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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 二更君 鲜卑王族,天生偏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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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侯,里间晁大通等几个,被胡太医带了药侍请了出来。

晁大通背对着门边,冲着里头叫道:“永安侯,求求了……一定要救救彰儿!”

俞星臣回头看向他,想了想,走到晁大通身旁:“将军。”

晁大通面色发白,失魂落魄地看着门口,几乎没听见俞星臣叫自己。

晁秀儿走来拉了拉他,他才回神:“啊,俞监军?”

俞星臣道:“我有几点不解之处,还请晁将军帮我释疑。”

晁大通定神,勉强往旁边走开几步,示意俞星臣落座:“请说吧。”

两个人坐下,俞星臣道:“我方才所见,赫连彰既然是被你收留的故而,为何复姓‘赫连’,不跟着你姓晁呢?”

晁大通叹了口气,默然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救他的地方,正在跟北原接近的赫山之下,那里时常有鲜卑人出没,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裹着半张虎皮,这正是鲜卑人的习俗,反而本地的猎户很少会用虎皮这种东西裹孩子。”

这东北境原本是鲜卑族所属的夏国所有,后来夏国被北原所灭,鲜卑人也被赶尽杀绝,些许遗族都隐居在山中,有的隐匿身份四处流落。

而“赫连”则是他们的国姓。

所以晁大通当时在救了赫连彰后,为了不叫他忘记出身,就特意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毕竟鲜卑族被北原所灭,跟北原也有血仇,这样做倒也无妨。

俞星臣正是因为知道原本鲜卑的王族复姓“赫连”,所以才问晁大通为何给赫连彰起这个名字。

晁大通说完,扫见晁秀站在内室门口,正向内张望,晁俊在旁边挨着她,小声问:“姐姐,他死了吗?”

晁秀忙呵斥:“再胡说打你!”

晁俊努了努嘴,耷拉了脑袋。

俞星臣看在眼里,转头,见欧成,庞一雄,以及几个武官站在门口。俞星臣道:“既然赫连彰非我周朝之人,众武将同他相处,可有芥蒂?”

晁大通一呆,继而皱眉道:“他从小跟着我,资历比在这里任何一个人还要老,何况这么多年来,彰儿出生入死,几次险些马革裹尸,身上伤痕累累……别的不说,就算此刻外头的那些人,都是跟他经历过生死的,是换命的情分。俞大人兴许不了解军中的情谊吧。”

俞星臣“哦”了声,不置可否。眼睛却瞥向门外几个武官。

晁大通皱眉,看他面沉似水毫无表情的一张脸,心里想起欧成的那句“锦衣玉食公子哥”,欲言又止。

俞星臣却站起来走到门口处,道:“庞校尉?可愿意跟我细说那天晚上的情形?”

庞一雄赶忙回身向着他行礼:“俞监军。当然可以。”

据庞一雄说,那夜,知州大人相请,中途离席。

他本来欲去解手,走到半道听见叫嚷,急忙循声而去,才看到有有刺客追杀戴知州。

庞一雄想也不想,拔剑冲了上去,几个回合,瞅准机会,一招刺中对方。

谁知知州府的侍卫赶到,解开蒙面帕子,才发现竟是赫连彰。

庞一雄心有余悸:“我见是赫连,十分震惊,简直不信,又后悔自己下手太重……”

俞星臣看了眼在旁站着的欧成等人,对庞一雄道:“按理说知州府里的防卫也应该不至于很疏忽,难道没有侍卫赶到?”

“这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在我跟刺客……赫连打了一阵后,才有人到了。”

俞星臣又问:“那当天晚上,庞校尉用的是剑?你平时惯用剑么?”

原来他从刚才就注意到,庞一雄腰间挂着的是佩刀。

庞一雄微怔,忙道:“我惯用的自然是刀,只不过那夜知州相请,佩剑……显得正式些。”

“那把剑呢?”

