈至极。

可她一定要个答案,非要个答案不可,还是没有捡起骄傲,洒脱地收回那些话。

而在谢涟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四公主秦珈才终于落了泪,可她就是哭,也扬着头,离开的时候背影看不出一丝狼狈。

裴君坐在房顶上,抱着两个酒壶,她从方才两人说话就这么一直抱着,不想有任何意外地打扰。

不过她呀,大概有些凉薄,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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