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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二更二更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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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莜喝了汤药,本已经好些了。

但到了晚间,颈间的红痕突然间肿了起来。

看着极为瘆人,就仿佛勒了一道红色的绳索在她的脖子上。

顾莜只觉着发痒,总觉着那条小蛇还缠在自己的脖子上,时不时哆嗦着伸手去抓摸。

几次三番,很快就挠的破了皮,越发添了几分难受。

先前杨登回了一趟杨府,向老太太等禀明此处的事,叫家里人放心,便又赶了回来。

望见顾莜颈间的伤痕,杨登道:“这怕是那条蛇有毒。”

顾莜先前告诉了他,这痕迹是一条小蛇勒住留下的。只是按理说,只要那蛇没有咬到人,应该不会中毒。

可眼见如此,只怕是那蛇是其毒无比的那种。

杨登取了一颗解毒祛瘟的紫金锭研磨,调匀,为顾莜涂在伤痕处,用细麻布包裹妥当。禁止她乱抓。

又写了一个连翘解毒汤的方子,让人去抓药。

顾莜看他忙的团团转,道:“我先前担心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杨登垂眸道:“怎么会。”

顾莜握住他的手:“还好有你在。”

杨登望着她惨白的脸,勉强一笑。

半晌,杨登道:“阿莜,之前俞巡检来问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顾莜一颤:“什么……”

杨登道:“那个人,真的是冲着你来的,对不对?”

顾莜咽了口唾沫,却极艰难,脖子都跟着一疼:“你怎么跟俞星臣和杨仪似的,也来质问我?”

杨登沉默片刻:“我只想你别瞒着我。我……不想到最后才知道。”

那刺客是躲在顾莜的马车里,小郡主不过误打误撞,替顾莜挡了灾而已。

这是板上钉钉的,顾莜怎么也说不过去。

顾莜也清楚这个:“也许,确实是冲我的,但我不知为何。”

“真的不知?”

顾莜道:“二爷,你不相信我?”

杨登望着她:“我一向都相信你。”

太过相信了。

顾莜只以为是字面意思,竟松了口气:“我也纳闷,也许是因为顾家那边在外头得罪了人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比如府里、又比如王府……毕竟千头万绪,也难说。”

她的表情很真。杨登问:“这是……实话吗?”

“当然。”

杨登不置可否地笑笑,想了会儿:“那今日你跟俞巡检说,那个刺客的影貌,可是真?”

他问了后,却又没等顾莜回答:“罢了,你不用说了……没什么要紧的。你的伤该好好养着。”

顾莜正心头发紧,听他主动打住,心一宽:“我也着实累的很,二爷也歇会儿吧。今晚……就留在王府好么?”

杨登凝视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睛:“你睡吧。”

他没有直接回答,让顾莜稍微不安。但这三个字,也算有所交代了。

顾莜握着他的手:“你上来跟我一起睡。”

“不必了,我还得看着药。”

大概是受惊太甚,顾莜慢慢陷入了梦乡。

而守着她的杨登却站了起来,他出了门,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那原本会让人心情舒畅的夜空,此刻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渊,要将杨登吞噬其中。

不知站了多久,他的眼前也随之一片漆黑般,竟看不清任何。

杨登茫然惊慌地伸手,想要找什么扶住。

幸而他捉到了一只探过来的手。

定了定神,杨登看清楚面前是人:“王爷……”

他大为惊疑,急忙松手,后退行礼。

宣王凝视他:“你怎么了?”

杨登的唇动了动:“方才一时头晕。无意冒犯,请王爷恕罪。”

宣王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怎么,是二夫人的情况有异?”