庞一雄叹气:“事发后我嫌它碍眼,哪里还想见到它,便丢在家里了。”

“当时,庞校尉跟赫连彰过了几招才分胜负?”

“这……”庞一雄皱眉,有些茫然,“我因事发后六神无主,此刻竟也有些记不得了,好像、是二三招,或者五六招?”

俞星臣微微点头,望见欧成在旁边皱眉,他便说道:“我还有个疑问。”

庞一雄道:“俞监军请说。”

俞星臣道:“听人说,庞校尉跟赫连彰之间十分亲厚,自然是极熟悉的?”

“是,我跟他很好,当他是兄长一般。”

俞星臣思忖:“我非武人,故而不太晓得,问错了的话,庞校尉莫怪……”

欧成在旁听他慢腾腾,便催问道:“你想问就问,又怕什么?说句话而已难道能顶破了天?”

俞星臣一笑,道:“我在想,既然是极相熟的两个人,又是军中的情谊,那……就算是对方蒙着脸,可既然跟他动了手过了招,又不是一招半招的,难道会不清楚他的身手武功?丝毫没看出来吗?”

庞一雄的瞳仁收缩:“你、你是何意?”

旁边欧成本来抱臂斜睨,此刻不由放下手臂,站直了些。

屋内,杨仪已经在小甘跟张太医的帮手下,把赫连彰的中衣除下。

方才赫连彰确实是“气厥”,但不是“气绝”,该是他的伤势过重,体质衰弱,导致一时的窒息。

又听晁大通之前叫嚷,杨仪才让胡太医等把他们先请了出去。

不过,赫连彰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

那些大夫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的伤确实在致命之处,莫说杨仪跟胡张两位太医,就连小甘,只看了一眼便道:“了不得,这样的伤口,这样的位置,不正正刺中了心么?怎么先前还……”她想说“怎么先前还活着”,又觉着此话不对,便打住,横竖大家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杨仪也是狐疑,赫连彰所受的如果是刀伤,未必能够穿过胸骨伤到心房,但偏是剑伤,直刺而入,这种致命贯入伤,不管怎样都是没有活着的道理了。

但在这之外,更让杨仪惊愕的,是赫连彰身上其他各处的伤疤。

跟薛放耳鬓厮磨了这么久,对他的身子,杨仪不是很陌生了。

薛放虽生了一副绝世好体格,但——就像是上天也嫉妒似的,便给他身上添了些大大小小的伤疤。

这无非是因为他很小就去了军中,磕碰厮打,刀枪剑戟,那些伤疤有的已经愈合,有的永久留下。

每次,杨仪都不是很敢去触摸,就好像会透过那些伤痕,体会到当时薛放所经历的惊心动魄,以及痛楚。

而此刻看着赫连彰的身体,竟比薛放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亲眼所见,杨仪简直不敢相信。

胡太医跟张太医两个,也在旁变了脸色。

“天呀……”胡太医低低惊呼:“这个人这样还能活着?”

杨仪觉着这话好生刺耳,便垂眸只去细听赫连彰的脉。

在左手腕上听了会儿,只听寸脉浮大且滑,她心中一惊,面上露出惊异之色。

胡太医跟张太医见她没有反应,彼此对视,胡太医便去听赫连彰的左手腕。

赫连彰既然伤在心,那自然是得听他的左寸脉,听完后,也彼此惊愕:“怪了,他明明已将气绝,怎么心脉竟这样……伤在心口,本该心脉希微,怎么反而像是有火浮动。”

张太医随口道:“若说受伤,引动肺火、右寸脉浮乱才是不足为奇。”

杨仪闻言一震,欠身而起,握住赫连彰右手腕又听了会儿,脸色慢慢变了。

“左寸,右寸……”她喃喃地,盯着赫连彰。

小甘因为跟着杨仪学过这些口诀等,此刻听她念叨,便小声道:“寸,关,尺,左寸主人的心脉跟小肠脉,右寸是肺跟大肠,是不是这样,我没有弄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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