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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日光被玻璃幕墙反射着,只能看见模糊的光晕。

滕时眯了眯眼睛,收回视线坐进了车里。

“看你最近脸色好了点,看来我给你找的中医有效果?”祁南瑾启动车子开往他早就定好的饭店。

一离开酒店楼下,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就不见了。

滕时坐在副驾驶上轻轻按了按上腹:“比想象中的有效。”

祁南瑾松了口气:“有效就好,得坚持吃药,你这副身子就是得好好调,这几年你动不动就疼,我远隔重洋的真是急死了。”

“那药好苦。”滕时想起那中药喉咙里就发酸。

“苦也得喝!”

滕时叹了口气:“其实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只是偶尔疼而已。”他一坐祁南瑾的车就犯困,把椅子放下去了一些仰面躺着。

“还偶尔?”祁南瑾趁着红灯看过来,伸手戳了戳滕时平坦的腹部,“医生都说了,你这肠胃再不养就要废了,去年还穿孔过一次,你也就从这两周开始脸上有了点血色,还说不严重。”

“哎哟,”滕时捂住被他戳中了的腰腹痒痒肉,哭笑不得地躲,“别动。”

祁南瑾看他这样子真是又无奈又心疼。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想一辈子都跟在滕时身边照顾他。

但是滕时不是那样的人,他不需要别人把他当个易碎品似的捧在掌心,更不需要别人过分的关注和照顾。

他的内心太强大了,以至于对身体上的病痛不屑一顾。

或许很久以前在意过,但是发现治不好之后就不在意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

那些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那些让人神魂颠倒的科技创造,才是他毕生追求的无上荣耀。

他的愿景太宏伟,宏伟到只容得下世界,而容不下他自己。

只有在这种时候祁南瑾会后悔学生物,如果他按照父亲从小给他的规划经商,然后接手父亲的产业,或许可以更能帮助滕时,也更懂他。

还有一个让祁南瑾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几年奚斐然不在身边照顾,滕时一个人,身子比之前更差了。

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是因为奚斐然走了,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滕时的病不只是身体上的病,更是心病。虽然滕时从来都不说。

祁南瑾真的很嫉妒。

被滕时一手养大,奚斐然在滕时心中占据的位置,没有人取代的了。

“你和奚斐然,一直都没联系了?”祁南瑾假装无意一提,“这次的科技会议,他应该也挺感兴趣的。”

“四年前就没联系了,他现在应该在J国学习,没有时间来。”

“你也真够狠心的,当初说送走就送走了,”祁南瑾把车停到餐厅前的停车场,试探地问,“你也不怕他以后怪你?”

细数下来,真的已经快四年和奚斐然没有一点联系了。

起初滕时还会通过森博士问奚斐然的情况,但是后来他发现越问越放不下。

那是他在一起8年的孩子,从孩子到少年,从稚嫩到青春期,他既像奚斐然的哥哥,又像他的父亲,一点点把他拉扯大,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但是他又不得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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