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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二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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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见第二个,第三个……

顾莜怔住,几乎以为杨甯是在玩笑:“甯儿,你说什么?你认真的?”

杨甯惨笑了声:“是认真的,怎么样,母亲帮不了我吧。”

“可……可这到底是出了何事?”顾莜惊疑不定:“怎么端王殿下都……”

杨甯不再开口。

顾莜心里焦急,唯一知道真相的两个人,一个受伤昏迷,一个却答非所问。

她本就是个急脾气,见状也恼了,站起来喝道:“你给我起来!有什么话说明白!别这么死气沉沉的!遇上点事儿就这么畏缩,没有出息!”

杨甯听到后面四个字,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我没有出息?你倒是有出息!”她大声说道。

顾莜震惊:“你、你说什么?”

杨甯的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顾莜:“你有出息,凭着高枝儿不去,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平庸无奇的男人,要权势没有,要深情也有限,偏偏你还如获至宝,你可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顾莜惊呆了,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杨甯道:“你知不知道,我正是因为看着你,我才不相信那些什么情深如许,我怕自己也落得跟你一个样子,凄凄惨惨地,只为那个男人而活……还因此嫉恨那个早就该死了的女人,甚至因而容不下杨仪!”

提到杨仪,杨甯复又一笑:“我跟杨仪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恨洛蝶,恨杨仪的存在这样碍眼,那我自然也要争气是不是?我恨她,我也恨她!可我本来、不打算再争斗了……”

顾莜顿了顿:“你、你是不是疯了,说的什么话?”

“实话,真话,虽然难听却是我心里所想的,”杨甯盯着顾莜道:“我自然要选那个最有权势的男人,这样,对你,对我,甚至顾家杨家才都好!因为这个,明明我知道有个人对我真心深情,甚至肯为我死,我还是得辜负他,如今倒好,我什么也得不到了,深情之人,或者权势……两手竟都是空了!”

眼泪一涌而出,杨甯道:“你说我没有出息,你有没有想过,你再得意也是个姨娘出身,我再得意也是个庶出的……我们娘儿俩在这府里虽说无人敢惹,但是在顾家呢?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底下都说的何等难听?知不知道之前连顾瑞湖那个杀千刀的都敢取笑你我!我都是拜你所赐,得来的福气。你竟说我没有出息……你自己就是自甘堕落,我只是不想跟你一样罢了!”

顾莜直直地望着杨甯,听到最后,顾莜挥手给了杨甯一个耳光。

杨甯被打的往旁边倒去,她的脸上迅速地多了个巴掌印。

她手撑着凉榻,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我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机关算尽太聪明……王府我去不了了,三哥哥也嫁不了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出息,那就没出息吧。”

顾莜胸口起伏不定,她把发疼的手掌握起来。

定了定神,顾莜道:“我中意于你父亲,这心思一直不改,我也从不后悔,我所做的只是守着他,你不该这样说我。”

她向着杨甯走近:“至于你,我从来没有逼你选什么,你要如意郎君,还是至高无上的权柄,都由得你,只有一点,你如果选定了,那就别再摇摆,那就不管别人说什么,当面羞辱你也好,背地说闲话也罢,就算唾沫吐到脸上,你都要选他!”

杨甯没想到竟能听见这样决然的话,不由一震。

顾莜冷笑:“可是我看你并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说要争气要出息,就要嫁给端王,可你心里又放不下俞三,你倒不如扪心自问,你选了端王,是为你自己考虑多些,还是为了我,或者杨家顾家,如果是为你自己,我无话可说,如果是为了其他这些,你大可不必!”

杨甯转头看向顾莜。

顾莜道:“我问你,青叶是谁打伤的。”

杨甯吸气:“大舅舅。”

顾莜问:“为什么?”

“我中了顾荣儿的圈套,在茶楼里被赵世轻薄,正给王爷看见,大舅舅知道了这件事。”杨甯闭着眼睛,把心一横,一口气说完:“我私下里说大舅舅不该为顾瑞湖的丧事大操大办,顾荣儿不知怎么知道了,告诉了他。”

顾莜明白了。

“哼,我原本就觉着你跟那个寒酸女走的太近,如今总算弄出事来了。”顾莜眯了眯眼睛:“这件事给你长个教训也成!不过,今儿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杨甯不明所以。

顾莜咬牙道:“以为你去不了王府了,就开始看人下菜碟?我要去跟他算算这笔账!”

“母亲……”杨甯忙下地。

“你老实呆着。”顾莜回头喝道:“他敢给你没脸,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自然也给他没脸!”

顾府。

明日就是顾瑞湖出殡的日子,将近了黄昏,来人渐少。

突然门上来报,说是姑奶奶回来了。

里头顾朝宗一听就知道不妙,不过只以为顾莜是来向老太太哭诉之类的,倒也不放在心上。

谁知顾莜并没有去寻老夫人,而竟先来了长房这里。

顾朝宗房内还有几个清客相公等在,就听到外头急促脚步声响,小厮来告诉:“姑奶奶来了!”

众人一惊,就听到顾莜的声音从外传来:“大哥哥在哪儿呢,让我看看,你是越发出息了,能够欺负自己的外甥女儿了?”

那些清客相公们听了这句,各自悚然。

只见一个盛装丽人从外走了进来,杏眼圆睁,粉面桃腮,顾莜的目光在室内扫过,看着顾朝宗,冷冷然。

顾朝宗咳嗽,对众人示意。

大家沿着墙根往外走,冷不防顾莜抬手道:“都给我站住!”

