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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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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完全向着秦桑芷一方倒去,季瑛仍旧漠然站着,深紫色的官袍像是凝固的累累鲜血,承受着人们恶意攻歼的目光,并为自己树立更多敌人,在身上招惹更多骂名。

没人要他坐下,他似乎就要固执地一直站立着,等待着更多的反对意见纷涌而上。

楚怀存轻声开口,声音清冷,然而却一字千钧,

“季大人也听到了,误会而已,若要计较,岂非有伤品行?”

楚相在朝中的风光无两,他给这件事定了性,便是要彻底揭过的意思。秦桑芷的眼皮微微一动,听见楚怀存为他说话,少年如有所感,吝啬地给了楚相一个眼神,示意坚冰融化,他如今终于愿意再和楚怀存有所来往。

可是季瑛似乎并不愿意那么听话。

两人坐的极近,广袖长袍下,布料在动作中轻柔地贴合在一起。楚怀存将手藏在袖子里,不动声色地拉了季瑛一把,对方的手腕在被他触碰到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间,差点将惊诧的眼神投向他,连脉搏都乱了几分。

楚怀存的手指修长,如玉石般冰冷有力,是握过剑的手。

季瑛只是眼神复杂而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侧过头不去看他,却老老实实地被他拽着往下,沉默地坐在了坐席上。

他在碰到椅子时似乎低声含糊地说了一句什么,楚怀存疑心是“我哪有什么品行”,但又不知自己有没有听错。

没有人看清这两个本该水火不容的人,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这么一次短暂的肢体相触。

季瑛坐下时对着自己跳的有点异常的心脏这么说,就连人都睡过了,这算什么。何况他只是为了不让秦桑芷为难,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能说服他的心跳。

楚怀存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就放开了按在他手腕上的手。

楚相神情仍旧如冰雪一般,连唇色也是浅淡的。他就像从来没有做过多余的事情,沉静而威势极重地压摄着整个朝政。唯独他的手冰凉,直到放开后仍旧在季瑛的身上清晰地留下感知,像是一个徽记。

对他来说,方才的动作确实没有什么特别。

他不喜欢与旁人近身,但只是伸手把人拉下来,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亲近。况且虽然无奈,但他和季瑛的接触有过比这过分一百倍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

——是不想看到提出异议的季瑛被冷眼相看,是清楚地知道秦桑芷的诗有问题后的一点怜悯,还是仅仅是为了扮演出对气运之子虚假的宽待,所以要把话题带过?

楚怀存想起在很多年之前。

那时候那人还在他身边,他学诗不久,有时候觉得这些文字麻烦透顶,偏偏捉摸不定,还是更喜欢打磨自己的佩剑,在练武场听霜剑破空的铮铮声,所以又一次逃掉了课业。

但那次不同,因为对方无奈又纵容地找到了他,也没逼他回去,只是闲坐着和他讲诗。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这是《诗大序》的说法,”

他说,“作诗是非常私人的事情,非得心念动摇,确有所感,才可以做出一首好诗。你必须和诗句中的情感彻底共鸣交融。”

他对诗格外认真,楚怀存知道。

卓荦于同辈中人,他的诗作已经能入名士大家之眼。

“写诗最重要的是心,”他笑了,“怀存,我知道这个话题有点枯燥。嗯,总之,你若是不愿意写也没有关系。只是要听先生讲课,否则真要有心声,也缺少辞采来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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