杨登的目光直了几分:“她、二奶奶的情形还算、稳定,并无大碍,王爷放心。”

宣王道:“有你在,本王自然不担心。不过看你也不太妥当,明日再传两个太医过来替换吧,不要累坏了。”

杨登欲言又止,垂头:“是。多谢王爷体恤。”

宣王本是要来探望,听杨登说无碍,便不再入内,只道:“既然你不舒服,那也先歇息吧。”

吩咐之后,宣王带人去了。

杨登目送他离开,回头看向里屋,凝视片刻,迈步向院外走去。

只是还没出门,便听身后道:“父亲去哪儿。”

杨登回头,对上杨甯注视的目光,青叶跟冬儿在她身后,一左一右。

“我要回府了。”杨登回答。

杨甯温声道:“母亲情形不稳,又最依恋父亲,父亲自然是在这里看着她为好。”

杨登默然片刻:“我不能再看着她了。今夜,她不至于有事,明日,王爷自会再传太医。”

“父亲这是何意?”杨甯蹙眉,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难道我今日跟父亲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之前在俞星臣跟杨仪来的时候,杨甯曾特意跟杨登提到过此事。

杨甯道:“这其中必定有误会,父亲此刻该相信母亲,要知道她做所有事,都是为了父亲。”

“为了我?”杨登喃喃。

杨甯说道:“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从母亲选择嫁给父亲的时候,你就该知道,她从来对你都是一心一意。除了父亲,她眼中再看不进别的什么。”

杨登想起所听见的俞星臣跟杨仪的那些话,嘴里心里,如同吞了黄连一样:“甯儿,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仪儿在外头的时候,曾经被人、追杀过……”

杨甯冷笑道:“父亲果然是听了些不实的传言。”

她一点不觉着意外。杨登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她果然知道。

“这种事有什么稀奇的,母亲整日在内宅还被人刺杀,何况当时姐姐人在外头,谁知道招惹了多少仇家?”杨甯哼道:“母亲在府里十分不容易,父亲该体谅她才是,倘若有人误会、污蔑,父亲该驳斥那些话,怎能听别人的来质疑她?她跟了父亲半辈子,把你当作天一样看待,若你也……那我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些话,让杨登不由心软。

确实,顾莜下嫁给他,又顶着妾的名头过了这么多年,对他却始终如一,关爱有加。

他……也许不该怀疑,也许,确实有什么误会。

尤其是在现在,顾莜遭难,自己更不该在此刻再另外生事,不然对顾莜而言岂不是雪上加霜。

不过,此时的杨登已经变了主意。

他看向杨甯:“你说的话,我当然没有忘。”

“那……”

杨登道:“甯儿,等你母亲好些,你去问问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对仪儿一而再的下毒手!”

“父亲!”杨甯色变,向着他走近几步:“你怎么还偏信这些……”

“我不是偏信,”杨登的脸色却出人意料的镇定,沉声道:“下午的时候我并没有回杨府。”

杨甯愕然:“那、你去了何处?”

“我去了顾家。”杨登的脸色有一点罕见的漠然冷意:“我找过了你大舅舅。你该知道吧,如果真的有‘买/凶/杀/人’这些事,你母亲是不能自己出头的,她得有个人帮她。”

所以他去问顾朝宗。

杨甯几乎窒息:“你……”

“顾朝宗都告诉我了,”杨登木然地垂着眼帘,道:“他确实替你母亲办过几件这样见不得光的事。”

杨甯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是胡说!父亲这也听?”

“甯儿,我也愿意这些都是谎话,”杨登听似平静的语气,但声音已经在发颤,那是强忍的悲愤,也是万念俱灰:“可我知道,这是真的。”

入了夜,喧闹了一天的京城逐渐安静下来。

城郊,一处偏僻的客栈,小房间内,床榻上卧着一人。正是紫敏。

她已经睡着了,烛光中,眉眼恬静,似无事发生。

而桌边坐着未睡的,却是颠道士。

他死死地盯着紫敏,目露凶光。

片刻,颠道士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的玉瓶,轻轻晃动,里头传来沙沙的响动。

“不如还是让食髓出来,把这笨丫头的脑子吃了。”颠道士磨磨牙,自言自语:“正好它也饿了好几天了。”

冷笑了几声,颠道士走到床边,望着紫敏浑然不知安睡的小脸:“是你这丫头不知死活,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他作势要把瓶塞拔开。

而玉瓶内的食髓仿佛有所感应般,蠕动的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一阵响动。

在紫敏的枕边,一个碧绿的脑袋探了出来,正是那条叫玉儿的小蛇,它微微挺身,黑豆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颠道士手中的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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