她的手中拎着一块丝帕,轻轻地向下一抖:“既然都在这儿,那就给我评评这个理!”

众人吃了一惊,顾莜迈步进门,且走且打量着顾朝宗,说道:“你一个当舅舅的,竟以大欺小,公然地欺负自己的外甥女,就算她口没遮拦说错了几句话,你也不至于就当众把她的丫头打的半死不活!你们说说,这是当长辈的能干出来的事儿?”

大家见顾莜进内,哪里还敢搭腔,嗖嗖地从门口窜了出去。

顾朝宗吁了口气:“妹妹,你说话讲讲道理,我又不是对你,只是甯儿太不懂事……”

“甯儿是我的心头肉,你针对她,就是针对她,你打她的丫头,就是打我!”顾莜不由分说地截断了,道:“什么不懂事,我问你,你好好想想,丧事这上面她说的哪里有错!她只是外甥女的身份,不便规劝,你只管问问别人,哪个不跟她一样想法?你以为那些顺着你的人、总说你对的人就是真的为了你好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大哥哥你不听也就算了,还故意为难她一个小孩子,你真做的出来!”

顾朝宗看门口无人了,便小声道:“阿莜……你熄熄火,你仔细问过她没有?我又哪里为难她了,我不过是打了她的丫头几板子,那丫头原本可恨,你难道不知道她竟纵着甯儿出去,惹出了天大的祸事?”

顾莜道:“哼!到底是谁勾引甯儿出去的,谁又知道?只是甯儿一个小丫头是在这府里住着,出了事,我自然问你!”

顾朝宗瞠目结舌:“你、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这会儿顾朝宗的夫人江氏闻讯而来,只是在门口还未敢入内。

夫人忙着把外间那些丫鬟婆子小厮等都远远地打发了出去,包括跟着顾莜的人,免得听见他们兄妹吵出不妥当的来。

顾莜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觉着今日甯儿得罪了端王殿下,就没有指望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你就给她冷脸?亏你还是大官,亏父亲还想让你接手漕司,就这点眼力见识,也难怪父亲至今仍旧不能放心退下来!”

这话刺心了,顾朝宗倒吸一口冷气:“顾莜!你太过了!”

顾莜道:“我怎么太过了?甯儿再疏远,也有顾家的血脉!是我的女儿!父亲之下,你就是顾家最大的,你连自己的家里人都不能护着,反而褒贬舍弃,你觉着父亲会很赞赏你这么做是不是?”

这会儿顾朝宗的夫人江氏见势不妙,又觉着顾莜说话确实难听,就忙走了进来:“罢了罢了,兄妹们口角几句,可千万别动真火。”

顾莜看向她:“嫂子来的正好儿,嫂子你不如说说看,今儿大哥哥做的事可对?”

江夫人笑道:“你哥哥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管。”

顾莜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冷笑道:“嫂子倒是贤惠,可惜我却不是个嫂子这样的人,有什么不惯我必得说出来,绝不会藏着掖着,要是自家人都不敢说句真话,那他就是活聋子活傻子了!”

江夫人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外头丫鬟来到:“老太太听说姑奶奶回来,请过去说话。”

顾莜把顾朝宗跟江氏打量了一遍,冷哼了声:“要是大哥哥只把我们当作可利用之人,一旦利用不成,就弃如敝履或者畏如蛇蝎,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大哥哥就自在当自己的聋子傻子罢了,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顾朝宗喝道:“顾莜!”

江氏也皱着眉,想说又不敢。

顾莜却毫不在意,甩手扭头出门。

下午申时过半,杨仪出宫。

杨佑持跟小甘接着,在宫门口才要上车,背后有人叫她。

忙回头,却见是杨佑维,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杨仪忙止步问何事,杨佑维道:“巡检司那边有一件急差,想请妹妹跟我一同前往。”

听了这句,杨仪踌躇。

杨佑持却眼睛发亮:“是不是那三对夫妻乱杀的案子?”

“什么夫妻乱杀!”杨佑维到底沉着谨慎些,呵斥了弟弟一句,又对杨仪道:“此案的两个疑犯都是女子,虽然太医院派了我在巡检司,可我担心有我做不成的事……”

杨仪听了这个理由,这才答应。

他们两个倒也罢了,只有杨佑持最为兴奋,一旦涉及这些奇案怪事,尤其男女之情的,杨二爷最感兴趣,平时挤不进去还要奋力一搏呢,何况如今。

只不过走到半路,杨佑持便给家里来人唤了回去,说是有事,让杨二爷大感遗憾。

于是,杨佑维同杨仪两个前往巡检司,门下下车,正有几个差官来往,看见他们两个差不多一色服饰,还以为是两名太医,等发现一个小丫头还跟在身后,忙细看,才认出其中一人竟是之前来过的“仪姑娘”,见她换了官袍,更见风采,一时都目不转睛。

杨佑维跟杨仪两人向内而行,刚进二门,对面就有人迎了出来,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杨仪,那灼然的笑意几乎能把人烫伤了。

杨仪跟薛放的目光一碰,若无其事地转开看向别处。

谁知正看到旁边廊下,俞星臣跟葛副队正缓步而出,俞巡检先是看看薛十七郎,又看看杨仪,脸上的表情,令人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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