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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岑未济的耐心显然是有限的,两人只对峙了几息,他便起身走了。
岑云川瞧着他离开,心一下子就跟着攥紧了,就像是有一只手突然插进肺腑里去,将五脏六腑狠狠一把捏住,猛地挤压,将心腔揉烂捣碎。
搅的连血都酸的发涩,四肢也麻到发苦。
他想要起身,但最后还是依着冰冷的石壁慢慢坐下,眼睛里空落落的。
明明要流泪,但是眼眶干涩的像是被风雪吹得封冻了一样。
他索性闭上眼,将头再次埋入膝盖中去。
头顶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响动,灰烬从缝隙里簌簌地抖落下来,岑云川抬起头来。
看见岑未济蹲在刚刚离开的地方,只是这次手里多了一盏兔子灯。
那灯算不上精细,连兔子的红眼睛都描的有些歪了,但散发出的橘色灯光,却柔软而明亮。
灯盏刚好垂着岑云川的头顶,于是他不得不彻底抬起脑袋去打量。
这一仰头,蓬松轻盈的发丝便纷纷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岑未济移开视线。
少年人的身躯在灯下是柔软而莹润的,那银簪虽别在他发间,却像是点在画里一般,流动的墨与璨然的白,恰如亭松覆风雪。
岑未济喉咙滚动了一下,从嗓子里发出低沉好听的声音,“来时路上给你买了盏兔子灯,不上来看看?”
岑云川别过脸,不吱声。
过了好半天,才扭扭捏捏问道:“刚刚与你说话的是谁?”
岑未济失笑:“不都躲起来偷听完了吗?”
“没有。”岑云川狡辩道。
见他不肯上来,岑未济索性提着灯,也跳了下来。
这破洞里极窄,高不过三尺,宽也不过两尺地,连腿都伸不开,后背也只能抵着石壁,再多一寸地方都没有。
于是两人只得挤在一处坐着。
头顶有雪花片子断断续续的从破洞里吹落下来,在火光里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
岑云川伸手接住一片,六棱冰晶栖在指腹上,眨眼间便消融成一滴水。
岑未济侧头看着他,后背靠着石壁,一条腿伸直,而另一条腿曲着,手臂随意搭在弯着的膝盖上,手心里还提着那盏灯。
“那人真是江兆澜?”岑云川玩够了雪后问道。
“是他。”岑未济解释道:“数十年前,我与他曾在南地有过来往,算起来,应是旧识了。”
“哦。”岑云川觉得有些累了,便偷偷将脑袋靠在岑未济肩膀上,微仰着脑袋,看着窟窿里飘下的雪花。
此刻,凡世静的亦如一粒尘埃落下。
岑未济像是没有发觉般,任他靠着,也抬头看向外面。
他们头顶那的一小方天被框在不规则的洞口里。
此刻那个洞口,像一道屏障,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面有数不尽的如蚍蜉般的人潮人海,有灯火也照不尽唯有日光才可企及的亿万城池阡陌,有绵延万里的山川,和不知从恒古那一日便开始奔流不息的河流,有在斗转星移间不断变更泯灭又复新生的天地。
而在灯光笼出这一小方世界里。
却只有他和岑未济。
只有。
他们俩。
“走吧,朕带你去个地方。”岑未济忽然道。
说罢,他将手中的兔子灯塞到岑云川怀里,自己一撩袍子,率先蹬着壁沿几步踩上去。
然后回过身,朝着岑云川伸出手来。
岑云川一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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